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姎的话音刚落,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容予的脸变得有些为难,半晌,他犹豫道,“姎儿,看在为夫的面子上,这次就放过白薇,好不好?”
容予说完,姜妧姎的眼神笔直地看过来,往日平静无波的眸子也变得锋利起来,锋利间夹杂着掩饰不住的失望。
姜妧姎勾起唇角,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也是可笑,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以为半个月的相处,一些甜言蜜语,和异于常人的亲昵就能超越他们十几年的相处吗?
容予虽然嘴上说着对周白薇没有男女之情,但心里还是偏向她的吧?!
姜妧姎慢慢收回看向容予的眼神,如水的眸子望向远处的荷塘。
荷塘中鸳鸯戏水,交颈而卧,天空中飞鸟成双成对,就连湖边的鸢尾花也是丛丛簇簇。
而自己终究是一个人。
这一场没有硝烟的复仇战役也只能靠自己来筹谋。
姜妧姎垂下眸子,说了句,“本宫知道夫君的意思了。”
旁的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沉默地往宴会场地走去。
就要开席了。
容予亦步亦趋地跟在姜妧姎身边,小心地问道,“姎儿,你生气了?”
姜妧姎冷声道,“没有。”
虽然姜妧姎嘴上说着没有生气,但容予还是觉得不一样了。
方才和姎儿更亲近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较之前更甚的疏离。
姜妧姎倒也没有说假话,她确实没有生气。
她只是觉得或许还是和容予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只维持表面的体面比较好!
前世的经历告诉她,没有期待,就不会受到伤害!
与此同时
淳王府书房
在淳王说出杀掉周白薇这句话后,书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即便不着调如颢王,也深知周白薇顶着周老太傅嫡孙女,吏部尚书嫡女,上京第一绝色的名头,若想对她动手,动静太大,风险太高。
可是不杀周白薇,如果她把苏半夏供出来一样是死路一条。
一步错步步错,颢王也察觉到自己走了一步臭棋!
怪只怪从贵妃娘娘宴会开始,无形中似乎有一只手在暗中操纵,他们的计划总能被人破坏。
而今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
“周白薇不能杀!”
淳王府书房的门被人推开。
淳王和颢王齐齐抬头望去,是苏半夏!
今日宴会她本不够格出席,是跟着周白薇混进来的。
姜妧姎容予大婚那日,姜妧姎的话一直让她惴惴不安,怕自己露了马脚,怕自己惹了姜妧姎厌弃。
她必须当面见姜妧姎,确定下她的想法。
“你怎么来了?”
淳王见是她,当即变了脸色。
今日谢鹿竹也来了,若是被她撞见了苏半夏…
淳王的眼神变得阴郁。
苏半夏款款走到淳王面前,将脸贴在淳王胸前,嗲声道,“你好几日没来见人家了,人家想你了!”
自从姜妧姎传出话来,要见苏半夏,淳王就没再见过她。
颢王脸上闪过一抹嫌弃,“都什么时候了,还儿女情长的!”
果然小门小户出来的,一股小家子气做派,天天把儿女情长挂在嘴边。
世家贵女,高门贵妇在人前哪个不是仪态端庄,温良恭淑的,谁像她这般,主动邀宠,勾栏女子做派。
苏半夏轻哼一声,“颢王殿下,我知道王爷在图谋大事,自然不会拖他后腿!”
“容予不会让周白薇有事的,周白薇只要没事,自然也就不会供出我来!”
“所以我说周白薇不能杀,不仅不能杀,以后还对我们有大用处。”
颢王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着苏半夏,“本王看你是病得不轻!容予若是不会让周白薇有事,方才为什么不救她?”
淳王也看着苏半夏,他与他那个缺心眼的弟弟有同样的疑惑。
突然成为两位王爷的焦点,苏半夏别提多得意了。
她知道她家世普通,容貌也只能称得上中人之姿,能得淳王青睐已是踩了狗屎运。
所以她努力让自己变得对淳王有价值一点。
先前的陆九渊,现在的周白薇,未来的姜妧姎都会是她证明自己价值的助力。
她自信地说道,“自然是因为周白薇嫡亲兄长周柏屿在,用不着容予出手!”
“若是今日周柏屿不在,容予定会救周白薇。”
“周白薇现在把我当救命稻草,所以什么都不瞒我。她曾告诉我一件事,冲着这桩事,容予就不可能丢下她不管。”
淳王半信半疑地看着苏半夏,问道,“什么事?”
苏半夏凑到淳王耳边,一五一十地把周白薇告诉她的那件事说给淳王。
淳王听着听着,原先绷得紧紧的嘴角,逐渐上翘。
“半夏,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若不是你,本王今日险些又走错一步。”
“待来日本王大业得成,定然封你做本王的贵妃!”
苏半夏娇娇地趴在淳王的胸口,笑得得意。
颢王还在疑惑苏半夏说得是什么事,竖着耳朵等二哥说与他听。
却听到淳王站起来,和煦地说道,“好了,宴会该开始了!本王也该到场了!”
“去晚了,怕是妧姎妹妹该等急了!”
“半夏,待会见到鹿竹…”淳王临出门前,不忘提醒苏半夏,在谢鹿竹面前不要暴露他们的关系。
苏半夏娇嗔道,“王爷,我有分寸!谢小姐以后就是我的主母,我自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让她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