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莳萝抽抽噎噎地话不成句,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什么,只一个劲儿地说着怪她。
最后还是裴肆看不下去,忍着身上的伤痛,说道,“下官今日是来附近调查女子失踪案件的,碰到魏小姐,纯属巧合。”
“下官碰到魏小姐的时候,她就在林中东躲西藏,似乎在躲着什么人,碰到了下官,就求下官带她回京。”
“也是下官无能,带着魏小姐都快走到官道了,还是被那伙黑衣人追上了。”
“若不是公主出手相救,恐怕今日下官与魏小姐就凶多吉少了。”
听了裴肆的话,姜妧姎探寻地目光看向了魏莳萝。
她突然消失三个月,再出现就被一群黑衣人劫杀,很难不让人好奇消失的三个月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前世,她只知魏莳萝是自己回的家,之后魏家对外宣称魏莳萝是与家人发生争执后,自行回了老家散心,竟不知这里面还另有内情!
“魏小姐,你可知那伙黑衣人为何要追杀你?”姜妧姎问道。
魏莳萝晶莹的泪水仍挂在粉腮边, “我…我也不知他们为什么追杀我!”
嘴上说着不知情,那躲躲闪闪不敢看姜妧姎的眼神又分明在说她知道些什么。
姜妧姎又道,“裴大人为救你,险些丧命。魏小姐若知道些什么,不愿告诉我们也就罢了!待会到了上京府当着狄大人的面还请切勿瞒着。”
听到姜妧姎要报官,魏莳萝瞬间止住了哭泣,她满脸惊慌,“不…不能报官!”
随即反应过来,快速跪倒在姜妧姎面前,“求求长公主,不要报官,您若是报了官,莳萝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容予劝道,“魏小姐,不必担心抓不到那伙黑衣人!你父亲本就是大理寺卿,有他和上京府狄大人在,一定能把追杀你的人绳之以法!”
容予以为魏莳萝人怕官府抓不到这伙黑衣人,会被他们打击报复!
殊不知魏莳萝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个,她瘫在地上,满脸木然地说道, “我无故失踪三个月,此番回去,已经很难向众人说清楚。再报了官,闹得沸沸扬扬,定会被人怀疑我名节已失。”
“届时莳萝将如何自处?我父亲又如何在官场立足?”
“更何况抓到了那伙黑衣人又有什么用?他们背后的人,我魏家根本得罪不起!”
“倒不如当作此事没发生过,长公主、容大人和裴大人就当今日未见过莳萝,也未救过我!”
“你们的恩情,莳萝定当铭记在心,来日定会让家父代为报答!”
“还望长公主成全!”
魏莳萝说着又跪倒在地,抓着姜妧姎的衣裙连连磕头。
慌乱间,还碰到了姜妧姎肿胀的脚脖子,疼得姜妧姎眉头都皱起来了。
容予赶忙将姜妧姎的腿放到自己腿上,不让魏莳萝再碰到她崴伤的地方。
“若是长公主不答应,臣女…臣女现在就去死!”
在魏莳萝的以死相逼下,姜妧姎不再坚持报官。
快进城时,魏莳萝还哭着闹着让姜妧姎他们把她放下来,她自己进城。
避嫌的姿态和不想被人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的决心显而易见!
姜妧姎和容予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怀疑。
到底是怎样的势力,让一个朝廷四品官员的女儿害怕至此!
“停车!”姜妧姎冲车外喊道。
魏莳萝抹抹眼泪,整理了一下衣裙,就要下车。
“魏小姐,今日之事,本宫可以向你保证,除了我们几个,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魏莳萝感激地看了眼姜妧姎,正要开口感谢,又听姜妧姎说道,“本宫是大盛朝长公主,除了父皇,其他势力,魏大人怕,本宫可不怕!日后魏小姐若是后悔了,想要追究了,尽管来找本宫,本宫会为你讨回公道!”
魏莳萝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谢过长公主!”
说罢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
进城后,容予安排随从将裴肆送到回春堂治伤,也顺便让大夫给姜妧姎瞧瞧。
到了回春堂,姜妧姎才知道这是邱寂之开得医馆。
邱寂之在给姜妧姎包扎时,难免会碰到她,弄疼她。
姜妧姎还没说什么,容予在旁边沉不住气道,“邱寂之,你包扎归包扎,手往哪放?”
“你轻点,没看到弄疼姎儿了么?”
邱寂之被他烦得直皱眉,“来来来,纱布给你,你来包!”
本来包扎这种小活都是医童来,偏容予不放心医童,点名让他来。
要不是冲着他们相交多年的情分,换别人提这么无理的要求,他早把人撵了出去。
“这么宝贝,放在家里供着得了,还能让人受了伤,你也是够可以的!”
邱寂之不知道事发时,容予不在,只自顾自地讽刺道。
那日承乾殿一事,他见证了全过程。
对姜妧姎这个长公主印象不错,觉得她不是那种娇滴滴地小公主,反而是个有勇有谋的女子。
只是这么点好印象,跟他和周白薇的多年的情分比起来差远了。
周白薇是当朝太傅周仲文的孙女,周家与容家是世交,周仲文还是容予的老师。
在容予的姐姐容曦进宫以后,这大盛第一绝色的名头就落在了周白薇头上。
她倾慕容予多年,一开始周容两家想过撮合她与容予。
容予一直不松口,周容两家才慢慢死了心,不再提此事。
只是周白薇自己还不放弃,她觉得只要容予一日不娶亲,她就还有希望。
自陛下圣旨赐婚后,白薇就病倒了。
这么多天,也不见容予问过,真是白瞎了白薇的一片真心!
邱寂之暗暗在为周白薇抱不平。
容予又如何不知他的心思。
只是他对周白薇只有兄妹情意。
明知不可能对她的感情有所回应,还在自己要成婚之际对她嘘寒问暖,平白给了她不该有的期待,才是对周白薇最大的伤害,倒不如冷漠到底,彻底绝了周白薇的心思。
这两人私下的暗流涌动,姜妧姎全然不知。
姜妧姎还在担忧着裴肆的伤,“邱大夫,裴大人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