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气温渐渐寒冷,强大的蒙古西伯利亚高压与阿留申低压使得西北季风逐步成型。大滨市地处沿海,时不时遭受季风与海风双重袭击。
转眼到了十一月三日、星期六,这天下午符源拓刚听完育才计划的讲座,金丹琴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你在哪呢?”
符源拓小声回道:
“深蓝报告厅,怎么了Karina学姐?”
金丹琴:
“我要搬寝,你过来帮帮忙oK不?”
符源拓疑惑:
“学姐,A2公寓我也进不去啊,你总不能让我被当成流氓抓走吧。”
“笑死我了,”金丹琴语气喜悦洋溢,“不是楼内搬,我要去校外住。”
“好的好的,”符源拓现在处在散会人员大军中,不宜问太多,“我这就去找你。”
十几分钟后,他抄几个近路赶到了A2公寓门口,此刻金丹琴正在台阶上站着。
两人互相看见后,符源拓快步相迎:
“karina学姐,好久不见。”
“你为什么要搬到校外啊?”
“md,一提这个我就来气。”金丹琴翻了个白眼,“你等我先叫个车。”
符源拓静静的等待,金丹琴叫好车后道:
“我有个舍友贼tmd有意思。”
“她说我半夜打呼噜她受不了。”
“让我去治病。”
“和我天天吵吵。”
“我去诊所看了,人家说没法治。”
“然后她就和我急了。”
“我就没见过那么贱的,直接搬家,眼不见心不烦。”
“karina学姐,您先消消气,”符源拓劝慰,“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
“那人家就受不了能怎么办。”金丹琴无语,“你别管了,这都是我的破事。”
车来的很快,符源拓帮金丹琴把两个大行李袋与一个行李箱放入后备箱,随后和她一起上了车。
出租车由学校北门离开,目的地是d大与L大之间的一个老小区。
两人在小区中央的道路上下车,该条路可以直达另一边的小吃街,因此时常作为d大学子出门必经之路。
符源拓与金丹琴将后备箱的几大包行李搬下车,还没顾上喘口气,在出租车开走的刹那,一个身穿黄色卫衣的身影出现。
“哎呦,这不shifusun吗?”金丹琴率先开口,“您今天怎么好心情散步来了?”
“为什么你俩会在这儿?”孙宇帅也惊了。
“我搬家,你要不要给我抬行李?”金丹琴问道。
孙宇帅扭捏着上前:
“如果是源拓弟弟请求的话,我就帮你抬。”
符源拓闻言,忙退避三舍,拎起地上的两个袋子对着金丹琴说:
“Karina学姐,我觉得咱们两个人足够了。”
“行呢。”金丹琴拽出行李箱拉杆,故意向孙宇帅道:“拜拜了您嘞。”
“别啊,”孙宇帅急了,“源拓弟弟我这就帮你。”
符源拓哪敢让他触碰自己,要是没记错的话,从他穿卫衣开始,自己每次在语言楼碰到他都是这一件远古老黄衣。
金丹琴见状,知道学弟有礼貌,便替他呵斥孙宇帅:
“没看到人家膈应你吗,赶紧有多远滚多远,要不然我给你两脚。”
这句话说完,效果立竿见影,孙宇帅像是漏气的皮球,悻悻离去还不忘说一句:“源拓弟弟有时间来找我玩儿啊。”
“赶紧滚吧你。”金丹琴对着他的身影一脚踢出。
“oh my gosh,Karina学姐,给你搬家差点把我意外险干出来。”符源拓心有余悸。
“md笑死了,你这人咋这有意思啊?”金丹琴笑得前仰后合,她步入楼道,因为该小区建设有些年头了,楼内略有杂乱与破败。
她咳了两声想唤醒声控灯,谁料两声过后楼道依旧漆黑一片。
“邪门了。”金丹琴腹诽,随即重重一脚跺下,砰的一声宛若地震,六层楼的声控灯瞬间同时亮起。
“走,上二楼,201是我租的房子。”
符源拓原本还有些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会不安全,如今一见,只怕不安全的是歹徒。
楼梯很窄,东西又重,符源拓硬提一口气上了二楼。
东西放下的那一刻,大口喘着。
金丹琴拿出钥匙开门,屋内陈设更加破旧,墙皮掉落不少,室门也痕迹斑斑,而且门口的鞋架上还有着别人的鞋子。
“Karina学姐,你怎么选了这么个地儿啊?”符源拓不理解。
“不错了,这个小区离咱们学校又近又便宜。”金丹林拖着行李箱朝着最里面的屋子走去,“跟上,我是合租,你旁边的屋子好像是一对中年情侣。”
符源拓:“...”
