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七七罕见的睡了个懒觉,起床时,看着陌生的环境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昨天发生了什么。
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被子整齐的铺着。
江七七下床叫香儿进来洗漱。
“小姐,十管家说平日吃饭不用等将军,府里的厨房我们可以随便用,真好,小姐。”
香儿激动的都要哭了,“您终于不用再吃那干巴巴的野菜了。”
江七七看着自己这瘦成人干的主仆,真心实意的点了点头:“太好了。”
洗漱完后香儿收拾桌子摆上准备好的早饭。
“郑琳儿情况怎么样?昨天给她涂药了吗?”
她身体才刚刚好转,就要在箱子里蜷缩着藏了那么久,很可能会牵扯到伤口,所以江七七嘱咐香儿带着金疮药为她治疗。
香儿点点头:“小姐您真是料事如神,郑琳儿的后背果然有两道伤口裂开了,其他的没有问题。”
“有没有人怀疑她?”
香儿摇摇头:“昨天人多,乱糟糟的,将军府好像没有留意到我们来了几个人,我按您吩咐的声称她跟我一样是小姐的丫鬟,没有人起疑心。”
江七七拿着勺子一下一下的舀着粥,若有所思。
“对了,一会儿你去在府里转转,打听一下这里都住着些什么人。”
江七七没结过婚,但是她看过那些电视剧啊,那里面那种大官儿家的后院,都是要有什么装晕啊假摔啊投毒啊流产啊什么的。
这些东西她从没涉猎过,不过如果需要,她也可以学。
虽然不知道这一亩三分地有什么可争的,可能是为了争口气?
说这个香儿就来劲儿了:“小姐,这个我今早儿打听过了,府中的主子暂时就将军和您两位,下人嘛,倒是有20多个,都住在后院儿和旁边的庭院里。”
江七七想起来,香儿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而且是从小在后院儿中长大的,她肯定对这些事情更敏感。
“小姐,我觉得老天爷对咱们真是太好了,将军姑爷虽然不良于行,但是官职摆在这里,比以前老爷的官职还要大,年纪轻轻的后宅又没有女人,小姐您来了就是唯一的女主人,这样的夫君打着灯笼都难找。”
她满足的不得了。
“小姐,过几天回门,你要带上奴婢。我要去祠堂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夫人,夫人在天之灵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这是江七七第二次听到香儿提起夫人,也就是原主的亲生母亲。
她状似不经意的开口:“我也跟你一起去吧,我也很久没有见到娘亲了。”
香儿想了一下:“还真是呢小姐,从去年您病重卧床开始就没去祠堂看过夫人了,到时候您可得多上几炷香。”
她斟酌着用词,怕一不小心让小姐难过。
“夫人虽然早早的离开了您,但她的心一直是牵挂着您的。您看,咱带进将军府的这些嫁妆,几乎都是夫人当年为小姐置办下的。”
“原来这些嫁妆是娘亲留下的。”
江七七一直以为那些嫁妆是江大人好面子准备的,没想到竟然是她去世许久的娘亲提前安排的。
“小姐,您不知道也正常。”
“当年您的奶娘王嬷嬷得了急病,什么都来不及跟您交代,只嘱咐我务必要看好这些嫁妆,说什么那是夫人留给小姐的底牌。现在您成婚了,想必夫人又了却了一桩心愿。”
香儿说的轻松,江七七听出一丝不对劲:“嫁妆在哪,一会儿我们去看看,娘亲都给我留了什么。”
吃完饭,江七七随香儿去看了看郑琳儿。
她背上的伤口裂开了,正趴在床上休息,看到救命恩人来了,想起来行礼,江七七摆摆手制止了她。
“以后你对外声称是我的婢女,叫琳儿,不会有人为难你,报仇非一日之功,你现在的任务是把身体养好。”
“多谢江...多谢小姐。”
两人离开琳儿的房间后直奔库房。
昨天搬进来的嫁妆已经收拾妥帖了,垒在库房的角落。
“去把那些箱子打开。”
江七七有些好奇,她还没见过古代的嫁妆长什么样呢?是不是一锭一锭的摞起来的银子,或者是金黄璀璨的金银珠宝?
打开之后二人都傻了眼。
香儿把箱子里的物品一件件拿出来。
十口箱子,第一个里面是一箱旧衣服。
第二个是一些被简单包装的瓷器。
第三个里面有几幅字画......
最后两个箱子装的是两床旧棉被。
这是嫁妆还是破烂。
这么一收拾沈府里干净多了吧。
香儿慌了:“小姐,这,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断翻看着那些箱子,急得直掉眼泪,“小姐,这不可能是夫人留给您的嫁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江七七紧锁着眉头:“不要急,这些嫁妆里面之前是什么,箱子都放在哪里,你慢慢给我说。”
“是。”香儿抽泣着娓娓道来。
“这些嫁妆奴婢十年前刚接手的时候打开看过一次,有金锭、银子、珠宝、房契、绸缎、字画、首饰和被褥。看过一次后奴婢就用封条把箱子们都封起来了,只是隔一段时间去库房看看封条有没有人动。”
“你有库房的钥匙?”
“奴婢没有,每次要去求见二夫人借用。虽然二夫人对我们不好,但每次给钥匙倒是很痛快。”
“库房钥匙在江陈氏手中,那她肯定是知道库房中有母亲留给我的嫁妆了。你上一次去库房是什么时候?”
“一旬前,奴婢听到老爷说要把您嫁给镇国将军,就去库房又看了一下这些箱子。当时封条还在箱子上好好的呢。”
“但是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是没有封条的。”
“因为之前小姐交代要把琳儿塞进箱子里,我怕只有那一个没有封条太奇怪就把别的都扯下来了。”
“江陈氏知道这些箱子是我娘留下的嫁妆吧。”
“奴婢不清楚,不过应该是知道的。二夫人熟悉库房里的每个物品。”
江七七听香儿说过,江陈氏本是江乾中的小妾,是在她母亲死后才被抬成正妻的。
江陈氏的女儿江云软是在她做小妾的时候生的,所以是庶女。
府中条件并不差,而她这个嫡长女住着最差的房子,吃的东西只是勉强饿不死。
原主身体本来就差,在这种条件下一生活就是十几年,最终还是病死了。
就算没打过交道,江七七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江陈氏是什么样的人。
那些嫁妆,到了谁手里已经不用明说了。
“不要急。”江七七安慰在旁边嗷嗷哭的香儿,“过两日就是回门的日子了,到时候我会让他们把不该拿的东西全部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