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白白花了那么多银子,而这小纨绔还有点背景,不狭恩图报景春熙都觉得自己是个傻的,一点都不想便宜了他。如果不是景家这罪人的身份,如果还在京城,他那老子娘不恭恭敬敬拿来两万两银子她都不会救他的命。
这么一想,景春熙上牙咬着下牙咯咯响,看着小纨绔也一脸的愤恨。
陶金虽然很虚弱,但是一直强撑着自己的意志,不让自己睡过去。所以一眼就看见对面这个一开始就没给他好脸色,满脸变幻莫测,怒气冲冲恨不得把他砍成八块的叫做熙姐儿的丑丫头。
认识她的这几天时间里,丑丫头一天脸黑,一天脸黄,有时候又黄又黑,丑不拉叽的,经常会用着圆圆的大眼睛瞪人。芝樱桃小嘴刚刚撅起来,他居然又觉得好像没那么丑:好吧,看在她不顾廉耻低头帮他吸血,救了他的份上,以后还是多护她几分。
“在那里!你们快点,快点。”一直到糖霜带着严县尉一群人急轰轰地跑下河床,陶金觉得自己原本那点呼吸困难,有点被人扼住脖子的感觉已经慢慢消退。
原本黑得发紫的小腿,也肉眼可见地慢慢变得惨白,似乎毒素已经在慢慢消退,陶金知道自己死不了啦!
严县尉带了五六个自己的官差,还顺便拉上了小北爷爷跑过来,所有人跑得都不带歇的,远远就看得出来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刘爷也带了刀疤脸跟在后面,只是稍慢他们十几步。
景春熙又是一阵吐槽:“你这命可真值钱,怎么都应该给我一点。”想想那一万两都能买多少个庄子了,她越想越气愤,也是她机敏流放前收了那么多东西,不然一万两可以要她的命。
“丑,还小气,小爷没带多少银子,只有这个,赏你了。”冷不丁自己手里被塞了个东西,这种人家打赏的也不会是太差的东西,看都没看景春熙就捧了起来一点都不客气,拿起来就眯着眼睛认真看,一副小财迷的贪婪样。
那是一方墨绿色的玉佩,有点绿到发黑,足有景春熙的小巴掌那么大,这种成色景春熙见都没见过,玉佩刚刚离开小纨绔的身体,还带有一丝温暖的体温,玉佩很细腻很润不掺杂一丝杂质。
反正比她娘亲嫁妆里最好的玉佩成色还要好,知道东西还值不少银子,在手上把玉佩颠了颠,景春熙总算脸色好了一些,趁着那些官差还没到,就像偷腥得逞的小猫一般,快速揣到自己的怀里。
严县尉看到了可不知道会不会阻止小纨绔的无脑行为?好东西收了才是自己的。
看着丑丫头小财迷又一副奸计得逞的狡黠小模样,陶金的嘴角微微弯起,没来由地觉得心情很爽,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被敲了竹杠。
看到小北爷爷也赶来,甚至最后三舅舅也来了,就知道肯定是景长宁已经跟官差说出小北爷爷懂得一点医理的事,看来家里人还是希望小纨绔好的,并不想他就这么死了。
看到地上那一大滩黑色的毒血,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变,猜得出这毒蛇非同寻常,肯定毒性很大。
小北爷爷上前看陶金的脸色并不是临死前的黑色,再看看已经绑住的小腿,并不显得太慌张,而是蹲下来先给陶金搭了一下脉。
“这药?”
他看了一下已经敷了药的伤口,抬起头并不看其他人,而是一脸确定地看向景春熙:“这毒已经去得差不多了,表小姐可是又有什么好药?”
小北爷爷的这波言语和动作,成功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景春熙身上。
景春熙把没有任何标志,已经空空如也的一个小瓷瓶放到了小北爷爷的手里:“我就知道是娘亲给外祖父、外祖母备的解毒药,便宜这小子了。”
然后假装迟疑了一下,又看向了严县尉才说:“听说花了不少银子。”
严县尉:……
小屁孩这是想敲诈勒索官爷?
小纨绔:这丑丫头可真够狠的,你知道我的玉佩值多少银子吗?这丑丫头肯定是手上没有银子了,才想狠狠压榨他,怕是想连去岭南生活的银子都要赚回来吧,可不能惯着她。
小北爷爷接过药瓶,放到鼻子里仔细闻了闻,又把瓶子里的残余往手自己的手背上抹了抹。只觉得凉飕飕的还带有点淡淡的药香味,可就是闻不出是什么成分,可是这药效也实在太快了一些。然后试探地又问了一下景春熙:“这药也太神奇了,表小姐手上可还有?”
景春熙还在气头上呢,要是谁现在说给她两万两银子买一瓶,她肯定会点头如同鸡啄米一般,马上往外掏。可你们有银子吗?还想要,想什么屁呢?
“娘亲说这么一小瓶就是一个铺子的价钱了。”说完,一脸挑衅地看着小纨绔,想让他明白,别想一块玉佩就买断了她这救命之恩。
小腿上依然很疼刚刚还在呲牙咧嘴,可是现在陶金看着丑丫头那傲娇又带着点挑衅的小表情,还是忍不住嘴角又弯了弯。
最后小北爷爷帮陶金重新用白布包扎好,严县尉弯下腰亲自把小纨绔背了起来,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其他人也没有了捉鱼的兴趣,更担心毒蛇又重新窜出来,一个个都跟在他们后头回去。
三郎捞起了身边瑟瑟发抖的景明珠,糖霜也抱起了萌萌的巧巧,两个小家伙刚才知道有人被蛇咬,也不敢再捉鱼,早就跑过来了,只是一直不敢吭声,捉到的鱼也不知道丢哪去了。
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景春熙一面走一面觉得气闷,看她脸色难看,景长宁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顶,担心地问:“取出这样的好药是不是会伤熙姐儿的身体?如若这样,以后就不要救了。”
他这句话是真的关心,小纨绔的命哪有自己外孙女的命重要,如果知道外甥女为了小纨绔还帮他吸血,肯定会马上抓她来催吐,也会让小纨绔给个说法的,肯定不会让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