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没听懂他说的。”几人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哪怕是孙丞这种缺根筋的人都感觉到不对。
本来每天都陪在一起的人,突然就决裂了。
连他们都还一时不能接受,更别说参与其中十几年的两人。
接下来的时间,柯芜状态没有转好,反而越发消沉,他每天不吭声,几个人就光着急。
问什么都:没事没事。
一试探发生了什么就完全不吭声。
他的安静也发散到了其他人身上,搞的一屋子人跟被下了禁言令一样。
之前约了打篮球,五一回来就一直推脱,实在没办法不去就留下了班长,陈千和柯芜先出去了。
他们俩还打算打完球后,去做点别的事,挽救一下这个糟糕的局面。
渐渐有入夏的感觉,打完球就是一身汗,球衣前后是湿粘的凉意。
刚刚打电话约了齐育,这会儿球打完其他人都先回去了,临近下课,他俩就在学院楼底下等着齐育出来。说来还有点惆怅,以前等齐育下课都是因为柯芜,现在还是因为他,但是有点物是人非的意思。
“五一的时候发生了一些…嗯…本来是要一起出去旅游的,都规划好了,因为家里的事情所以没去成……”齐育拉着一身臭汗的两人到临近的青年广场咖啡厅坐下。
“家里的事情?跟那个有关系吗”
“嗯,因为我家里有点特殊,我们总去的那家商场,也算是我们家的……家里有叔叔在接手了,我年纪还小,本来也是安排我学个管理金融这样的专业就行了。”
“你学的不是……”陈千看着他手里一直搅动的吸管发愣,齐育学的和他们一样,是计算机。
“我想和柯芜待在一起,背着我爸妈偷偷改了志愿,分开一年已经很难熬了,整整四年……我不敢想他的生活没了我会变成什么样,可能会比有我在更精彩,对我来说多一天都是豪赌。但是因为我已经反叛了一次,所以要付出一点代价。”
第一次,那么直观的看到别人的心意,呼之欲出的东西震的陈千说不出话。
齐育现在看起来平静得过头,像是给别人讲故事:“五一没能和柯芜一起旅游,他们看好的那位小姐临时回国,我要做陪,换句话说,我为了陪我的未婚妻放下了柯芜。
一直是我在追着柯芜跑,我不敢确认他对我是弟弟还是别的,我在等他给我一个钥匙,但是我错过了。五一他准备跟我告白,但是我放了他的鸽子,还被他看见和其他女生同进同出,举动亲昵,这都是他的原话。然后他就躲我到现在了。”
“诶呀都是误会嘛,解开就好了,是吧陈千!”孙丞着急忙慌,捅了陈千一下。陈千抬眼才看到,语气平静的人眼里已经漫开了水雾,包在一起要落不落。
但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是误会。
“你没告诉他你在做什么,为什么矛盾产生前不说呢?”
“是的,所以我做错了。柯芜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他想去我家找我问问,在我和所谓的未婚妻出门的时间里。我小叔知道我的心思,特意暗示他,说不定还警告他?我不知道。那天之后我就联系不上他了……”
……
“他们俩居然真是这种关系!我之前开玩笑呢。”孙丞和齐育分开后,就皱巴着脸,像是做到难解的数学题:“这么一看我周围一圈都是……千,咱宿舍就我和床板是直的了。”
“那你小心点吧,保护好和床板的关系。”孙丞的话太无厘头,给陈千听笑了,不自觉地想到在宿舍的余望希,只希望孙丞自求多福。
感情的事,其他人当然帮不上忙,只等着齐育想出办法。
他们光是带着柯芜和齐育“偶遇”,一周就做了不下十次。可谁知道,几套方案下来,齐育连话都没和柯芜搭上。
实在不行,孙丞出了个损招。
阴郁的心情可以被暂时遗忘,用什么遗忘呢?
站在酒吧面前时,陈千真的想敲开孙丞脑子看看里面是什么,他一个直男带着几个同到gay吧面前啊,真是好样的!
还没等说句他牺牲大,几个人进门就又出来了。
原因无他,刚进去,一个毛发浓密的大汉和一个稍微有点油腻的胡子男在紧密拥吻,心理的伤害是平等的,平等的没放过任何一个。
甚至直男孙同学还一鼓作气走在最前面,说要去看看他们的世界,这下可得了,他近期不会想看到毛很多的男的了。
临时转场,前后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还有个名字后面不加tag的普通酒吧,他们拉着柯芜又去了那。
几个人稍微开了个头,玻璃杯几次轮换,脸上微醺。
陈千就找了借口去了一趟卫生间,给齐育打了个电话,看着柯芜的坐下猛灌的势头,就这个状态交代他十几分钟后来,刚好是没断片还能吐真言的程度。挂了电话,发了定位。
往回走,差两桌就到了,偏偏遇上两拨人聚在一起划拳玩游戏,激情正盛,只能绕路。
绕了一趟,几乎过了半个大厅,临近座位了,他才感觉哪里不对劲。
人多了,满满当当的。别桌来玩游戏了?还是记错桌号了?
再走近一点确认了,没走错,浑浑噩噩灌酒的不就是柯芜吗。
一下子多出三四个人,一下子位子变得很拥挤,叫了服务员从别处端凳子,拿到凳子坐下,他又想走了。
左陈天,右池木,里面还有个认识的姐姐在和余望希聊天。
新时代酒吧还管组亲属局了?
在坐立不安里,陈千又等来了齐育,这下好了,人齐了。
大家很有眼力见的给齐育腾出了柯芜身边的位置,长辈组不明所以但是配合。
现在更尴尬了。
没人说这个环节有柯芜的血泪告白和真心痛斥,如果早知道的话就让齐育先带着人走了。
齐育虽然也不适应这么多人看着这一幕,但是他和孤独就差临门一脚,他好像也顾不上这么多,就忙着安慰柯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