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日,庞德公放下身段,化身十万个为什么,对着夏凡不住地穷追猛打——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何解?”
“自古农民起义,无一成功?为何?”
“何谓物理?飞升之力,亦是物理之道乎?”
“太阳系存有八大行星?”
“基因突变作何解释?”
……
毕竟是用自己五年换来的问答机会,庞德公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夏凡只得把自己前世所学一一讲出,倾囊相授,毫无藏私。
自己走的是一条造反革新之路,无论是外部战争扩张,还是内部革新发展,都将阻力重重,稍有不慎,便会全盘皆输。
“如果自己死去,后世所学的理念可以藉由庞德公之手传给大汉才俊,推动历史发展,也不失为一条后路!”
于是,这最后的一日,二人一问一答,不计其数。
夏凡知识面之广博,狠狠得震惊了庞德公三人,三人内心波澜起伏,与哗啦啦的江水彼此应和。水过无痕,但这一日却深深为三人所铭记。
……
蕲春县外,岸边。
庞德公三人登船上岸,结束了这次奇幻之旅。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夏公子一路走好!”
“庞公,待凡略有成绩,必有书信!”
庞德公笑道:“勿须提醒,老夫乃守诺之人。”
挥手作别后,夏凡等人不再停留,船行半日便到了周泰的老巢——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岛。
唯有平平,方为佳处!
夏凡等人靠近之时,早有船从岛上驶来。
“大哥,汝一月未归,想煞众兄弟也!”领头一人,头戴纱巾,身材壮硕,其身后领着众人驾船而出,前来迎接。
“此人地位不凡,会是谁呢?”夏凡打量着来人,心中好奇。
周泰驾船靠近,大笑道:“哈哈!公奕兄弟,来来来,为兄向你引荐一人——某之主公,夏凡,字十三!颍川名士钟繇公之高徒,许子将口称之流萤才子是也!其人不仅才学惊天动地,更有再造乾坤之志,且仁义无双,智谋手段通神!某意已决,愿率九江水贼全员并入主公麾下,不知贤弟……?”
来人闻言,脸上震惊之情显而易见,等到最后周泰邀请时,立刻毫不犹豫躬身道:“蒋钦,愿为主公执鞭坠镫!”
原来是他!
蒋钦,字公奕,九江寿春人。汉末东吴名将。早年随孙策平定丹阳、吴郡、会稽和豫章四郡。平盗贼,迁西部都尉。讨会稽贼吕合、秦狼等,徙讨越中郎将。又与贺齐并力讨平黟贼。从征合肥,因功迁荡寇将军,领濡须督,后召还都拜右护军,典领辞讼。蒋钦贵守约,性豁达,为陈寿盛赞“江表之虎臣”。
妥妥有一名水军大将啊!
夏凡开心地嘴巴都要咧到耳朵上了,赶忙回应:“公奕请起!君不负我,我不负君!凡何其幸哉,蒙上天庇佑,先后赐以甘兴霸、周幼平、蒋公奕三将!日后纵横大江,谁可匹敌?”
蒋钦也是激动不已:“钦于大江之上,已闻得主公盛名。能拜入主公麾下,乃钦之所愿尔!”
周泰见自己好兄弟也欣然加入,心情激动,建言道:“主公,诸位兄弟连日赶路辛苦,不如且于此处歇息两日,也让某尽地主之谊,可乎?”
夏凡笑道:“正有此意!”
于是众人移船上岸,宰猪杀羊,欢饮达旦,自不必说。
次日一早,夏凡召集众将,作出安排——
“令周泰、蒋钦点齐岛上人马,统计钱粮物资,七日后启程北上!”
“喏!”
“令吕佑、张幻二人,于军中择十人,教以斥候之术,以作开路先锋!”
“喏!”
“令甘宁,统御水兵、周泰蒋钦辅之,需于两日内建成编制,备好弓箭盾牌,作战时之态!”
“喏!”
“令秦仪,司职全军思想教育一事,宣传材料吾稍后面授于汝。”
“喏!”
一通发号施令后,众人领命而去。夏凡笑着对秦仪道:“汝可知杨家将、岳家军否?”
……
半晌之后,秦仪眼泪汪汪的从夏凡房中走出。
“主公,某若不能讲好此故事,愿提头来见!”
夏凡笑着挥手让他离去。
后世的他,自然知道杨家将和岳家军的魅力:忠君爱国,视死如归,乃是无数军人憧憬的偶像!
用它们作为思想教育的素材,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小岛上白日便有阵阵操练声;天黑之时便燃起篝火,响起秦仪娓娓动听的说书声:“话说有一朝代,名曰宋。有一杨姓武将,名曰杨继业,其人勇猛无敌,可谓是以一己之力对抗北方辽国……”
襄阳城,蔡宅。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打在蔡琰脸上。
“其人是谁?说!”蔡邕气急败坏,怒指跪在厅中的蔡琰。
蔡琰坚持道:“女儿不知!”
夏公子为人坦荡,即使可能被误会,都好意告知,我又怎能让他名声受污?
见女儿不承认,蔡邕气得直跺脚:“啊啊啊,气煞我也!若非今日与王刺史饮宴,其醉酒之时不慎讲出,吾竟不知汝做得如此丑事?还不速速招来!可免家法!”
原来那天晚上,王叡正陪着庞德公在临街一高楼上观星,不巧正看到夏凡夜潜蔡宅的全过程。
是以,庞德公才能凭此事拦住夏凡。
“汝……!”蔡邕气的面色通红,一口气没喘上来,险些摔倒!
“父亲!”蔡琰吓了一跳,赶紧扶他坐好,又来到他背后,给他顺气。
蔡邕叹了口气,“昭姬,汝坦言相告,是否与那人有……苟且之事?”
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从小宠到大,蔡邕又如何狠下心责罚?
蔡琰闻言,立时举掌起誓:“女儿可起誓,清清白白,断无逾矩、有损立法之事!若蔡琰假言相欺,必不得好死!”
“好!为父信汝!可既如此,为何一开始遮遮掩掩,不肯实言相告?”
“其冒天下之大不韪,告知女儿诸多事项。女儿曾起誓,不得泄露其人。还望父亲莫要逼迫,女儿毋宁一死,断不可言其姓名。”
蔡邕是知道自家女儿外柔内刚的性子的,只得退了一步:“也罢,为父不问其名,但其与汝谈及何事,不得隐瞒!”
蔡琰回忆了一下,夏凡当夜所说俱是与自己相关之事,不涉其他,料想父亲也不会告与他人,于是说道:“其言女儿一生命途多舛,孤苦飘零,先后嫁与三人……”
蔡邕静静地听着,从一开始不屑,慢慢变得惊疑,最后变得沉默。
“其夜入汝之闺房,只为讲述此事,并未有所求?”蔡邕问道。
“嗯!”
蔡邕喃喃道:“真乃怪人也!然未来命运,多为虚假之说,不可信也。”
想到夏凡那澄澈坚定的眼神,蔡琰道:“不,女儿信其言!女儿命运事小,父亲生死事大。其言父亲将因吊唁董卓,为王允所杀,不可不防啊!”
蔡邕嗤笑道:“董卓何人?老夫从未闻听此人,焉会为其吊唁?以此观之,其人定乃胡言耳!”
蔡琰摇了摇头:“父亲此时不识此人,焉知未来不会结交此人?其人预测曰:九年之后,董卓身死,父亲因感怀提携之恩,前往吊唁,故而牵连其中,为人所杀。”
“这……”
蔡邕一时拿不准主意。
“也罢,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