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黄牛的话，余潜嘴角微掀。
他怎么可能死？
这宝剑就刺进去三公分，怎么可能要了他的命？
看着黄牛痛哭流涕的样子，余潜心说，哭吧，再多哭点！
如此一来，便有牛眼泪可用了……
昨天黄牛干挤半天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有。
余潜知道是因为情绪酝酿不到位，才在大早上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就是有些苦了黄牛，待收集到足够的牛眼泪，再好好补偿他！
他一直装，黄牛就一直哭。
将那些牛眼泪都悄悄收进青葫芦里，余潜觉得够数了，才说明了真相。
得知自己上当受骗了之后，黄牛先是一愣，旋即攥起小拳猛捶余潜胸口，
“你坏，你坏！”
余潜一阵错愕，蛤蟆更是满脸鄙夷，
“你好……呕！”
“滚一边去！”
余潜低骂一声蛤蟆，随后摸着黄牛的脑袋，
“我以后绝对不骗你了……”
他有些懊悔，今天早上办的这件事是不对的。
骗人不好。
黄牛心思单纯，千万可不能再骗他，他是真信……
“下山去，今天早上给你做胡辣汤。放心吧，不是牛肉的！”
人生就是这样，真正做过之后才能发现是对是错。
关键是要知道做错了后该怎么补救，而不是害怕犯错而不做！
正吃早饭的时候，余潜忽然听得身上的海螺呜呜叫了起来。
拿起一听，他说：
“摩昂想来？怎么办？”
青泉老道闻言砸吧砸吧嘴，
“他来干嘛？天尊说过，不让我们带他玩。你就假装没听见，这消息不回也罢！”
太乙天尊曾说，摩昂想跟他们一路混功德，但道祖似乎不想让西海龙王牵涉过深。
余潜点头，他也正有此意。
摩昂此人有些阴，对自己人都下毒。
要不是太乙天尊出手相助，他都已经没了。
对此，余潜一直耿耿于怀。
“师父，如果，我是说如果啊。要是引那摩昂来，能不能将身上的孽力转嫁到他身上一部分？”
“应该是不行……”青泉摇头，
“孽力缠在你身上，是因为你与那些亡者冤魂有因果，摩昂与他们非亲非故的，怎么转移？”
“不是有念力妙法？念力与孽力应该是差不多的东西吧？”余潜问。
“差不多？差多了！念力是一种非常纯净的神力，如来都能借之修行！而孽力当中牵扯着许多因果，除非你能将这些因果也转移给他……”
余潜若有所思，
“如此一来，是真行不通了……”
他连孽力具体形态都看不见，更何况因果这种更加虚无缥缈的东西，何谈转移？
一个白天，余潜都在研究牛眼泪。
并试着往眼睛里滴了些，并没有一点逼用。
对此，余潜表示可以理解，毕竟黄牛自己都看不见鬼，从他眼里出来的眼泪又凭什么被赋予这种能量呢？
中午吃饭的时候，天阴了，阳光被遮住。
周围气温骤降，比昨晚更甚，显然周围的鬼越来越多了。
余潜与青泉安排村民们都聚在一起，放置了几尊道祖神像，也不知有没有护佑效果。
“哈哈哈，兄弟，我来了！”空中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余潜疑惑之际，就见那摩昂驾云而来。
他脑袋里顿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都没回你的消息，你就这么来了？
你咋知道我的位置？
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
肯定是那海螺有问题，摩昂正是通过它追来的！
“怪不得天阴了，原来是因为你啊……”
“咦？你们在吃午饭？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咋知道我也没吃？”
摩昂跟个自来熟一样，搬了个凳子就坐在了饭桌边。
余潜腹诽，谁问你了啊……
但还是有礼貌的询问道：
“摩昂太子屈尊来此是……”
“父亲说你们有麻烦，特地让我前来相助！”摩昂一边干饭，一边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吧，有本太子在，任何麻烦都将被摆平！”
余潜闻言眉头微皱，西海龙王都知道他有了麻烦。
难道自己的行踪也跟取经团一样，暗中被许多眼睛盯着？
没来得及思索这些，摩昂又说道：
“说说看，你们具体遇到了什么麻烦？”
“鬼！”余潜开门见山，
“你能看见鬼吗？”
“看不到啊！”摩昂眉头微皱。
“那你来能帮什么忙？”余潜又问。
“父亲只说让我来，也没说帮什么忙……”摩昂嘟囔着，叹口气又说：
“原来是闹鬼啊，倒是有些棘手了。”
“啊？”余潜心里满是疑惑，
“你都快太乙金仙大圆满了，还怕鬼？”
他表示十分不理解。
自己一个真仙因为看不见鬼，感觉棘手也就罢了，为何一个太乙金仙也感觉棘手？
“不是怕，是膈应！”
摩昂说，
“鬼都是移动的孽力包。
不打它，它恶心你。
打它吧，关键这东西还脆得要命，一打就死。
而它又会在临死之前将孽力转移到你身上。
越是强大，对孽力这东西就越是忌惮，据说会影响仙对天地大道的感知。
甚至影响道心，从内心深处产生恶念，从而走火入魔……
所以神仙们不是没办法创造见鬼的神通，而是他们打心底就不想见鬼，刻意避着呢！
一朝不慎，就可能与鬼产生因果，从而被其怨气与孽力缠上。”
“鬼作恶，难道打杀了它们不应该是功德吗？”余潜问。
“这你就想的太简单了……”摩昂缓缓说道：
“一只孤魂野鬼的形成，需要结合他的生平来看，复杂得很。
有的的确是恶鬼，但也有可怜的善鬼，很难区分。
大多数孤魂野鬼都是遭遇横死而亡，我们无法探知一只枉死鬼的生平，也无从查探他究竟是遭遇了什么而成为枉死鬼，说到底大部分也都是可怜人。
杀了，就更是造孽！
变成恶鬼的，终究是少数。
打杀了他们的确是有功德，但伴随那点功德而来的风险却更大！”
余潜若有所思，说：
“也就是说，杀恶鬼会有功德，但也会被其怨气缠上，从而转移孽力？”
“就是这个意思！”摩昂说：
“相比较于获得的功德，这孽力才更可怕，弊大于利，很少有神仙主动灭杀恶鬼。
所以，神仙们选择处理鬼怪的方式是度化！
佛门有立志普度罪苦众生的地藏王菩萨，镇守地狱，超度恶灵。
道门有大悲大愿的太乙救苦天尊，冥界度亡。”
说到这里，摩昂小心扫视一圈，又说：
“我有个秘密，你可不要跟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