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我的行踪是怎么被泄露出去的呢?
明明这段时间里根本没人来找我。
难道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在叙拉古的时间里,我的行踪其实一直都被西西里有意保护的很好吗?
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见鬼的我该道谢吗?
该死的事到如今我怎么还好意思想这种事?停止思考啊笨蛋!停止思考这种无意义的事!
细微的声响在街道中游走,在我有意去倾听时,那些细微的声响又好像察觉到一般四散开来,朝着四方消失。
不止一个……三个……甚至是四个人?
我的第六感报警,眼前的职业杀手不单训练有素,还是一支配合默契的队伍。
见鬼了真的,为什么我要把所有的叙拉古遗物藏进破旅馆的天花板?发动那种不道德的法术也是需要时间的,就算只是留一把弯刀也好,难不成真要我赤手空拳上去搏命?太搞笑了。
我猫着身子继续潜行。路过几间没有被爆炸波及的房子,我听见一阵呜咽的低沉哀嚎。
不是惨叫,而是呜咽。
多半是有人为了不发出声音,先一步用刺刀割坏了那些受害者们的声带,让他们在无法出声的状态下等死。
虽然那些人很可能是因我而死,但我根本没空去同情,为了尽可能不碰到障碍发出不必要的动静,我几乎是贴着墙壁在快跑。
快一点弄清楚敌人的数量,在他们找到我之前将其中一个击倒,从而得到他的武器,整片街道才有一线生机。
否则又会重复枳实所在街道的场景。
话虽如此,但普通民众一个接着一个逃跑被杀死倒下的动静还是让我心惊肉跳。
杀光所有人再加上一次恰到好处的爆炸,再用余火将所有亡灵快速超度。
这种手法只能让我一遍又一遍回想起枳实的突然死亡。
靠着人体倒下与地面发出碰撞的声音,我不断朝敌人的方向前进。我给自己打气,如果没有直面杀手的勇气,就绝对无法逆转绝境。
忽然厨房发出装满陶泥器皿的木柜整个摔倒的巨响,给了我冲刺的机会。我压低身形快跑过去,却在走廊看见另一端,一位满身是血的小孩子横跑而来。
“快跑啊!”
他哭着大声惨叫。
接着他的表情也在下一秒被抽掉。
一颗子弹从后面精准射穿他的左膝盖骨,随之而来的咒蚀刻印将他左半边的身体完全炸烂。
他的身体维持奔跑的惯性向前颠了一下,随后直愣愣倒下。
那具残破的身体在最后的生命中爆发出凄厉的哀嚎,但他却迟迟没有等来下一颗结束性命的子弹。
我清楚,那些杀手已经改变了策略。他们是想借着小孩子的哭声引诱所有人,让藏匿起来的家伙受不了同情心的折磨而跑出来送死,从而轻轻松松干掉所有人。
果然接下来的事情和他们想的一样。
随着一个妇人打扮的鲁珀从地窖下冲出,接二连三的人不顾一切从四面八方跑了出来。
不需要用心,我就能听见越来越多人倒下的声音
根本是,屠杀。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想。
来不及细想,我翻身从暗巷闪去,想从后方包抄其中一名杀手。
比刚才场景更可怕的四目相对就在下一秒发生了。
那位职业杀手拿着铳口对着我,表情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维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