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 年的大年三十,天还未亮透,时念便轻轻地推醒了身旁仍在睡梦中的温如景。
两人穿上早早准备好的新衣服,洗漱完毕后,时念对着镜子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又帮着温如景系好了领口的扣子。一切收拾妥当,他们手牵着手走出家门,迎着清晨略带寒意的微风,朝着街上走去。
他们今天要去买对联,因为昨天办年货买的东西太多了,居然把最重要的对联给忘记卖了!
一路上,街边的店铺大多紧闭着门,但红色的春联和灯笼却装点出浓浓的年味。孩子们穿着新衣在街上嬉笑打闹,偶尔有几声爆竹声划破寂静的天空。
时念觉得这一瞬间好像回到了自己小时候,和温如景买好对联便回了家。
没多久,他们便来到了王清兰家门口。
过年嘛,最讲究的就是一家人团团圆圆、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所以肯定和婆婆家一起过了。
温如景轻轻叩响大门,不一会儿,门开了,王清兰满脸笑容地迎了出来:“你们可算来了!快进来,外面冷。”
走进屋里,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厨房里还不时传来阵阵香气,屋里的几人都穿着新衣服,脸上都带着喜气洋洋的笑容。
不过,闻着这香气,看来王清兰这是一早就开始准备年夜饭了。
王清说他们这边的有个习俗,那就是大年三十得吃饺子,时念觉得吃饺子也不错,便帮着王清兰一起准备年夜饭了。
今天温志宏钢铁厂也放假了,和自家儿子温志宏贴对联,温如景则是加入了办年夜饭的伙计里。
年夜饭很丰富,有饺子,还有鱼,腊肉什么的。
时念好久没吃鱼肉了,看到鱼肉眼睛发亮,所以就跟王清兰提议自己来做个红烧鱼。
王清兰自然是同意了,时念让温如景把鱼处理一下,就开始了她主厨的活儿。
时念将鱼下锅,先煎至两面金黄,再放入各种调料炖煮。不一会儿,红烧鱼的香味就弥漫了整个屋子。
温如景在一旁帮忙打下手,两人配合默契。王清兰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欣慰。
等鱼烧好后,时念就开始炒腊肉豆芽,紧接着又是其他的菜。
年夜饭整了 6 个菜,4 个荤的,2 个素的,跟现代过年的年夜饭比起来是差了点儿,可在这个年代,这年夜饭已经是相当丰盛了。
饭菜一上桌,一家人就围坐在一起,边吃边唠,那叫一个其乐融融,一个个都吃得满嘴流油。
尤其是温如风,那筷子就跟长在手上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今天这饭菜基本都是时念做的,温如风那张嘴就跟抹了蜜一样,一个劲儿地夸时念做饭比她妈做的还好吃。
时念只是笑笑,谦虚地说她的厨艺也就一般般。
大家一边吃着,一边聊天儿,时念静静地听着欢声笑语,心里暖洋洋的。就在这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了过年、家庭还有亲人带来的温暖。
吃完晚饭,大家就移步到了的客厅。舒服的沙发上,大家随便一坐,手里抓着香瓜子,嘴里不停地嗑着,还聊着各种有的没得。
温如风突然拍着胸脯保证说,今年他自己守岁绝对不会打瞌睡,一定要撑到天亮。
听到这话,大家都忍不住笑了,因为去年过年的时候,温如风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还没到 12 点就呼呼大睡了。
时念心里其实也挺想守岁的,但是她现在平时作息很规律,一到睡觉的点儿就困得不行。所以对于能不能成功守岁,她真没啥把握,估计半夜就撑不住了,得去做美梦了。
正聊得热火朝天呢,窗外突然传来噼里啪啦一阵响,绚丽多彩的烟花你追我赶地绽放开来,漆黑的夜空一下子就被点亮了。
五彩斑斓的光映照在窗户玻璃上,那叫一个美,跟做梦似的。
新的一年啊,就在这绚烂烟火的衬托下,静悄悄地来啦。
时念下意识地一转头,目光不偏不倚就落在了温如景身上,两人相视一笑,手牵手出了门。
那肯定是出来看烟花的呀,温家人可买了不老少的鞭炮烟花呢。
温如风也跟着出来了,拿了好些鞭炮烟花给时念和温如景放。
时念摇了摇头道:“你们放吧,我看着就行。”
她害怕自己放鞭炮炸到她自己。
看时念不放鞭炮,温如景也不放了,拉着时念的手看着温如风放鞭炮。
温如风兴高采烈地拿着鞭炮出了门,眨眼间,门外就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时念站在院子里,老远就能听到胡同外孩子们欢快的笑声,还有其他人家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时念也满心欢喜地跟着温如景来到了院子外,只见门外每家每户门口都站着人,有的手提灯笼,有的正拿着鞭炮,擦着火柴准备点呢。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味儿,时念闻着这味道,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这就是年味儿啊!
时念在外面凑了一会儿热闹,感觉冷嗖嗖的,还有点儿困了,这人啊,吃饱了瞌睡就来了。
跟温家人打了一声招呼,他们就不守岁了,告别了温家人,时念和温如景回了自家。
两人洗漱完,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
“这么看着我干嘛?”时念抱着温如景的腰问。
不怪她这么问,因为温如景这眼神太暧昧了。
温如景拨弄着时念的头发说道:“就是想多看看你,此刻觉得自己有你很幸福。”说完,他便亲了时念一下。
时念的脸瞬间红了,她害羞地钻进了被窝里,嘴里嘟囔说道:“哎哟,温如景,你是越来越肉麻了,都老夫老妻了,害…….”
时念虽然嘴上这样讲,但是心里却暖洋洋的,躲在被子里的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觉得虽然自己和温如景的生活或许平淡,但很温暖。
温如景知道时念在被窝里偷笑,不再逗时念了,隔着被子抱紧了时念,“困了吗?要是困了就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