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打了??”听贺衡恩讲完完整的事件全过程,陈一下巴掉到地上,“你把他打了???”
“……一时冲动。”贺衡恩皮笑肉不笑道。
“我咧个娘啊……”陈一摸着下巴沉思,“恋爱中的男人真是可怕……”
“滚。”
“来来来,喝酒。”陈一作势启开酒瓶。
“抽疯啊你。”贺衡恩瞥见酒瓶上的水珠,“滚,你知道现在是几月了吗,想肚子疼直说。”
陈一悻悻地摸了下鼻子,换了瓶常温的回来:“不说这个了,来,喝点。”
贺衡恩靠着沙发,听见这话玩味地动了下身子回头看他:“有事啊你?你还买醉上了?”
“买你大爷的醉。”陈一坐下,“老子驰骋战场多年,有轮到我买醉的时候吗?”
“真让你装上了,商场你驰骋驰骋就算了,情场我看你那个战场上,一根毛都看不见吧?”
“你少胡说八道,哥们好赖有这个颜值在,怎么着也不愁女孩聊吧?”陈一对此不以为然,并且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手机就很配合地响起了两声微信提示音。
陈一给贺衡恩一个挑衅的眼神,做作地点开微信,矫揉造作地对着话筒说:“我知道我知道,你等一下吧,我兄弟在我家呢,晚一点我给你打过去。”
说着,陈一竟然就要把贺衡恩丢在这自己跑了。
“诶!你给我等会儿!”贺衡恩的震撼直达天堂,“你什么东西啊,我和程筝的事儿还没聊完呢!”
“你又从哪认识的女孩啊?我告诉你你要是违法乱纪我第一个把你抓进去啊。”
“艹!老子这是正常途径认识的好不好,我又不干什么龌龊事,你这什么思想啊。”陈一扳回一城,“你哥们我也是需要私生活的好不,你和程筝你们俩都多少年了?分手六年都打不破这缘分,现在吵这点小架算什么?”
“都不用管,过两天就和好了。”
贺衡恩冷嘲热讽回去:“就你还谈恋爱?少祸害人家小姑娘了。”
“而且,我们俩这怎么就叫小架了?他都要跑了还是小事?他跑了还能回来吗??”
两名律师在偌大的客厅里唇枪舌战你来我往,陈一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卧槽……我祸害?这叫正常的联络感情懂不懂?谁说一定要谈恋爱了?”
“再说了,那都是你瞎猜的,人家程筝被你怼的一句话都没说,你怎么敢肯定人家就真的要走,我看你就是遇到事情上头了,一点理性都没有了。”
“……”服了,贺衡恩气不顺,却发现自己貌似好像从道德层面和法律层面,都谴责不了他,“那你这不还是玩弄别人感情吗?”
“那我问他,他也不说啊,你以为我不想听他说吗?”
两个问题奇妙的纠缠在一起,陈一正要理直气壮地回过去,被敲门声吓了个一哆嗦。贺衡恩同样怔了下,下一秒就猜到了来敲门的人是谁,抱胸目视前方,瞪起了眼睛。
—
“呦,筝子哥啊~”陈一双手插兜,倚在门框上歪头看着眼前年仅二十八,沧桑如五十八的程筝,“怎么了筝子哥,现在还有美老业务?”
“你说什么?”程筝一时没听懂他的意思。
“没事,你啥事啊?不是找贺衡恩去了吗?”
“我去了,他把我甩丢了,现在在你这里吗?”
“不在啊。”
“哦,在就行了。”
程筝没有一丝留恋地转头走远了。
“诶,诶,你等等!”陈一被他的举动搞了个措手不及,懵逼地冲跑掉的程筝大声说,“走啥啊?不待了?”
程筝只背对他摆了摆手。
“……这人,干嘛啊这是。”一个两个的,也是有点意思,陈一嘴角一抽,返回客厅,对上贺衡恩看不懂情绪的眼神,“嗤”了声,“你老公。”
“……傻逼。”
——
第二天早上,怀正。
“他把你打成这样了??”陈一的声音似要突破天际,让整个律所的人都知道,程筝被他男朋友给揍了。
还被他男朋友打的嘴角发青。
“你能不能小声些!”一脸“乌烟瘴气”的程筝压抑着声嘶力竭,“这很光彩吗?!”
