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找作的两人还是下了车。
面前就是酒店大门,巩雪只当的哥刚说的都是废话,径自朝大门里走了过去。
酒店建在闹市区,街道上尽是熙熙攘攘的人潮。巩雪动作灵巧地闪开几个行人,眼看就要踏进门里,不防一个门童拉着一个沉重的行李车,忽然从里面冲了出来。。
其实以她的身手,让一下也就避过去了。可偏偏避让的位置立着一个不大的男孩,正专心致志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妈妈给他系鞋带。
门童也发现立在门口的年轻女军人,刹车已经来不及,他只好下意识地大叫:“让一下!!让开!!小心撞到你!!”
巩雪无奈,只好向后撤了几步。
脚还没完全停稳,她就感觉到后背落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头嗡的一声就炸了两圈,脊背也像是着了火似的,烫得她心尖上一拧,之后,就传来阵阵钝钝的麻痛。。。
“小心一点。”他的气息就贴在她的发梢处,热烘烘的,烤得她满面晕红。。。
挣了一下,就顺利地挣脱了,这结果多少让她感到有些意外。
终于肯抬眸望他一眼,谁知,他竟得了宝似的,一脸惊喜的傻兮兮的笑着,仿佛被她看了一眼,就变成了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一样。。
两人之间的互动,还是引来了不少关注的目光。
毕竟这样出色的一对军人,无论放在哪里,远远望去,都是一副颇为养眼的画面。。
门童总算把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巩雪闷头就朝里走,她径自走向电梯,按了上行按键之后,就安静地呆在原地等着电梯门开启。
电梯的影壁是镜面透光的,人站在那里,就等于从镜子里看到另一个自己。。
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其实不用从镜子里看,她也能感觉到一丝熟悉的冷冽清爽的气息,一直围绕在她的身边。。。
搁在今天以前,她或许可以做到视若无睹,可现在,在她听了汪峰一席推心置腹的讲述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刻意在内心一角筑起的城墙,似乎轰的一下就倒塌了。。
就像汪峰说的那样,人,哪有不自私的呢?
自私是人的天性,不论是做错事的高烈,还是他,包括小雪自己,都会有身不由已的那一刻。。
或许就是源于人的不自信吧,就如高烈那样外表强大无俦的男人,也照样会因为内心深处的那一点点不确定,做了令他终身悔恨的错事。。
她也是同样,甚至,自私的次数和程度比高烈不知多了多少倍,却惘然不知。。
“叮----------”电梯门开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高烈也随后进来,正要关门的时候,外面却传来阵阵叫停的喊声。。
高烈按了开门键,不一会功夫,从外面涌入一大波外地游客。。
电梯轿厢原本空间就不大,这下,被填塞得满满的。。
轿厢内的宁谧顿时被各种方言声打破,他们挤作一团,大声谈论着旅行的感受,对今天行程里那位强买强卖的导游都是满腹牢骚。
到了二楼,居然又挤了一些人进来,于是轿厢就更显拥挤了。。
高烈和巩雪不知何时已经被挤到了最里的位置,角落里,巩雪被高烈刻意用手臂划开的一小片区域安全地保护起来。。
贴得近,自然避免不了肌肤的碰触,他们都穿着夏常服,裸露的胳膊时不时的就会碰到。。
高烈到最后明显有些气息不稳了,巩雪尽量缩着身体,偏过脸,去忽略他的存在。可那熟悉的气息,温暖的身体,却让她的脸,一点一点发烫起来。。
幸好,他们的楼层到了。
挤出电梯的时候,她听到有人低声议论着她和高烈,“呦!当兵的来开房呢!”
“有什么奇怪的,你没看见,男的是两条杠,女的就一条吗,肯定是女的傍上男的,到这里偷腥来了,部队里哪有外面这么方便,尽兴,你说是不是?”有人粗俗地应和道。
已经走到轿厢门口的高烈,突然顿住脚步。
他猛地回身,指尖精准无比地指着后来说话的那个中年妇女,神情严肃地说:“你知道诽谤罪,是什么吗?”
那女人愣住,眼底闪过一丝尴尬,但还是撇了撇嘴,用上海方言回了一句:“侬管啥子。。”
高烈深邃的眼睛里射出一道寒芒,他直视着那个女人,一字一顿地说:“刑法第246条,诽谤罪是指故意捏造并散布虚构的事实,足以贬损他人人格,破坏他人名誉,情节严重的行为。犯本罪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一句话完完整整的讲完,他看也不看地伸手在控制板上一按,即将阖上的电梯门又自动打开了。。
一群还在叽叽喳喳的游客团,此刻间鸦雀无声。
他们觉得立在电梯间门口的这位军官,气场简直太强大了。那凌厉的眼神,让人看过一眼,就不敢再去碰第二眼。
那造谣的女人开始还挺硬气,可等电梯门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反反复复几次之后,她终是抵不过高烈足以杀死人的凌厉目光,满脸通红的,小声地说:“对不起。”
高烈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过了几秒,那女人身边的同伴搡了她一下,提醒道:“你大声点啊,让人家听见!”
那女人这才闭着眼睛,态度还算诚恳地大声说了句:“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高烈点点头,神色淡然地说:“你该说对不起的,是我的妻子,你伤害了她,哪怕只是言语上的污蔑,对我来讲,也是不能容忍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是。。。是。。。”那女人和轿厢里的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人家居然是真的夫妻关系。。
高烈淡淡一笑,再不做任何回应,收回卡在门缝里的脚,转身大步而去。。
只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原以为早该消逝不见的倩影,此刻却端立在长长的走廊里,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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