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赵武没回家吃饭,而是在村头和人喝酒。
几杯酒下肚,醉醺醺的和店里的小姑娘调情。花言巧语的说得那姑娘一阵脸红,低着头跑回了厨房。
张扬走过来“哐”的一声搁下酒杯,对着赵武“嘁”了一声。
有老婆还来勾搭他妹子,讨打不是。
“你啥意思?对老子有意见?”无端端被酒水溅了一脸,赵武恼火的一拍桌子。
张扬别过脸,对着他颇为不屑的又“嘁”了一声。
“他『奶』『奶』的,你想打架是不是?!”赵武恼怒的道。
“咋了咋了?”张大姐从厨房里出来,了解了情况后二话不说,直接抽了张扬一记。
“哎,阿姐你打我干啥,明明是这家伙嘴花花的撩咱妹子,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多大岁数……”张扬不服气的嚷嚷。
“你少说两句。”张大姐瞪了他一眼,回头又换上一副笑脸。
“这小子年轻不懂事,得罪您了,回头我叫小翠端一碗花生米过来,就当赔罪。”
“一盘花生米打发要饭的?”
赵武挑起眉,刚要发作,就听到素素的声音。
她一路小跑着过来:“二爷!”
素素今年十九,长得虽然没有媚娘精致,却也是身段纤细,年轻漂亮。
赵武眉开眼笑,拉开椅子说:“你怎么来了,陪二爷喝一杯。”
素素看他一眼,没坐下:“老太太找您。”
赵武:“找我干啥。”
素素:“夫人去了。”
赵武一愣:“谁去了?”
素素支支吾吾,似乎在怕着什么:“二,二夫人在院子里,不知怎么的就没气儿了。”
赵武一愣,好半天才想起他那丑婆娘。
刘燕死了?
赵武面『露』喜『色』:“去了就去了,你慌什么,明天我去村里找人埋了就是。”
素素犹豫了一下:“老太太那……”
赵武端起酒,喝得满脸通红:“你回去和她说,我正忙着走不开,行了行了,别打扰爷喝酒。”
张扬从头听到尾,他瞪大了眼有点不敢置信的望着赵武。
这杂碎,老婆死了还那么高兴?
晚上突然下起大雨,大滴大滴的雨水敲上屋檐,发出“啪嗒啪嗒”的碎响。
赵武醉醺醺的回到家,往床上一倒就睡了过去。
睡之前还惦记着找新老婆的事。
前几年老太婆说家里环境不好不让他找,现在刘燕那婆娘死了,她再怎样也得给他找了吧。
他现在是赵家唯一的男丁,不给他找,赵家可真绝后了。
这回他亲自去挑,找个年轻漂亮的,还有那素素,抽空他和老太婆说说,让素素给他做二房,都十九岁的大姑娘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赵武美滋滋的睡过去,梦里见到了媚娘。
她用素帕颜面,坐在床边幽幽的哭泣。
“媚娘?”
赵武鬼使神差的朝她靠近。
她忽然抬头,两颗空洞的血窟窿映入他眼中。
他惊得后退,再看她微张的嘴,正一张一合的对他说话,少了舌根的声音显得格外尖锐和别扭。
“阿武,我的妞儿呢,你说要替我找妞儿呢,阿武……”
啊!
赵武一下子惊醒过来,他满头大汗的坐起身。
屋内的窗户不知怎么开了,冷风席卷进来,那透着点阴气的凉意像是要浸入人的骨子里。
赵武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死婆娘,也不知道把窗户阖上。”他骂骂咧咧,说完才想起刘燕的尸体还在院子里。
随即又冷笑一声:“死得好,早两年就该死了。”
赵武翻身下床,走了两步觉得后脑那有些凉,他伸手『摸』了『摸』脖子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直到他走到刘燕的梳妆镜前。
匆匆一瞥,赵武看到镜子里映出两道身影,一个是他,还有一个……
他惊得双眼暴凸,自己的背上居然趴着一个孩童!
透过镜面,那孩子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睛里只有黑『色』的瞳仁,一点眼白都没有。
他裂开嘴笑,声音稚嫩:“阿爸,你作甚不要我?”
*****
隔天早上,赵武被人发现死在屋子里,挖眼割舌,死相甚是骇人。
有村民路过赵家,隔着院门还能听到里头传来的鬼哭狼嚎。
想想赵武的死相,不就和当年的媚娘一模一样吗?
难不成媚娘变成鬼回来报仇了?
正所谓流言蜚语,三人成虎,赵武的事情经过口口相传,添油加醋,真变成了厉鬼索命,报应不爽。
村里人彻底的将赵家当做瘟神,就连出殡那日,也无人肯来。
村里人不来也就罢了,连赵家的一些远方亲戚,也都找了借口不愿来吊丧。
且不提赵家闹鬼的事,赵武和刘燕一死,他们赵家可谓是断了最后一点香火,剩下一个老太婆和一个小丫头,能成什么事?
正应了那句人走茶凉。
赵老太没了办法,只能花钱雇来几个工人,装装场面也好,让儿子不至于走得太冷清。
而在赵武出殡这日,外人不愿来,赵初心却是来了。
不同于旁人的素服,她一身花棉袄,花裤子,带着阿金大摇大摆的入了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