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嗣被赵青凝的话气的面红耳赤,追上去就想抓赵青凝的胳膊,赵坚冷着脸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呵道:“够了。”
赵良嗣不甘心的指着赵青凝的背影说:“父亲,你看看她说的什么话。”
赵坚冷声说道:“你确实丢人,一点点事情就闹的鸡飞狗跳,哪还有个读书人的样子。”
赵良嗣难以置信的看向赵坚:“父亲,我都被弄到义庄去了,这不是小事,你怎么能怪我呢。”
赵坚:“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自认倒霉,青凝说的对,这么大的人了,一有事情就回来告状,你要不然就自己解决,解决不了就憋着。”
赵良嗣知道赵坚这是不想管他了,但是他不甘心,于是看向赵夫人。
赵夫人也不想事情就这么算了,于是看着赵良辰语气冷硬了几分:“良辰,我可以相信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但是之前你在祠堂把良嗣打了,这可属实?”
赵坚一听又瞬间看向赵良辰质问道:“可有此事?”
赵良辰正在给自己重新包扎,听见问话,他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头也没有抬,十分干脆的回答:“是。”
赵坚一听,瞬间如火山爆发般怒了:“你这混账东西,祠堂是什么神圣之地,你怎能在祖宗面前大打出手,打的还是你的亲兄弟,难道你想让列祖列宗都知晓你们兄弟不和吗?”
赵良辰并未急于回答,而是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包扎着伤口,仿佛问的话与他无关一般。
赵坚见他默不作声,心中的火气如燃烧的烈焰一般,愈发旺盛,抬手便想去拉扯他:“你给我说话!”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赵良辰的瞬间,赵良辰已经绑好了绷带,笔直地站了起来。
赵坚的手扑了个空,而赵良辰比他高出一头,由于距离极近,赵良辰看向他的目光犹如一座高耸的山峰,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严,让赵坚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直到此刻,赵坚才惊觉这个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不再是往昔那个可以任由自己摆布的可怜虫了。
他不适的往后退了两步,与赵良辰拉开了距离。
赵良辰看向赵坚的目光有几分冷,声音也带着微不可察的嘲讽:“父亲,就是因为是在祠堂,我才不得不出手,制止二弟口出狂言。
那天我在祠堂反省,二弟冲到祠堂就说我是野种,是我姨娘爬床生下来的野种,不配活着,想当着祖宗的面杀了我。
父亲,我可以在府中卑躬屈膝的活着,但是我不能当着祖宗的面承认我是野种,如果我承认我是野种,那生下我的父亲是什么?怕父亲上战场丢了命,一片慈母心想给父亲先留个种才安排我姨娘伺候父亲的祖母算什么?
父亲,祖母还在祠堂看着,让她老人家看见这一幕,恐怕她在地上都不得安生。
我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被人骂野种都不反击,默不吭声,那我不配做个男人,也不配成为赵家人。
我知道我的存在成了父亲的耻辱,也让母亲在其他夫人面前没了颜面,所以这么多年我努力的想向上爬,我想为父亲挣个脸,让别人知道我不是父亲的耻辱,我想让母亲在外人面前提起我能抬起头。
二弟打我,辱骂我,我都可以忍着,但是他想杀我,我不能忍,我要死死了就愧对祖母多年来维护我活下来的恩情,也愧对姨娘拼了性命生下我来的生恩。
况且我也没有下狠手,我只是想让二弟闭嘴。
父亲我要的不多,我只是想活着,我不需要您的偏心,我只求您能给我一条活路。”
赵良辰这还是首次在赵坚面前表现得如此不敬,然而他的话语恰似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一刀接一刀地刺向赵坚的心脏。
赵坚虽然对赵良辰的存在心怀厌恶,但当初却是他应允在自己出征前为他留后。尽管在成亲前便闹出个庶长子来,令他脸上无光,但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人揪住此事不放加以讥讽,赵良辰也未曾让他费心劳神。他只是对其不理不睬,必要时利用一下罢了,可绝对不愿他人辱骂他为野种,正如赵良辰所言,毕竟是他的血脉,赵良辰若为野种,那他又算什么呢?
他因为愤怒心脏在不停的起伏着,瞪着赵良嗣的眼神阴沉而骇人,赵良嗣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忙激动的否认:“父亲,他胡说,我没有骂过他,我就是去祠堂看看他,他说就算打了我,父亲母亲也不会责怪他......”
“你闭嘴!”
赵坚怒吼着:“你当我是傻子吗?这些年,你骂他是野种还少吗?他是野种,老子是什么?以后要是再让我你的口中听到这句话,我就直接把你赶出府。”
赵夫人大惊失色急急的喊了一句:“老爷。”
赵坚也愤怒的回视着赵夫人:“你也是,他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你给他灌输的,我知道在娶你之前有了庶长子让你脸上无光了,但是当初是你们家选中的我,不是我求着你嫁给我,这么多年为了补偿你,我也事事忍让,从未多看良辰一眼,你还想我怎么样。
不过是一个庶子,也碍不着你们母子的事情,你到底还想通过怎么做,心里才能平衡。”
他伸手指着外面说道:“外面还有其他的庶子庶女,要不要我把他们都弄死,你就满意了。”
这还是赵坚第一次对赵夫人疾言厉色,这么多年为了自己的前途,他一直捧着赵夫人,从未在她面前直起腰来,其实他早就憋够了。
他之所以投靠梁王也是想拼一个好的出路光宗耀祖,但是最近梁王接连的失误还有梁王对他的冷待和斥责,眼看着就要对他弃之不用了,早就让他心存不满,现在他一股脑的把心中的不满发泄了出来。
赵夫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赵坚:“你在怪我?这么多年我为了你,为了整个赵家付出了这么多,你竟然怪我?”
赵坚冷哼出声:“为了我?为了赵家?你是为了什么你自己知道,你也不要在我的面前摆劳苦功高的谱,你的心中装着谁还不知道呢。”
赵夫人气的直哆嗦,眼泪潸然而下:“你......”
赵良辰没有心情在这看他们夫妻吵架,开口阻止道:“父亲,母亲,不要为了儿子吵架。
我知道我的存在,实在是碍了二弟的眼,不如我先搬出去住一段时间,我不再府中碍事,家中不就不会这么多的矛盾了。”
赵坚皱着眉头看向他:“你想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