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比扛着昏迷的止水回到雾隐村,她没有来到监狱或是人群集中地,反而避开了人多的地方,随着破败石棺内部的阶梯逐渐深入地底。
不知走了多久的路,总算从狭窄的通道来到了较为宽阔的空间。
“你怎么现在来了呀?”一只白绝从地底钻出来迎接她。
露比勾起唇角:“我来看看你们的活干的怎么样?”
“当然是干的很不错呀,我们可比总跟着你的那只强多了,他的心眼啊、坏着呢。”
“喂,我不在的时候就这么编排我啊?”
经常跟着露比的白绝也从旁边钻了出来,他很不高兴的翻了个白眼:“这个左右手的位置是我的,可不是你们三言两语就能抢走的!”
“行了,别吵了,现在有正事。”露比伸手拍了拍止水的屁股,手下传来的皮肉声啪啪清脆无比。
“我交代的事情怎么样了?没出岔子吧。”
“当然了,我们可是极为效率的,更何况是地下工作这种事。”
说道这个,白绝觉得自己光用嘴说,不如带她去见证一下,当即带着她向前方游过去:“让那些人以为我们只是在种地,以基建的大兴土木来遮人耳目,你真是大手笔。”
“那当然。”露比替他细数着:“只有大范围基建,才能不动声色采购大量材料,否则就算你再遮掩,数量过大也是会暴露的。”
而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水之国是和平的新兴之国,为了带动当地经济大肆修缮房屋兴改土路。
能引起什么关注?这可是好事。
民众对此赞不绝口,隔壁国家也视为榜样,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所以谁都注意不到背后钢铁原料和煤炭石油等硬核材料的消失转运。
“长门呢?他这几天没过来吗。”
“长门大人前段时间来过,您知道的,聚集装置总是在调试中,很难找到平衡点呢。”
这倒是确实。
露比赞同的点点头,在白绝们的指引下继续前往地底的更深处。
随着他们的逐渐深入,更多白绝加入了这场行进大队,他们哼着不明的歌,不知不觉陷入了一场祭祀狂欢。
白色人形跟随着他们的王手舞足蹈,簇拥着她回归王座。
通过极长又缓慢的地下通道,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豁然开朗且极为庞大的地下城。
蜿蜒在岩壁上的阶梯通往地底,中心区域连接着作为枢纽的钢铁之城躯,不断有荧绿色的液体充斥在透明管道中供输给核心散发着橙光的核心。
悬挂的升降梯上下启动,搬运着材料给下层建设。
无数白绝勤勤恳恳的负责自己的部分,按部就班的在这座地下城中运作着。
空气中弥漫着蒸汽湿热的温度,隐约能闻到煤油的味道。
“我只不过半年没来,你们的动作也太快了。”露比不由感叹:“这就是曾经给斑挖穿地底的速度吗?”
白绝得意极了:“那当然,这是地底的极限,不是我们的极限。”
这只不过给他们的时间太短了,再来个十年,这个世界就是属于地下的!
只要根据粗略的图纸就能复原想象中无法企及的东西,每次遥遥望着这座城池,白绝们都唏嘘不已。
“这哪里是人能想得到的东西呀?她可真是个怪物。”
“从拿下雾隐村开始就在设想了吧?”
“嘻嘻,对忍界来说真是个大惊喜,到时候可有的玩了。”
白绝们对此议论纷纷,都被此番壮举惊吓到,虽说是他们一手促成的神秘之地,可他们根本只是在听从指令罢了。
就像通过老师的指导一步步拼完积木,直到结尾时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可怕可怕,这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缓缓来到可以纵观全局的阶梯前,她仔细观摩着各个部位,对每个节点极为满意。
骤然间松开手,止水的身体被她随手扔到地上。
“你已经醒了吧,起来自己走。”
止水摸摸自己摔疼的后脑勺,一瘸一拐跟上露比的步伐。
他跟在露比身后,眼神不住向四周望去,墙壁繁复雕纹和怪异的机械装置,以及远处极大的地下机械城都让他忘记了想要说的话。
注视着远方,止水扒着扶手边缘探出身子,想努力看清远处被灯光和蒸汽笼罩的建筑,他瞪大眼睛,接受着平生从未感受过的一切。
这对他一直以来的世界观产生了极大的冲击。
“…这里、是什么?”
