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棠说完,秦濯回房修书一封。
等朝堂的任命书下来,江棠便能上任了。
他让人把信送去京都,进内室看看程瑜。
程瑜还在睡觉,他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没有打扰程瑜。
这一个多月,程瑜都没能睡个好觉吧?
秦濯心疼不已,忍不住上手去摸了摸程瑜的脸。
程瑜微微皱眉,她醒了过来。
睁开双眼,正好对上秦濯关切的眼神,程瑜微微扬唇,“相公,你何时进来的?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她有一个多月没能好好休息,在山洞里条件简陋,一天能睡熟一两个时辰就不错了。
今日回到江家,终于能踏踏实实睡一觉,她把这些日子失去的睡眠都补回来了。
“刚进来不久,瑜儿睡够了?”秦濯轻声询问道。
程瑜坐了起来,她点点头,“嗯,睡够了。”
“那准备起来吃饭吧。”秦濯伸手拉她起身。
“相公,你可要着急回京都?”程瑜询问道。
若是秦濯在京都还有事情要忙,他们可以早点回京都。
虽然她有点舍不得程橙和柳栩,可人生总是要分离的。
程橙有江棠和江母照顾,柳栩有程子耀和柳老三照顾,她也有秦濯。
秦濯是一定要回京都的,她要陪着他一起去。
“不着急,京都已经稳定下来了,我们等过些日子再启程也无妨。
我们离开理州,也先不回京都,南边的八个州郡,我们都得走一趟。”秦濯解释道。
京都有黎晋坐镇,他在不在京都都无所谓。
他还还不如帮着黎晋,清扫各州的贪官污吏呢,让南雁彻底成为百姓可以安居乐业的国家。
就从理州开始吧!
黎晋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替他巡视各州,而他就是最好的人选。
离开京都之前,他就修书一封给黎晋,和黎晋说起此事。
否则黎晋不会轻易让他离开,尤其是为了一个女人离开。
闻言,程瑜明白了。
这次秦濯离开京都,就不能轻易回去了!
“相公,你……你可是为了我,接下什么麻烦事了?”程瑜继续追问道。
秦濯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不算是麻烦事,摄政王只是让我巡视各州,最后才回京述职罢了。”
到时候他们明察暗访,给黎晋一份完美的答卷。
不是麻烦事就好。
吃过晚饭之后,秦濯和程瑜躺在床上,程瑜睡不着了。
或许是今日睡得太多,或许是心中藏着许多事情。
她翻来覆去,想开口和秦濯说话,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终还是秦濯先将人揽入怀中,“瑜儿可是有什么心事?”
若不是他没准备那东西,他真的想狠狠教训程瑜一番,看程瑜以后还敢不敢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他。
“相公,京都到底发生了何事?”程瑜询问道。
“瑜儿想知道?那我把事情从头到尾说给瑜儿听。”秦濯揉揉程瑜的头,从二十几年前的永宁王被陷害谋反,满门被抄家流放一事开始说起。
他之前只告诉程瑜,他是永宁王秦宴生之后,没有细说一切。
如今尘埃落定,他也该让程瑜知道他的一切了。
程瑜安安静静地听着。
她忍不住心疼秦濯,她轻轻地抱住他。
往后她会一直陪着秦濯,他们是一辈子的亲人。
“瑜儿心疼为夫?”秦濯突然眉眼带笑地看着程瑜。
程瑜抿唇,没有否认,把头靠在秦濯胸前。
等他们回到京都之后,她便要一个孩子,往后有她,有孩子,秦濯不会孤单的,就是……
罢了,她不想因为一些没影的事情而放弃眼前的幸福。
只要此时此刻的他们是幸福的,这就足够了。
“傻丫头!我有你,有祖父,有师父,姑姑还有舅舅,不会孤苦无依的。”秦濯笑道。
他如今过得很好,爹娘在天之灵,也能安歇了。
程瑜点点头,“我会一直一直陪着相公的,只要相公还要我,我便会一直陪在相公身边。”
秦濯:……
什么叫只要他还要她?
他不要她,还能要何人?
尽胡思乱想!
“别胡思乱想,早点睡。”秦濯哄她道。
程瑜闭上眼睛,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
翌日,秦濯早早醒来,今日他得去审朱家众人,尤其是朱力!
朱力这些年可没少鱼肉乡里,他要把朱家贪的每一分钱都抄出来,充盈安县的库房之外,等江棠上任之后,还能用这笔银子博一个好名声。
秦濯先带着他从京都带来的护卫还有从理州借来的将士去查抄朱县令家和朱家。
他们搜得十分仔细,把家中的暗室全都找了出来。
暗室里藏着的,都是金银珠宝,看着一箱箱被抬出来的金银珠宝,秦濯心中的怒气止不住的窜了上来。
朱力做了十几年的安县县令,到底贪了多少银子?
安县只是一个小小的郡县,朱力竟然能贪那么多财物,难怪在程瑜的梦里,安县的百姓会成为流民了。
江棠在一旁目瞪口呆,“这朱县令,真够贪的!这次若不是你出手处置他,说不定他还能继续贪老百姓的银子呢。”
他倒是觉得此事还能继续深究下去,看朱力到底做了多少恶事。
以前他也知道朱力贪财好色,但他以为朱力只做官商勾结的事,给那些富商巨贾谋利。
如今看来,怕是远远不止。
秦濯冷冷开口道,“确实要仔细详查一番。”
朱家做了什么腌臜事,他都得一一调查清楚。
他有的是时间来查办此事。
查封县令府之后,秦濯让人把金银珠宝全部搬到安县的县库里,他带人去朱家。
朱家如今只剩朱有德和一些丫鬟和嬷嬷,朱亮夫妇还有护卫全部被关在大牢里了。
见到秦濯过来,朱有德没有任何反抗,坦然面对。
“王爷这是来抓在下下狱的?”朱有德询问道。
秦濯打量朱有德一番,他问过二舅公,在山洞里,朱有德规规矩矩,从未冒犯过他们二人。
朱有德之前是个躺在床上的病秧子,朱力和朱亮做的事情,他一概不知,所以不算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