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南晓帮忙捂手。
浑身冰冷的李坚强,在梦里都感觉到了温暖。
而他的梦,实在是太过精彩了。
上一秒,梦中的丧尸张娟娟,还在吸血,咬头,掏嘴巴,吐苦水。
下一秒,那丧尸就突然换了一个人,变得眉清目秀了。
而那个眉清目秀的女人在拥抱自己,甚至还吻了自己的脸。
这让李坚强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此时的他,灵魂一片安稳。
皱了几个小时的眉头,也在慢慢舒展。
至于南晓嘛。
天气的炎热,被那双冰冷的大手驱散,加之实在是疲惫到了极点。
很快就睡得无比香甜。
她也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李坚强给她道歉了。
一边道歉不该赶她出别墅区,一边对别人炫耀“这是我的新老婆”。
一边炫耀他的新老婆,还踏马一边动手动脚地掐自己。
梦中的南晓,是又羞涩又幸福。
甚至最后还梦到了自己和他成了家,成了一个真正的家。
所谓秀恩爱死得快,财富露了白,死得更加快。
南晓的家门外,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正蹑手蹑脚地爬着楼梯。
当他们来到门口的时候,看到那微弱的蜡烛光,直接就愣住了。
那个兜里揣满了开锁工具的泡面头,摸了摸好不容易翻箱倒柜,才找出来的家伙事。
当时就怀疑起了人生。
啥意思?
不尊重我的职业?
直接把门打开,看我敢不敢进来?
咋的?有陷阱?瓮中捉鳖?
还是说有同行捷足先登了?
“胡哥,情况不对劲啊,南经理家怎么开着门呐?”
“你看,有烛光,不会有人等着咱们自投罗网吧?”
泡面头口中的胡哥,大着胆子,探头探脑地瞄了又瞄,这才悄声地回答道。
“不可能!应该没人知道我们的计划才对!”
“你仔细听!有鼾声!”
“咱们轻一点进去,要是被发现了,大不了就说黑灯瞎火走错路了呗!”
这二人赫然就是白天监督南晓,回家拿药箱的那两个家伙。
他们因为家里已经弹尽粮绝,当时就打起了歪主意。
要不是当时地下车库里,还有一大波人等着南晓。
说不定那个时候,他们就不只是把那些矿泉水又喝又揣那么简单了。
谁叫大家都知道南晓,是一个独居的弱女子呢?
不找她借物资找谁借?
他们当时没动色心,得亏南晓脸上衣服上的血污,糊得厚实,血腥味够足。
当然了。
根深蒂固于每个人心中的,对于法律的敬畏,可能才是关键。
毕竟大部分的人,依旧认为灾难会过去,官方会出手。
这二人不是专业的江洋大盗,只是南晓的普通邻居而已。
一个住6楼,一个住3楼。
泡面头在很久以前,是个正儿八经的开锁匠,而且是有证的那种。
后来因为不小心,帮错的人打开了错的门,发生了捉奸血案而弄丢了饭碗。
于是宅在家中,思考人生。
每天的伙食,除了死在地下车库里的母亲给他投喂外。
就是在网上团的便宜外卖。
如今,老妈没了,外卖也没了,已经好半天没进食了。
至于泡面头口中的胡哥嘛,全名叫做胡剩。
他呀,正是那个死鬼胡老头的儿子。
胡老头什么都没有给他剩下,只剩下了那祖传的不要脸的德行。
这胡剩是个专业的啃老族。
他老爹买什么回家,他就吃什么。
他老爹死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吃的了。
这二人当时主动提出,要跟随南晓回去拿药箱的缘由。
还不是担心她跑了,不好讹钱罢了。
要不然,谁愿意在闷热的楼道里,爬他个8层楼梯啊。
毕竟他们又不是南晓这种傻子。
这二货在看到了南晓家里的矿泉水和米面粮油以后,直接一拍即合了。
他们不敢去地下车库里给亲人收尸。
但是在又饥又渴的情况下,半夜来找一个弱女子借物资还是敢的。
门口蹲了好半天。
直到这两个业余的小贼,都听清楚了打鼾声,这才小心翼翼地溜进了门。
刚一进门,借助微弱的烛光。
他们就看见了,那依旧摆在餐桌上的米面粮油。
二人心中一喜。
一人拿了一半,直接就出了门去。
到了门口,放下东西,二人并没有离开。
猫了一会儿,低语了几句,大着胆子再次进了门去。
他们这次的目标,就是记忆中那些摆在窗户下面的矿泉水。
蹑手蹑脚来到客厅。
二人往房间里定睛一看,当时就吓得魂飞天外。
尼玛!谁说南经理是个单身女人的?
那鼾声越来越大的家伙,分明是个男的呀!
两个没有什么经验的小毛贼,当时就慌乱了起来。
推推搡搡间,就想着赶紧跑路。
哪料泡面头不小心踩到了空矿泉水瓶子。
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跟随他一起落地的,还有裤兜子里的那些工具。
特别是老虎钳和螺丝刀。
那掉到瓷砖地板上的声音,就像静夜里的炸雷一样。
吓得二人把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上,把手都捂到了耳朵上。
可是掩耳盗铃有用吗?
根本没用。
南晓一个激灵,翻身而起,
她还以为李坚强怎么了呢。
摸摸心跳,刚刚舒了一口气,一抬头,双目对四眼。
“啊……”
南晓的尖叫声,再次响彻了天际。
不过这次,深度睡眠状态下的李坚强,没了反应。
同样被吓得魂归天外的,还有那两个小贼。
两个小贼愣了一秒以后,那是拔腿就跑。
可刚刚跑出去一秒钟。
泡面头的泡面头发,就被南晓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
“我认识你们!你们又来我家干什么!”
不待回答。
南晓再次发出尖叫。
要不说李坚强之前,老是在心里骂南晓,学历很高,脑子很蠢呢。
你踏马喊啥呀,你这不是把老实人往坑里喊吗?
果不其然。
那泡面头一看胡剩都跑到门口了,当时就是惧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
拿着刚刚捡起来的螺丝刀,就是一通疯狂捅刺。
不知道捅了多少下。
直到南晓发不出尖叫声,直到那抓住头发的一只手脱落,直到南晓轰然倒地。
那泡面头才睁开了眼睛,随后拼命逃窜。
就连门口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物资,都没有胆子拿走。
此时的南晓,口不能言,脚不能动。
腹部的剧痛,让她蜷缩在地,痉挛起来。
仿佛过了一万年那么久。
南晓回光返照,挣扎着爬回了房间。
不过,一双手刚刚抚上李坚强的心口,还没来得及再看看那张脸。
两眼一黑,香消玉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