陈一捂着嘴巴眼神四处滴溜乱转着:“骚瑞骚瑞。”
程筝顶着满脸的花花绿绿幽愤地盯住他。
“我这不全是他打的,他只打了我一拳。”
——
陈一与程筝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探讨,探讨内容围绕在程筝脸上的伤、手上的肿包以及他和贺衡恩的争吵上,陈一在受害者的口述中得知了案发时间在昨晚和今早的所有情况,边记录,边对程筝的言论发表感叹。
“所以,你确确实实是被贺铭城找去谈话,也确确实实和他发生了争吵,还确确实实产生了一瞬间的想退缩的念头,可转念就忘掉了这些,想好好留在贺衡恩身边?”
“所以,你的手机被摔了,误会也被贺衡恩相信了,拳头也挨了,脸上的伤还不全是他揍的,是你早上窝了一肚子火,恰好和一个暴躁男因为车辆刮蹭问题打起来了?”
“严谨些,不是车辆刮蹭,是他儿子手贱非要拿树枝划我车!”
“那你们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要去的地方应该是派出所。”陈一侧坐在他的桌上。
“去什么派出所,他儿子划了我的车,他先动的手,他还有理了?”他真的要生气了!程筝想起这档子破事,心里的满腔怒火就无处安放,他真想狠狠打死这个世界!这个傻逼的世界!他咬碎了牙齿,眼中熊熊烈火在燃烧,“操!操他大爷,傻逼!惹到我算他倒霉!”
陈一抱起胸,咧着嘴角,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不会是因为不敢揍贺衡恩,才揍的他吧?”
“滚啊,我揍他干嘛。”
“那你这么生气,有误会还不跟贺衡恩解释。”
“他难道没有误会我吗?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我昨天看到了他的纹身,他还跟我说了很多的话……”
“合着是你赌气呢?纹身看到了你又怎么了呢?被这么多事冲击到了?思绪又混乱了?又心乱如麻了?”
“是你你能不混乱吗?”
“……可以理解你。”陈一瘪起嘴巴,环顾了一圈,然后说,“所以总结来说,你现在的情绪是既委屈又憋屈,委屈贺衡恩误会你,憋屈你没法解释。”
“你现在可以嘛,还敢生贺衡恩气了,我以为你还跟之前一样呢,有委屈也不管,就知道让步。”
“我……”程筝眼神飘忽,“我现在是挺复杂的,他误会我,我也是真的难过……可他说的那些,我更难过,我为他难过和我为自己难过两种情绪混在一起,我就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啧。”陈一煞有介事地咂咂嘴,“等他来我帮你说。”
“不要。”程筝鼓着腮帮子说,“我们难道要一辈子都靠你调解吗?更何况……是他误会我在先,我还想听到他和我道歉呢。”
“更准确的来说,是我们俩互相道歉。”
“哎呦呵。”这话可让陈一惊奇上了,他一扫无聊,来了劲头上赶着问他,“我的天呐,真想不出来,这辈子我真在你嘴里听见这话。”
“……本来就是。”程筝嘟囔道,“一码归一码吧……就像你们总说的,有问题就得分出谁对谁错嘛,两个人都有对有错,那就互相道歉,谁也不能……不能仗势欺人……”
“我发现你现在这长进可以诶,觉悟这么高,都懂得恃宠而骄了?”陈一打趣道。
“滚!”
陈一拍拍屁股走人了。
——
贺衡恩昨晚喝了点酒,加上晚上失眠熬到了后半夜,提前告诉了陈一早上记得叫他起床,第二天一早睁开眼,十一点,陈一早跑了。
他的无语就要引爆地球,吃了点饭就去了律所。路过程筝的办公室,贺衡恩看到程筝靠在座椅上,自己把椅子调低了点,一份文件夹翻开盖在脸上,脑袋一歪睡过去了。
贺衡恩又垮着脸,鞋跟踩在地板上,像双手用力按响钢琴键。
有这个动静在,程筝有了苏醒的趋势。
他把文件夹拿下来,瞥见个贺衡恩的衣角,赶紧追过去,两人一前一后都挤进了贺衡恩的办公室。
陈一正躺在贺衡恩的大沙发上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