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颜汐缓缓踏入国公府那朱红色的大门时,早已等候多时的何甜与思思便如同两只欢快的小鸟一般,急匆匆地迎上前去,她们脸上满是兴奋之色,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今日上午城门口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于颜汐。
只见何甜气鼓鼓地说道:“小汐儿啊,你可真是不知道那个什么乐清公主究竟有多么嚣张跋扈!她竟然口出狂言,说你压根就不配拥有‘惊才绝艳’这四个字,还污蔑你不过是个沽名钓誉、胆小如鼠的懦夫罢了!”
一旁的思思也连忙附和道:“可不是嘛,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胆子,竟敢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如此贬低你。当时城门口的那些老百姓们都被气得够呛,一个个恨不能立刻冲上前去,一人赏她一巴掌呢!”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盛书晚微微皱起眉头,她那秀美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轻声分析道:
“依我看,此事恐怕并非乐清公主一时兴起之举,或许她早就有所预谋。
她选择在城门口这般大张旗鼓地诋毁汐儿姐姐,起初或许并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但却会在百姓们的心中悄悄地埋下一颗种子。
倘若日后她与汐儿姐姐针锋相对之时不幸落败,她必然会借此机会大肆宣扬,届时定会对汐儿姐姐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造成一定程度的冲击。”
颜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这笑意仅仅停留在表面,丝毫没有深入到心底去。她似乎对眼前的事情毫不在意一般,从容而又淡定地缓缓坐下,优雅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香茗。然而,与颜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站在一旁的思思和何甜。她们两人脸上明显流露出担忧之色,尤其是何甜,眉头紧锁,目光不停地在颜汐身上游移着,仿佛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些安慰或者解决问题的办法。
经过一番内心挣扎之后,何甜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小汐儿呀,要不你这次还是避开这场战斗吧!不然真要是输得太难看,可就太丢人啦!听说那个乐清公主可不是一般人物呢,人家可是火茈国公认的第一才女哟!什么琴棋书画之类的才艺,简直是样样精通、无所不知啊!”
面对何甜苦口婆心的劝告,颜汐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语气异常坚定地回答道:“避战?那是不可能的!她既然已经气势汹汹地前来挑战,如果我一味地选择逃避退缩,岂不是正好给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落下话柄嘛!这样一来,不仅无法证明我的实力,反而还会让人觉得我是个徒有虚名之辈,因为害怕失败所以连比试的勇气都没有。那样的话,可比直接输掉比赛还要可耻得多呢!”
听到颜汐这番话,何甜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起来。她一边跺着脚,一边焦急地喊道:“哎呀,那到底该咋办才好哇?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肆意羞辱你吗?”由于情绪过于激动,何甜说话时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是吧!这小姑娘在你们眼中难不成就只有武功厉害一些、头脑稍微聪慧一点,除此之外就一无所知了么?”虞千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高声说道。只见他眉头微皱,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而站在一旁的盛书晚等三人听了这话后,竟不约而同地齐齐点头,表示认同虞千绝所言,那模样仿佛就在说:可不就是如此嘛!
虞千绝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一时间竟是有些无言以对。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愣在原地,心中暗自懊恼。
倒是颜汐表现得十分淡定,她仅是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并未开口解释什么。随后,她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接着,颜汐轻声说道:“好了,诸位不必过于忧心。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即便我们此刻再怎样担忧也是无济于事。不如早些去歇息,养足精神,以待明日好好应对便是。”说完,她便起身朝着房间走去,留下其余几人面面相觑。
颜汐走了,坐在一旁的司云谨自然而然的跟上去了,他步履轻松,似乎对这一事并不担忧,他似乎胸有成竹,别人不了解颜汐,他可了解,颜汐只是不爱显摆,什么都沾了一点,然后平常在她们眼里有点惫懒,小小一个付乐清完全不在话下。
颜汐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司云谨坐在一旁帮她检查一下是否有遗漏的地方,突然影现身,躬身禀报
“启禀主子!经过多日的暗中追踪和严密监视,我们的人马终于在墨县成功地拦截下了一群形迹可疑之人。经仔细探查后发现,这些人所押送之物竟是中州刺史进献给临王的大批财宝,粗略估计,其数量足足有二十万两白银之巨!”
影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一脸恭敬地向面前的主人禀报着这一重大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正伏案疾书的颜汐手中的毛笔猛地一顿,一滴浓黑的墨汁瞬间溅落在洁白的纸张之上,晕染开来,宛如一朵盛开的黑色花朵。
她缓缓抬起头来,原本清丽的面容此刻却显得有些阴沉,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浓浓的讥讽之色。
“中州之地去年刚刚遭受了那场百年难得一见的严重旱灾,可谓是赤地千里、饿殍遍野。
朝廷为此特意拨发了整整三十万两白银用以赈济灾民,然而谁能想到,眨眼之间居然就有多达二十万两白银落入了那临王的私人腰包之中。
当真是好大的手笔,好一个‘爱民如子’的王爷啊!”颜汐怒极反笑,话语中的讽刺意味愈发浓烈起来。
站在一旁的司云谨面色依旧淡然如水,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与愤怒。
他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如此不顾百姓生死,只为一己私欲而中饱私囊,如今的水纭王朝看似表面风光无限,实则内部早已被那些贪婪无度的蠹虫给蛀蚀得千疮百孔了。”
颜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汹涌澎湃的怒火,略微思索片刻之后,果断下令道:“将这批人和财物全部扣押下来,务必严加看守,不得出现任何差错。这些人将来或许会成为我们手中极为重要的一张底牌。至于那二十万两白银嘛……还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处置便是。”
“遵命!属下这便去安排相关事宜。”得到命令后的影迅速起身,躬身施礼后转身离去,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丝毫拖泥带水。随着影的离开,书房内再次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讨论从未发生过一般。
只有那张被墨渍沾染的纸还静静地躺在桌角,似乎在默默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与此同时,临王府的书房内,叶霖尧脸色铁青扫落了书案上的所有的东西,大吼道
“你说什么?二十万两白银全部被劫了?”
“回…王爷,是这样的,不知道哪来一群流寇,埋伏在押送的必经之地,以致于死伤惨重,银子不翼而飞。”
半跪在地上的探子瑟瑟发抖,言语间有些颤抖。
“押送的人一个活口都没留?”
叶霖尧脸色铁青,眼里杀意尽显,周围的气压都低了几度。
“回王爷,所有人都服了毒,保证一个活口都没有。”
探子信誓旦旦的说着,背后在不停的冒冷汗。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叶霖尧重新坐回椅子上,揉了揉眉脚,挥了挥手让他下去,然后思考之后怎么做,幸好没有活口留下,二十万两没了就没了吧。
最近中州附近突然出现一伙流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专挑黑心富商和贪墨的官员下手,弄得整个中州人心惶惶,派兵围剿呢,他们又化整为零逃入深山,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临王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当然这批流寇就是颜汐的人啊,她早就知道中州这个水纭第二大州,是叶霖尧的钱袋子,这片土地上官商勾结民不聊生,既然目前动不了他,使点绊子还是可以的。
把抢来的银子,重新熔化脱模,变成一些细碎散银子,天黑悄悄的放入真的穷苦人家家里去。
颜汐和司云谨手底下的产业链正在联手,一点一点蚕食中州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