金丹琴简单收拾了一番屋子,拍拍手上的灰说道:
“走,我请你吃饭。”
“不用,a就行。”忙这一遭符源拓也有点饿,但他没那么大脸。
“咱俩这关系,a个屁。”金丹琴锁上门,“你不知道,L大那边有一家串串香,tmd绝了。”
符源拓开学以来还没去过L大那边,也不是完全没去过,李昶浩有一次带他横穿第一校区前往该小区的另一侧边缘买过coco,只是未曾得见小吃街的全貌而已。
符源拓跟着她走了一段路,到达了她说的那家位于马路东侧的串串店。
这家店不大,屋内两侧摆了八张可以加热火锅的桌子,正中间是一排存放串串的保鲜柜,平时营业只有老板夫妻二人照看店铺。
金丹琴是铁了心要请学弟吃饭,所以选好汤底后除了两人拿的串外没少点别的东西。
两人吃得过于起兴,尤其是金丹琴还开了几瓶酒,借着酒劲一顿吐槽她的舍友,喋喋不休如大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所以结账的时候,符源拓一看表时间已经21:50了。
目前哪怕是自己真的飒沓如流星恐怕也不能赶在门禁前回到宿舍。
金丹琴看热闹不嫌事大,出了店还打算让他留宿自己那里打地铺。
符源拓脸都要绿了,只说学姐莫要开玩笑,告别她后一路小跑,边跑边想办法。
也不知怎得,他想到了有车的梁慎,这个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符源拓翻找联系人给他打了过去,微信铃声响了两遍后对面接通了,但没有声音传来。
符源拓查看几次弱弱地问道:
“喂?”
“有屁快放。”电话那头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符源拓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了,但只能硬着头皮:
“你能不能来北门接一下我?”
“现在?”对面的语气透露出一丝无法理解。
“是的。”
对面再次沉寂,符源拓焦虑不安地忐忑间,忽闻:
“知道了。”
“骑车来啊!”符源拓大喜过望之余补充道。
“那不废话吗,不骑车这个点我还能把你背回来啊?”
他说完便挂断电话。
符源拓自从上次和他说完别找自己麻烦后,他居然真的不再理自己,每次见面只进行着正常的往来,这种巨大的转变使自己不由得想到aoa的《短裙》歌词。
正思索着,北门遥遥在望。
符源拓刚进入学校就看到了他的身影。
对方也同样看到了他,骑车停至他身前,天寒地冻,符源拓坐在座位上后惯性双手环住了身前人的腰。
梁慎微不可见地瞥了一眼腰部的手,没说什么,载着人回返A5公寓。
他将车停在公寓一楼前的车棚,符源拓在外面等待,内心却不知怎得生出一种不祥之感,他四处查看,马上,就明白不祥感来自哪里了。
“哎呦,源拓弟弟,你也刚回来啊?”
尖锐的声音伴随着腐朽的气息出现在眼前,符源拓暗道不会这么倒霉吧。
“要不要去我那儿坐坐?”孙宇帅挤眉弄眼伸出枯木爪子欲要吃学弟豆腐。
“不不不不不不了。”符源拓如避瘟神般后退。
正巧这时梁慎停好车从车棚出来,符源拓一见他就像是见到了救星,疾步上前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一把十指相扣拉住他的手。
梁慎先是扫了一眼某人大胆的行为,又用天生自带的暴戾性地视线掠过孙宇帅,极其不屑,就像是看路边的垃圾一样。
但孙宇帅却一下子如同老鼠见了猫中仙帝,灰溜溜地闪了。
符源拓才松一口气,就见梁慎抬起两人扣住的手:
“这算什么?”
“你在宣示主权?”
“不是不是,我我我不小心的。”符源拓慌张甩开手,可却有种说不上来的心虚。
这个点宿舍楼外几乎没有学生,梁慎盯着符源拓的脸看了许久,用手戳着他的心脏的位置道:
“你是打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欢男人吗?”
“你这什么意思?”符源拓皱眉,打掉他的手指,“我铁直的。”
“你随意。”
梁慎一声冷笑,转身头也不回的进了宿舍楼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