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番话,周唯安心头仅存的那一丝不忍也消失殆尽了。
“放心吧,一切按照正规程序走。至于后续的赔偿款分配问题你们自行解决,与我无关。”
很快几个人就达成了协议。
约定回头找个时间去兰城交通事故处理中心把赔偿款的事情了结了。
看着李秀花身形狼狈地被刘家兄弟拖走,周唯安心里乱糟糟的。
这世界上总有些人生活在泥坑之中。
有的人是人为,有的人是自愿。
有些人是爬不上来,有些人是自己不想爬。
就像她妈妈,当初如果能带她离开这里,换一个地方生活。
哪怕两个人的日子再难,就算是捡垃圾呢。
也许就不用挨那么多的打,不用承受那么多的流言蜚语。
说不定现在也不会死,还好好的活着。
脚面上一沉,手心里一阵温热。
周唯安懵懵懂懂地垂下头来,才发现是呼呼。
它正一边舔着她的手,不时抬头看她,嗓子里发出讨好的哼声。
那双凶悍的眼睛里有一种别样的温柔,莫名让她觉得安慰。
“好了,好了,我没事儿。我只是一时想得出了神。”
她摸了摸呼呼的头,眼神瞥到一旁的闪电和疾风,心中还有些后怕。
要不是有它们在,今天多少会出些事情。
沈奚度只怕是想到了这些,才将它们送过来的。
想到闪电和疾风刚刚出色的表现,周唯安忙进厨房取了肉肠和分割好的肉块来,犒劳几个狗子。
呼呼的牙齿长了一些,除了吃狗粮,她还把肉切成一粒一粒地,给它吃。
这家伙明显更爱吃肉。
最近她时不时的都要去镇中心买肉,一买就是几十斤。
搞得那卖肉的张大妈每次都问她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怎么吃这么多?
她忍无可忍,告诉张大妈她养了三只狼狗,对方这才不问了。
看着三只吃东西,她时不时地往后院的大门处看一眼。
沈奚度一直都没有来,也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
想起厨房案上还堆满着各样菌子和人参,周唯安也闲不住了,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处理方法。
新鲜的羊肚菌,牛肝菌等处理起来比较麻烦,相对来说,新鲜人参和三七还比较容易一些。
她便先处理新鲜的人参和三七。
冯草儿拿过来的这两根人参卖相很好。
除了一些泥土,根须特别完整。
她按照网上说的方法,用清水小心冲洗,将泥土去除干净。
家里没有烘干机。
但是仓库那边通风良好,又遮阳,是一个阴干的好地方。
找了两个大簸箕过来,将两根人参各自摆好,放到仓库架子上。
至于三七,同样也是用清水冲洗。
之后,还有一个发汗的过程。
看网上介绍说这样是为了让三七保持一定的湿度,促进内部水分外渗,提高药用价值。
周唯安依葫芦画瓢,也照做了一遍。
看到后续还需要烘干机,她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下单了一台。
说不准冯草儿还会带山货过来,买回来用得上,不会闲置。
弄完这两样后,她便开始处理各样菌菇。
其中茶树菇是最简单的。
只要把根部木质化的部分剪掉,快速冲洗下,便可以拿去晾晒了。
接下来是羊肚菌。
这东西表面凹凸不平,很多褶皱。
周唯安找了一个软毛刷子来,挨个清洁了一遍。
又按照网上教的方法,将清洁好的羊肚菌统一浸泡在淡盐水中进一步清除杂质。
弄好之后,又用吸水纸挨个吸了一遍水。
处理完毕后,她将一部分羊肚菌打包冷藏,准备回头吃新鲜的,其余的全部都拿去晾晒。
接着便是牛肝菌。
网上说这东西吸水性强,处理过程中要少水,只能用软布和刷子轻轻擦洗。
周唯安照做了一遍,依旧将一部分冷餐收起来,回头炒着吃。
其余的全都切成一片一片的,拿出去晾晒。
最后是鸡枞菌。
这种菌类的根部比较脏,不容易清洗,需要一边冲水一边用刷子刷。
处理好后,依然是分出了一部分去晾晒,打算之后炖鸡汤喝。
剩了一些放入冰箱冷藏。
其余的全部都切成丁,准备晚上做鸡枞菌酱。
处理完这一切,周唯安才活动了一下有些发硬的身体。
虽然有些辛苦,但看着满院子晾晒的蘑菇菌心里满满都是成就感。
若是在过去,她一定会跟妈妈好好说说,只是现在....
想到还没有将李沁拿回来的金子处理好,周唯安也顾不上想心事。
看着明显狭窄的地窖,周唯安拿了一把军工铲,毫不犹豫的开始往深处扩展。
她也不敢乱挖。
心里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陕北的那种窑洞。
很快便在地窖的一面墙壁上开了一个小窑洞,大小约摸有一平米那么大。
将一部分黄金全部都放进去,地窖一下子就腾开了不少。
看了看地窖里另外的三面墙壁,她默默的盘算起来。
至少还能挖三个窑洞,应该够用了。
..........
与此同时,大周,洛阳。
长长的车队行驶至内宫迎和门就停了下来。
沈奚度下了马车,看了一眼始终牢牢跟随在身侧的大太监李琦,便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林宗道。
“宗道,孤自去见陛下,你先回去收拾一番吧!”
“是,殿下。”
要收拾什么?林宗道自然是很清楚的
自打离开益州,自家殿下就被严密监视了。
为了不引起怀疑,那座圆门也已经被销毁,没办法去往仙界。
他知道自家殿下一定着急的不行。
好在府里就有工匠,赶制一个圆门出来,还是很容易的。
就是不知道宫里的那一关好不好过?
林宗道在心里担忧,但动作一点儿也没慢。
领命之后便带着一干行李车前往太子府,其中有一辆车子属于新进府的侧妃姜氏。
“殿下,快请吧,只怕陛下都等急了呢!”大太监李琦尖利的嗓音响起。
沈奚度收回眼神,掩在袖子里的指尖紧了紧。
没做声,率先迈出步子去。
身后的李琦摇了摇头。
脸上的神情说不上是可怜还是惋惜。
明明是一国储君,却不受皇帝喜欢。
整个大周谁不知道,太子是三皇子的磨刀石,挡箭牌。
这样的人若是平庸无能,被废后说不定还能留有一丝性命。
可偏偏沈奚度是这样的惊才绝艳,又受朝中清流拥戴。
最可怕的是,如今连天下民心也都归了他。
此番见驾,还不知宝座上的那位要怎么对待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