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阳看见桌子上的那把刻着“8721”数字的钥匙,不由得面色大变,然后抬起头怒视着对面的佟荣公,咬着牙问道,“王刚是你们杀的?”
“算是吧”,佟荣公无所谓的说道,“是我们找的几个流浪汉下的手”。
“为什么?”
“为什么?”佟荣公重复了一遍,然后目光锐利的看着王墨阳,“还能为什么?他是隐藏在我们中间的红党分子”,
“要不是再三确认你毫不知情,你也就去地下跟他作伴了,哪还有机会重回组织”。
“重回组织?什么组织?经过我同意了吗?”王墨阳听到王刚是红党时,心中不由得一惊,确实没想到一向穷困潦倒的老王居然是自己的同志,但是在看到佟荣公那份得意的嘴脸,又不有的愤怒起来,
“哼,佟站长,不管怎么说王刚潜伏襄城六七年的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也下得去手?”
“为什么下不去手?你别忘了,红党从来都是党国的头号大敌,作为党国的精英,我们必需为党国分忧,宁杀错不放过”,佟荣公反驳道,“让你重回组织是你的荣幸,也是你的使命,军统一向都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别以为襄城天高皇帝远,你就可以不守规矩,你信不信我让你今天走不出这个门?”
佟荣公也是被王墨阳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心想着,你一个毛头小子,给你重新回到军统的机会,是抬举你,要不是自己这些人刚到襄城时间不长,不熟悉这里的情况,还至于给你这个机会吗?早就找个借口把你干掉了。
王墨阳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说王刚仅仅也就是有红党嫌疑,并没有彻底坐实身份,就被他们给干掉了。
回想起自己跟王刚合作这些年的点点滴滴,王墨阳的心里如同刀绞,抛去政治立场不说,这些年两个人合作的很合拍,在敌后兢兢业业的为党国服务,杀汉奸,传递情报,没想到会落的这个下场,还真是悲哀啊。
所以当听到佟荣公的威胁言语,王墨阳怒极反笑,“哈哈哈,佟站长,你是在后方呆傻了吧”,
“你也别忘了,这是襄城,曾经满洲国的地界,鬼子的大后方,我能在这为党国工作这么多年,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吓唬得住的?”
“我有没有本事走出这个门,我自己清楚,但是你们这几个货能不能活着离开襄城,可得看我愿不愿意了”。
“二位,二位,都消消气,都是自己的同志,话赶话的,都别往心里去,冷静点,冷静点”,边洪凯看着两个人越说越僵,便站起身来,走到两个人中间,劝说道,
“老弟,佟站长和我们也是常年在华北地区跟鬼子汉奸拼死拼活的,并不是坐在大后方享福的大爷”,
“至于王刚的事情,或许是我们做的过于武断了,但是他确实红党的嫌疑比较大”,
“那个时候,我们也是刚到襄城,行事过于谨慎了”,
“但是,我们跟总部汇报的时候,可没说他有红党嫌疑啊,佟站长考虑到王刚毕竟在敌后工作这么多年,也为党国做过不少贡献,所以在汇报的时候,是说他死在了小日本的手里,是烈士,这样他的家人也可以得到一笔不小的抚恤金”,
“佟站长就是说话过于严肃了,心里还是想着弟兄们的,你可别往心里去,时间长了你就了解了”。
说完,边洪凯拍了拍王墨阳的肩膀,扭头又冲着佟荣公说道,“站长,墨阳还年轻,一直都在敌后工作,能力也十分出众”,
“我们以后还要并肩战斗呢,你也多担待一些”。
“哼”,佟荣公冷哼一声,坐到椅子上一言不发。
其实,王墨阳心里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愤怒,只是他想通过这种方式,试探一下三个人的性情,也好对他们做个评估,看看以后如何处理彼此的关系。
同时,也是暗中猜测着国府到底有多少力量来到了襄城,显示明面上的县党部,那是属于中统的力量,现在军统又出现在了襄城,这是不是预示着,国府的正规军就要来了呢?
那红党方面知道这个情况吗?又对这个事了解多少呢?不行,自己得套套话,了解一下这些人的意图。
想到这,王墨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也缓和下来了,冲着佟荣公说道,“实在对不起,佟站长,是我过于冲动了”,
“但是也请你理解,在襄城这些年,随着同志们一个个 的倒在鬼子枪口之下,最后只剩下我和老王并肩战斗了”,
“这冷不丁的听到老王是死在自己人手里,心里一下子转不过弯来,请你多多理解。”
“理解,理解”,没等佟荣公说话呢,边洪凯连声说着,“墨阳,对于你的心情,我也感同身受”,
“你看这样都说开了,不就好了吗?”
“其实,站长今天请你来,也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事情,就是大家见个面,相互认识一下,也方便今后工作上的配合”。
“嗯,确实如此”,这时佟荣公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接着说道,“墨阳,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再提了,今天我们也算见过面了”,
“你是土生土长的襄城人,了解襄城的情况,还希望我们在今后的工作中相互配合,相互支持”。
“佟站长,襄城站就我们四个人吗?”王墨阳开口问道。
“当然不是了”,佟荣公接着说道,“由于你的身份比较特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今天就我们几个先碰个面”,
“我正式跟你介绍一下,边洪凯,襄城站情报科科长,史炳锋襄城站行动队队长,你的职务是情报科副科长,至于其他人,今后有需要了在介绍给你认识”。
“边科长,史队长”,王墨阳重新的跟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都是同志,叫我老边就行”,边洪凯自来熟的说道。
而坐在椅子上的史炳锋只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