“这里?这是我们的乌托邦。”露比对他的震惊极为受用,她拄着下巴,给外人展现着自己最可爱的孩子。
“你可以称它为百无禁忌地下城。”
她举起双手,从远处拥抱着一切,眉眼中溢满激动之色:“这是我们共同倾心几年的旷世之作,虽然只是初具雏形,哈哈!”
地下城只是作为框架的承载物,通过核心的能量疏导,这座城池可以做到从地下改变上方的雾隐村整体构造的壮举。
为了完成这项艰巨工程,她投入了无数金钱材料,避开所有视线不动声色的进行着。
六千亿起爆符怎么会让她穷这么多年?这种事骗骗兄弟就行了,别骗自己。
除了长门和黑白绝,之前可没人知道这里。
露比指着那颗散发橙光的巨大核心:“看见远处这颗核心了吗?它能实现你任何愿望。”
“战争与私欲是人心缺陷的体现,强大的能量足以弥补,只要它从地底苏醒过来,认知将会改写现实,我们要做的是把情绪具象化,让它们充满人心空缺的部分。”
愤怒会被安逸填满,战争的侵略欲望将会停息,人们也会互相理解。
她来到止水身边,轻柔的抚摸他的脸颊:“你最清楚吧?那些道貌岸然却只会往自己兜里揣钱的家伙,明明已经足够还是不满足。”
“他们的心是空缺的,自然用欲望无法填满。”
理解了露比的想法,止水看着眼前转动的巨球有些出神。
亲眼见证了这份埋藏于地底的奇迹,被当面说出了心事,震撼于眼前的事物久久不能释怀,止水都没发现自己的指尖正在颤抖。
“我……”他咽了下唾沫,后面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露比根本不着急,她只是耐心的等待着猎物落网。
沉默良久,止水终是抬起头来,他仰望着天顶,眼中仅剩的一丝光亮也尽数熄灭。
沉溺在掌心的温度中,止水呢喃着开口:“连自己的欲望都无法抑制,利用手中的权利尽数剥削,他们怎么还能做到心安理得的喊着公平?”
他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在这个世界上。
“可怜的孩子,你很痛苦吧?我一直想要告诉你这个。”
牵着他的手,露比将他领向美好的未来:“这是属于我们的乌托邦,而你幸运的被神选中作为代行者,替世人伸张正义固然重要,永绝后患不是更棒吗?”
携带着致命诱惑力的未来说对他发出邀请,怀抱着畸形理想的英雄接纳了下来。
止水问她:“你需要我做什么呢?”
