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想盆里的记忆片段飞速切换,简云再度睁开眼睛,入目是一间装饰温馨的客厅,和他前两年在伦敦找到的,云安和云尧的故居一模一样。
汤姆正在沙发上翻看着什么,脸色越来越阴沉:“云尧!老子数到三,马上下楼!”他用一口不太熟练的蜀地方言朝楼上怒吼。
缩在沙发角落的一个男生轻咳了一声:“消消气消消气,他还是个孩子,待会儿下手重点,帮我也打两巴掌。”
汤姆瞪了他一眼,见楼上一直没动静,一把将手里的投诉信拍在茶几上,挽起袖子就往楼上走:“你要自己下来还好说,等我上来请你你就完了。”
他话音刚落下,二楼的一道房门咔嚓一声打开了,脸上被划破了一道口子的云尧走了出来。
“那些事是不是你干的?”汤姆压住怒气。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我做的,有本事你打死我!你要敢给我留一口气我就敢回去找爷爷!”云尧梗着脖子寸步不让的盯着汤姆。
汤姆被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下楼我们一件一件的算。”转身往楼下走了。
云尧沉默着跟在后面,冷着小脸坐到了沙发上。
角落里的男生笑得幸灾乐祸。
“看什么看,没看过小孩儿挨骂吗?”云尧几个眼刀子扎过去,瞳孔中的火焰一闪而过,那男生立马闭上了嘴。
“克莱德,你先回去吧,这些事我会和他说。”汤姆按了按眉心。
等客厅里多余的人走了,汤姆才拿起那一沓投诉信:“先不说你把克莱德他们打了一顿,就说这些,开学才几个星期,学校就送来了二十五封投诉信!”汤姆抖抖手里那些信封。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云尧双手捂着耳朵,眼睛也闭着,就是不看,也不听汤姆说话。
汤姆被气得想打他,又舍不得:“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老是针对克莱德他们,他们是哥哥在学校的朋友,不是坏人。”
云尧嗤笑一声:“你们要是好人,那世界上就没有坏人了。”
汤姆被这句话噎住了,顿了两秒他才哑着嗓子说:“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们吗?”
“那你怎么不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弃研究那些鬼玩意儿呢?”云尧回怼,“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你的那些什么魂器,我迟早全给你烧了。”
“你又跟踪我!”汤姆眼神冰冷,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
云尧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冷哼一声:“师父打小教我要匡扶正义,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那你说说,哥哥哪里做错了,怎么就不是正义了。”汤姆走到云尧面前,俯下身,双手撑在沙发上,将小孩儿整个都圈进了怀里。
“如果你继续研究那些事,早晚有一天你会走火入魔,犯下大错。”云尧微仰着头,紧紧看着汤姆的眼睛,“我不想和你兵戎相见。”
“就你个小屁孩儿?”汤姆冷笑。
云尧叹了口气,将双手圈在汤姆的脖子上:“哥,在这个世界上,我就你和爷爷两个亲人,不研究那些东西了,好吗?”
汤姆按住小孩儿的肩膀,正色道:“我会把握好分寸。”
云尧撇嘴:“这话你自己信吗?”
“好了,你去写作业吧,我出去一趟。”汤姆拍了拍弟弟的脑袋,将那些投诉信用魔法毁灭了。
云尧看着他的背影,轻声说:“想变强,也可以不依靠黑魔法,哥,我带你走其他的路吧。”
汤姆的脚步顿了顿,似乎没听见一般,打开门出去了。
别墅前院的桔梗花开得正灿烂,汤姆揪下一朵闻了闻,什么香味儿也没有,便随手扔了。
“好人都让你做了,坏人全留给我。”他冷哼一声,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你来教育他,烦死了。”
“带孩子哪有不发疯的,等他大几岁就懂事了。”汤姆的表情一变,声音里也多了几分温柔,他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桔梗花,劝道,“脾气别那么大。”
看着这一幕,简云皱起了眉,这汤姆,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仿佛身体里住了两个人似的。
眼前再度变得黑暗,又是一段新的记忆浮现。
并不太宽敞的街道上人满为患,大多都是带着孩子采购物品的家长。
这地方的变化不小,但简云还是认出来了,他正身处四五十年前的对角巷。
汤姆正牵着云尧从奥利凡德魔杖店的大门走出来,云尧怀里还抱着一套霍格沃兹一年级学生的教材。
“接下来,我们去买几件巫师长袍。”汤姆理了理被挤得乱糟糟的衣服,接过云尧手里沉甸甸的书。
“霍格沃兹的分院测试到底是什么啊?你就别骗我了。”云尧有些郁闷。
“开学考试,只有拿到o的人才能正式成为一年级新生。”汤姆说。
云尧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克莱德还说要和巨怪决斗呢。”
汤姆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再过两个小时就要去学校了,接下来半年的时间你都得在学校度过,记得多给我写信,学习上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写信问我,知道吗?”
“知道了,我那拿到了全优的哥哥。”云尧拉长了声音。
“等以后有机会,我就申请去霍格沃兹教书。”汤姆笑了笑。
十一点,两人买好上学要用的一切东西,汤姆把云尧送到国王十字车站,带着他穿过那堵墙进入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十一点半,霍格沃兹特快列车启动,汤姆目送着车窗里的小孩儿在汽笛声中缓缓消失,去奔赴属于他的魔法旅程。
汤姆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淡漠的神色,他走出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转身买了一张去往阿尔巴尼亚的船票。
简云看着汤姆的背影,心情沉重。
从那些的断断续续的记忆里可以看出来,自从汤姆和云尧为了魂器的事情吵了一架后,汤姆在研究黑魔法这件事上面收敛了很多。
至少没有让云尧发现过。
而两人生活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汤姆已经完成了两件魂器——日记本以及岗特家族的复活石。
他此行去阿尔巴尼亚,想必目的就是拿到拉文克劳的冠冕。
如果没错的话,接下来的一年里,还会有两件魂器诞生,也就是赫奇帕奇金杯以及斯莱特林的挂坠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