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刚从外围好不容易挤进来看热闹的秃头中年男人,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洛珊儿。
他一边搓手,还一边大声嚷嚷道:“哟呵,我滴个乖乖,这不是东莞的小珊儿妹妹吗?!怎么你也在这呢?咱俩可太有缘啦!”
“咋这副表情呢?我是你最爱的王哥啊,不记得我了?那日理发店一别,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怀念你的绝妙滋味儿呢!”
!!!
听到这个男人的呼喊声,洛珊儿像是被雷击中,猛地抬起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瞬间,她的心就像掉进了冰窖里一样,哇凉哇凉的。
因为眼前这个顶着地中海发型的男人,她可太熟悉不过了。
那正是去年她在东莞‘深入浅出’理发店里打工做小妹时,一天来光顾她三回的老顾客——王大有。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众人好奇和鄙夷的目光,洛珊儿只能强装镇定。
她紧紧捏住张冶姬的衣摆,努力让自己颤抖的双手看起来不那么明显,然后面色平静地看向他:“什么王哥?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我根本不叫小珊儿,而且我从来没有去过东莞,更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然而,尽管洛珊儿嘴上说得这般斩钉截铁、理直气壮,但实际上,此刻她的后背已然被冷汗浸透了一大片。
该死的,怎么就这么巧,在这个节骨眼上碰见曾经的‘客户’了,真是倒霉透顶!
一旁的洛天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不禁冷笑一声。
洛珊儿的确是去过东莞,在理发店夜以继日地‘工作’过。
现在这种情形,她要没猜错的话,就是洛珊儿被那时候服务过的‘金主’认出来了。
“嗐,小珊儿妹妹你那时候像樱桃一样娇羞的模样,像鸡蛋一样滑溜的皮肤,像猫儿一样销魂的叫声,我可都至今难忘,怎么可能会认错?你不记得你那时候还直夸我勇猛,是个大猛男呢?”
秃头男人眼见洛珊儿似乎完全不记得他了,便又搓搓手向前迈了两步。
他想让洛珊儿再仔细端详一下自己,好唤起他和她之间的美好回忆。
这时,从地上艰难爬起来的洛楚生,见这秃头男人竟然满嘴喷粪,想要败坏他宝贝女儿的名声,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到了极致。
他二话不说,迅速捋起袖子,像一头发狂的狮子,气势汹汹地朝秃头男人猛扑过去。
口中还大骂道:“去你妈的!老子今天非得把你这个满嘴胡言乱语、信口雌黄的狗日的给活活打死不可!”
话音未落,洛楚生的拳头便狠狠砸在了秃头男人的脸上。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秃头男人便惨叫一声,整个人如同被重锤击中的沙袋一样,轰然倒地。
“哎哟喂!疼死老子啦!”
秃头男人痛苦地呻吟着,一边用手紧紧捂住自己鲜血直流的右脸,一边满脸惊愕与愤怒地望向洛楚生。
“干你大爷的!你个混蛋是谁啊?我招你惹你啦?竟然平白无故地对我下这么狠的毒手!”
此时的洛楚生早已气得浑身发抖,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仿佛要爆炸开来似的。
他那双原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更是变得猩红无比,犹如两颗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红宝石,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秃头男人。
“你问我是谁?我是她爸爸!”
洛楚生咬牙切齿地吼道,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开来。
听到这话,秃头男人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一副极其猥琐下流的表情,厚颜无耻地冷笑起来:“哈哈哈,原你是她爸爸?我也是啊!我和小珊儿妹妹在一起亲热的时候,她可是娇滴滴、羞答答,一口一个‘爸爸’地叫我呢!”
秃头男人狼狈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他那光秃秃的脑袋在阳光下反射出一丝诡异的光芒。
只见他晃晃悠悠地站稳身子后,用充满鄙夷和不屑的眼神扫视了一下面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洛楚生。
他心里把跟自己差不多大的洛楚生也当成了跟他一样,是曾经去找洛珊儿服务过的人,满脸轻蔑地哼了声。
听到这番话,洛楚生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股怒火如火山般在他胸膛中喷涌而出。
他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右手紧握成拳,作势就要再次向那个秃头男人挥去。
然而,这一次秃头男人显然早有防备,他灵活地侧身一闪,轻松躲过了洛楚生的攻击。
与此同时,他还趁机飞起一脚,精准无误地踹在了洛楚生的屁股上。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洛楚生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摔了一个狗吃屎。
而那个秃头男人却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他如饿虎扑食般迅速冲上前去,一下子扑到了洛楚生的身上,然后挥舞起双拳,对着身下的洛楚生便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猛揍。
一时间,拳拳到肉的声音不绝于耳,听得人心惊胆战。
“住手!你们快住手!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就在这时,一旁的洛珊儿看到自己的父亲被打得如此凄惨,心急如焚地大声呼喊着。
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伸出双手用力推搡着骑在洛楚生身上的秃头男人。
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子,力气根本无法与那个身强体壮的秃头男人相比。
无论她如何使劲,都难以撼动对方分毫。
“啊!你个又胖又丑的死秃子,竟然敢打我张冶姬的男人?简直是活腻歪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说时迟那时快,伴随着一声怒喝,张冶姬顺手拿起摊位上正在叫喊打折促销的大喇叭就冲了过来。
四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场面混乱不堪,犹如狂风中的落叶四处纷飞。
周围挤满了围观的群众,但却无一人上前去拉架。
因为他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这四个人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就让他们狗咬狗好了。
“嘀呜——嘀呜——嘀呜——”
尖锐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传来,划破了这片喧嚣与嘈杂。
在现场已经乱作一团时,围观群众吃瓜吃的不亦乐乎时,两辆警车风驰电掣般赶到了。
围观群众一见到警车到来,纷纷自觉地向两边退让,迅速给警车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车门猛地打开,一名四十多岁、身材魁梧的带队警察率先冲下车来。
他剑眉倒竖,双目圆睁,满脸怒容,对着正在混战中的四人厉声喝道:“住手!都给我冷静点!”
然而,此时的四人早已杀红了眼,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
此时,秃头男人正在对洛楚生施展阴险至极的‘猴子偷桃’大法,直取洛楚生的要害部位;洛楚生也不甘示弱,死死咬住秃头男人前面的黑豆不放;张冶姬紧紧揪住秃头男人本就所剩无几的头发丝儿,使劲往后拉扯;而洛珊儿则双手并用,拼命往外撕扯秃头男人的两只耳朵,仿佛要把它们从脑袋上生生拽下来。
这四人打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彼此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尽管听到了警察的喝止声,但他们谁也不肯先停下手中的动作,依旧忘我地大战着。
“嘭!”
见局面丝毫没有得到控制,带队警察失去了耐心。
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枪,朝天开了一枪。
清脆的枪声在空气中回荡,震耳欲聋,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