听到了他的答复,少女笑逐颜开。
她神秘的将食指竖在唇边:“其他的插件我在收集,至于填充核心的能量,毋容置疑,我们需要大量的人类情绪。”
“剧烈的、饱含热意的、强烈扭曲的,拥有这些情绪的人都是上好的能源包。”
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止水了悟:“——宇智波啊。”
“这么讨厌宇智波,结果你不是还需要他们吗。”
……………
宇智波止水已经失踪了很久,久到带土掐着日子算都算不清的程度。
从最开始的全村警戒,宇智波族长为此和四代火影吵了一架,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他是个稀世天才忍者,所有人都看好他的意志与前程,而他却在大好年华里消失。
他杳无音讯,尸首全无,最开始带土还不愿意提及尸体的事,时间久了,他反倒越来越希望起码能见到对方的尸体。
不要什么都不剩下,至少让我见到你的尸身,就算这样告诉我你的消息是这样也好。
带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止水的公寓转一转,替他打理屋内的灰尘。
所有的东西就如同他临行前那样规整,门口还挂着几件入冬要穿的外套。
就像这间房子的主人随时还会回来一样。
前半年水门还在派忍者大力地毯式搜索,可后面什么都没有,而木叶的战力不能总集中在这种无效搜索上,很快调查的人就越来越少。
忍者每年都在死去,职业的高危性注定了随时都会殉职的危险。
能出动这么多人搜查这么久,四代火影已经尽了自己全部的力。
带土在今天的日历上又画了一笔,细数一番才知道,已经过去三年的时间了。
日子过的太快了,忙于任务眨眼间就是年底,周围的人早就不再提及止水的事,只有带土还记得他。
他自己只是不说,可惜最难以接近的是宇智波带土,最难以接受离别的也是宇智波带土。
现在村子里各方势力错综复杂,
这条紧绷的线也在这时迎来了压死它的最后一根稻草。
四代火影带着奈良鹿久去参加与土之国的边防合作会议,团藏却趁这段时间以发动反乱的名义意图清算宇智波一族。
这帽子扣得太大了,就连火影派的带土都被点名拘束起来。
“我劝你老实别动,如果你敢从这里消失,罪名就会即刻坐实,所有宇智波的孩子都将被处以极刑。”
冰冷的利刃贴着他的脖颈:“不止孩子,你的同伴卡卡西,包括那个叫琳的医疗女忍,都会遭受灾难。”
卡卡西根本不在家!!他这两天和老爸一块出村去野钓了,所以说你们真的很会挑时候!
带土被蒙住双眼,失去视觉的他严厉的反问:“你们听从团藏的旨意这么做,就不怕火影回来问责吗?”
“我们只遵从团藏大人的命令,一切都是为了木叶的未来。”
回答他的人态度坚决,毫无回转余地:“就算付出生命,我等也在所不惜。”
这帮被洗脑的垃圾木头块!
带土咬牙切齿,可就如他所说,现在他要是敢动一下,孩子们命马上会随之陨落。
不仅这里的忍者,远处一定有人在监视这里,但凡对这些人动手就是着了他们的道。
真是蓄谋已久肆无忌惮。
水门老师怎么还不回来?!明明之前已经秘密派了忍鸽去通知,难道路上也出问题了吗?
眼下的状况令带土焦心不已,他想将这些垃圾碎尸万段,想把团藏从阴沟里拽出来暴打一顿,所有的局面都逼的他发疯。
但是不行,老师说过了,越到这种事情就越要忍耐。
在这危机的紧要关头,两个不速之客悄然趁着混乱潜入了木叶村。
黑色披风猎猎作响,虎皮面具与半哭半笑的面具相互辉映,两人姿态惬意游刃有余,仿佛只是来逛后花园的。
他们矗立在电线杆上,借着不详的赤红月色打量着脚底这片纷争之地,隐藏在面具下的面孔皆为无喜无悲。
“这就是你说的好时候?”
“您不是说还欠四代大人一份人情,现在不就是两清的好时候吗?”
“你可真会算计,其实你才是二五仔吧。”
戴着哭笑面具的人礼貌回绝:“您说的不对,我永远追随正义。”
不再争论这些没意义的事,虎皮面具的人摆摆手:“罢了,这么久没活动筋骨,是该试试水了,都不知道虾仁饭削了没有。”
没削就拿团藏开刀,削了就拿团藏开刀。
“比起这个,你不清理下跟上来的小尾巴吗?他已经跟了一路了。”
哭笑面具的人没回头,自身后十二个方位锁定式甩出手术刀。
一片乌鸦飞出树林,很快茂密的树枝上就轻巧的落下一个人来。
那人整身打扮的漆黑一片,戴着伸出长喙的鸟类面具,行头看起来就像是怪异的乌鸦头医生。
身姿娇小纤细,身手干练。
“雾夜英雄·开膛手杰克。”沙哑难辨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这人明显就是冲着恶名昭彰的杀人犯而来。
貌似乌鸦医生打扮的人冲着两人迈出一步:“终于被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