“这家伙跟了老夫三十年啊!”
老郡王的脸上满是失望:
“老夫刚掌管羽林卫时,他还只是一个哨长,像你这么大的小伙子。”
“老夫一路提拔他到军司马,到底哪里亏待了他?”
“他怎么能背叛陛下,背叛老夫呢?”
宁易安慰老郡王:“他背叛您,不是您的原因,而是那销魂丸太过歹毒。”
那可是鸦片!
一旦上瘾,再贞洁的烈女都会变成荡妇,再坚强的汉子都会变成软蛋。
别说上司了,就是爹娘和亲生儿女,都照样出卖不误。
他早该想到的。
分化腐蚀皇帝的人马,销魂丸是不二神器。
老郡王振奋精神:“我这就去安排,先把这些人控制起来再说。”
宁易连忙阻止:“老郡王且慢,先不要打草惊蛇,等太子起事时再动手也不迟。”
老郡王面露怀疑:“你真的知道太子何时起事?你可别弄巧成拙!”
宁易成竹在胸:“老郡王放心,我心中有数。”
系统虽然有点坑,但却从来不会出错。
“行吧!”
老郡王站起身来:
“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有些其实很有道理。”
“你把那些车轱辘话去掉,剩下的整理出来。”
“我们一起合计合计,写一个奏折递给陛下。”
宁易脸露难色:“我还有点事情,没时间。”
“你还能有什么事?监门卫是你的了,羽林卫的内奸找出来了,难道……”
老郡王看着宁易,小声问:“左右武卫也有问题?”
宁易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老郡王却并没有追问。
这小子的师父是神仙,有些特别之处也不足为奇。
“你就折腾吧!老夫是没力气了,还得回去看看我的乖孙女,有没有乖乖吃晚饭。”
说着,两个亲卫进来,搀扶着他,径直走了。
等老郡王走后,宁易连夜进宫,找皇帝汇报工作去了。
第二天,城南京畿大营,左武卫牙帐。
左武卫大将军曹坤跪在地上,久久没有动静。
长史在身后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袍。
他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接过钦差手中的圣旨,五味杂陈地说:“臣领旨!”
钦差走后,心腹们不约而同地聚到他的牙帐内。
“大将军,”一个司马紧张地问:“陛下莫不是察觉到了吧?我们要不……要不……”
“你胡说什么!”长史骂道:“陛下没你这么蠢,他要真察觉到了,今天来得就不是钦差,是刀斧手。”
曹坤稳定心神,面色平静地说:“阎大人说得有道理,陛下可能心中不安,对左右武卫不放心,但他绝无可能发现我卫倒向太子。”
另一个司马哀叹:“可是,左右武卫大将军互调,陛下这一招太绝了呀!”
曹坤皱眉不说话。
陛下在圣旨中,要求他和右武卫的杨慎互换。
他去做右武卫的大将军,杨慎来他的左武卫做大将军。
而且明天就得完成互换。
这一招确实狠!
见他不说话,阎长史替他呵斥道:“有什么绝的?就算大将军去了右武卫,你们就不认大将军了么?”
那司马道:“我们肯定誓死追随大将军,可底下那些营指挥就不好说了呀!”
另一个旅帅也说:“本来这些人就心存犹疑,要是您去了右武卫,等右武卫的杨慎来了,那些人很可能会跳船啊!”
“还有,”之前那司马又说:“一旦起事,就算我们杀了杨慎,没有一个大将军出来奋臂一呼,底下的士兵是不会跟从的。”
此话一出,帐内陷入了沉默。
的确如此!
你现在说造反杀皇帝,没那个普通士兵会跟你,毕竟没人愿意做乱臣贼子。
只能骗他们,说皇帝被奸臣劫持,有衣带诏,命左武卫杀进皇宫清君侧。
可这话必须由一军统帅来说。
要是一军统帅被杀,一群司马、旅帅嚷嚷着清君侧,鬼才会相信。
“大将军!”那名司马又站出来,对曹坤说:“您不能去右武卫!”
曹坤要是去了右武卫,那这事八成要黄了。
这事要黄了,那他们这些人的脑袋八成要搬家。
曹坤深吸一口:“你们莫慌,我这就去东宫见太子,商议出一个对策来。”
长史道:“大将军不要出面,派其他人去见太子吧!”
曹坤摇摇头:“兹事体大,而且太过紧急,我必须亲自和太子面谈。”
长史无奈道:“白天人多眼杂,大将军等天黑之后再去。”
曹坤点头。
众人又说了一会话,还是没有什么头绪,最后各怀心思离去。
曹坤在牙帐中度日如年,备受煎熬。
好不容易等到天将黑,他换上便服,带上亲卫,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入城。
入城之后,他直奔东宫。
他心中焦急,不觉纵马过快。
再加上光线昏暗,在东宫门口,他差点将一个醉汉撞倒在地。
那醉汉满嘴酒气,拽住他坐骑的缰绳不放,非要他下马道歉,拉都拉不开。
醉汉胡搅蛮缠,两名亲卫火冒三丈。
其中一人刀都抽出了半截,还好曹坤及时喊住。
最后赔了一颗金豆子,那醉汉才放过三人。
等三人进了东宫大门后。
醉汉摇摇晃晃地走进一条巷子。
在巷子深处,一位腰系金带銙的黑衣人等在那里。
醉汉醉态全无,几步走到黑衣人面前,拱手行礼。
黑衣人:“看清楚了么?”
醉汉:“回大人,看清楚了,是左武卫大将军曹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