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实话告诉,桃夭是宁王送进来的奸细,你今天没有来找我的话,你会比杨氏更惨,夫人的手段,你比我更清楚。”
竹心说完,便扶着施姨娘起来:“我知道你心疼三奶奶,但她这个人,夫人已经给了她一次机会,她还不知足,谁也救不了她。”
施姨娘还想说什么,燕儿已经拉着她出去。
到了门外,施姨娘想到了可怜的四姐儿,转身跪在门外,砰砰磕头。
“沈姨娘!三奶奶到底是四姐儿的生母!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四姐儿也是国公爷的血脉,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她——”
竹心抬头望向施姨娘,平直的眼神叫她立刻哑口无言。
“杨氏来定国公府就是报仇的,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对世子的孩子动手,你这么聪明,难道还不明白,世子爷动手比夫人动手更好吗?”
施姨娘瘫软在地上,脸上毫无血色。
望着手里的证据,竹心给她一个提醒:“若是三爷肯去求一求世子爷……”
“他不敢去,也不想去。”施姨娘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已经告了病假,躲在了如意的院子里。”
想到杨氏死后,杨氏族人哪怕能咽下这口气,她的三郎将来也娶不到贵女为妻了!
本来儿子就蠢笨,国公爷给他谋了职位,勉强过得去,大哥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位高权重,二哥纵使和大哥不是一条心,至少能力足够,有了得力的妻族。
原本杨氏若安分守己,乖乖生下儿子,她好好培养自己的孙子,一定不会重走儿子的老路。
杨氏一死,谁还敢把女儿嫁给儿子,庶子又生个庶子,更加没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过来。
“全毁了,全毁了……”施姨娘绝望失笑,她隐忍大半生,辛苦筹谋,最后儿子不成器,儿媳也不听话,孙子还没见到人影。
她还在谋算什么!
燕儿送走施姨娘,竹心怔了好一会儿,杨氏出事,梁沐平居然称病躲到了妾室的院子去?!
哪怕她讨厌梁沐敬,至少梁沐敬和卫三娘在表面上还是相敬如宾,卫三娘看得开的话,好好养着一双儿子,日子会很好过的。
正月过去,杨氏被送去庵堂的消息,定国公府没有刻意隐瞒,知道的人自然都知道了。
竹心去丹若院给主母请安时,看到了桃夭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
屋里的气氛很紧张,竹心进来才松快了些。
“芍药,你带着桃夭姑娘先下去,我和沈姨娘说会话。”郡主立刻吩咐下去。
桃夭走时,仔细打量了下竹心,似笑非笑的说了句:“哪里还看得出来沈姐姐居然病过一遭呢,这不是瞧着容光焕发嘛。”
郡主面无表情的道:“芍药,好好教一教桃夭姑娘规矩。”
“是。”芍药应声,目光微冷的望着桃夭,“姑娘,请吧。”
桃夭面色有些发僵,这些日子,她明明发现郡主不喜欢沈竹心的,这段时间,梁沐祈回府就去葳蕤堂,只来丹若院看会乐姐儿,完全不在意郡主!
为什么沈竹心过来, 郡主还会无动于衷。
竹心很直接说明来意:“我不放心念姐儿,我要带她一块去。”
郡主迟疑了会,拿了封信出来:“你怕是去不成了,丽娘已经去了,檀儿失踪,根据我这边的消息来看,应当是宁王动了手。”
看到河西郡王的印章,竹心挑了挑眉:“这是萧姑娘帮了忙?”
“嗯,她还帮忙拖住了河西郡王,韵儿表姐已经赶去幽州,应该有重大发现,费遗和熊明昨日便已经出发了。”郡主神色很是凝重,紧紧捏着帕子。
思来想去,她还是想叫竹心留下:“丽娘的葬礼,我已经写信给了表姐,她定会好好安葬丽娘的,太子那边坐不住了,齐良娣送了帖子来,那个花蕊姑娘怕是也是要来了。”
竹心知道郡主在担心什么:“送走了杨氏,兰心姐和徐姨娘能对付她们,您真的不用担心,再说了,不是还有夫人吗?”
郡主的手抖了下,闭上眼睛道:“我不信婆婆。”
随后她睁开眼:“我知道杨氏和三叔子的婚事是她一手安排的,但我就乐姐儿这么一个孩子,她居然还在犹豫!她怎么和杨氏交代我不管,我一定要替乐姐儿报仇。”
竹心想起梁沐祈的安排,道:“世子爷已经给了杨氏下了相同的毒,她撑不了多久的,除非有人给她暗中送药煎药解毒。”
郡主愣住:“你说什么?”
竹心重复了一遍,郡主忽然捂着脸哭起来。
好一会儿,郡主才抬起头来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以为他……”更偏心他母亲的。
“乐姐儿到底是世子爷的第一个孩子,何况世子爷真的不想再失去孩子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竹心叹气,郡主和谢氏之间,当真没有弥合的可能了。
晌午,竹心正带着念姐儿陪着三哥儿练字,梁沐祈回来,身上还穿着禁军黑甲,手里抱着头盔,目光一扫,便径直朝着竹心走来。
“宁王在幽州藏了私兵,表姐已经送了一部分证据回来。”
在郡主说费遗和熊明已经出发,竹心便猜到幽州肯定出了大事,哪怕丽娘去了,檀儿也不该失踪的。
竹心交代凝冰好好照看两个孩子,带着梁沐祈走到门外。
她远远望着厢房里的桃夭,想出来却被芍药手里的软鞭子吓退。
按理说,桃夭不会怕这个,应该是想争取郡主的信任。
真是可惜了,桃夭利用谁不好,偏偏要利用杨氏,怕是她现在还不知道杨氏已经被送走。
“我可以不带念姐儿去幽州。”竹心做了让步,转过身对他道。
看到芍药关上了窗户,梁沐祈抬手摸着竹心的脸:“不行!我不能冒险,檀儿失踪前留下了记号,我怀疑是梁沐敬动的手,我在幽州的旧部发现了萍儿的踪迹,她还活着,肯定是在替梁沐敬办事。”
竹心看到梁沐祈身后,郡主从东厢房里出来,又转身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