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出嫁的前一天,冷泉来到林家。他要接陈纯去四合院吃席。
嫁女儿的人家,头天晚上的酒席最丰盛,宾朋到的也最全。
陈纯显然精心打扮过,淡水粉色的连衣裙,在这个年代里很少见。脚上的白色小皮鞋,显得她的脚很秀气。淡淡地口红,让冷泉有一种咬一口的冲动。
张美兰看着亮眼的外甥女,十分满意。
两个人正要出门的时候,张美兰小声地交待着冷泉和陈纯。
“要是天太晚,就别回来了。明天一早还得再赶过去,挺麻烦的。小纯就和你江姨挤一夜,凑合一下。”
陈纯红着小脸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而冷泉也被张美兰的言语惊住了。在这个年代里,难得有这么开明的家长。
要知道,哪怕是已经处了很长时间对象,女孩子也不能在男方家里过夜的,即使没有睡在一起,可是别人还是认为很不道德。
“张姨,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纯的。”
“你这孩子本来就让人放心。我知道你懂规矩识礼数,所以才这么说的。路上小心点。”
去四合院的路上,陈纯搂着冷泉的腰,细声细语地对他说:
“我表姐今天很想跟着我一起来的。我舅妈没答应。”
“嗯?你表姐又想什么鬼主意呢?”
“这次她是真想跟我一起过来玩的。好像我舅舅答应了她什么事,这两天她就再也没出门去见那个人。”
冷泉心里明白,林雅芳真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而且她为心中至爱做出了牺牲。
从这个角度来说,林雅芳的爱很纯粹,让人敬佩。
冷泉对林雅芳以前搞的那些小动作,再也没有任何芥蒂。敬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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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纯的到来,在四合院里掀起了不少的波澜。
除了阎埠贵,院里没有人知道冷泉处对象了。大家更没有想到,冷泉的对象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一个个见多识广的城里人,现在也像傻子一样,不敢直视陈纯,只用余光偷偷地打量这位姑娘。
其他人不说了,许大茂见到陈纯,呆立在那儿,直流口水。要不是娄晓娥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许大茂能被人笑话死。
“大茂,我可警告你,那是泉子的对象,你别胡来。”
“我是那样的人嘛。”
“你是!”娄晓娥直指许大茂的内心。
“你说泉子的命怎么这么好,先是上了大学,这谁都比不上吧,现在找了个女朋友,也是谁都比不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许大茂感慨着。
娄晓娥听到丈夫说这样的话,她一丁点都没有生气。像她这样从大家庭里走出来的姑娘,见到陈纯也自惭形秽、自愧不如。更别说许大茂这样没见过多少细粮的人了。
江雁翎看到自己的准儿媳妇,高兴地领着人家姑娘满院子转着。反倒把冷泉冷落到了一边。
何雨水如愿地见到了冷泉的对象,她很开心,搂着陈纯的胳膊不松开,在里屋,两个小姐妹聊得很是投机。
陈纯比何雨水还要小两岁多点,何雨水一声声叫着嫂子,一点都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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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水出嫁,何雨柱的师父罗长贵带着徒弟们来了,何雨柱的两个师叔,带着徒弟们来了。
所以何家根本就不缺厨子,川菜、鲁菜都是照着最拿手的来做。真可谓香飘四合院。
陈纯坐在冷泉身边,小口慢嚼地品尝着各种菜的滋味。
“泉哥,这个鱼好吃。像我妈妈烧出来的味道。”
“这个丸子也好吃,也像我妈妈做的味道。”
“这个鸡好辣。不过吃了还想吃。”
“这个豆腐很有味道的,看着红红的,没想到不是太辣。”
……
娄晓娥和许大茂坐在冷泉的旁边。娄晓娥偷眼看着冷、陈两个人如此恩爱,她心里有点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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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沈家人来迎亲。何雨水这才感觉到舍不得,她搂着江雁翎不停地哭着。
也许她把江雁翎当成了妈妈。
江雁翎今天也担当起了母亲的角色,对着沈兴东一再嘱咐,也不停地安慰着何雨水。
何大清则站在一旁独自落泪。他虽然不在女儿身边,可那也是他的心头肉,这要嫁到别人家了,他当然舍不得。
不管愿意或不愿意,最后何雨水还是坐上了沈兴东的自行车,离开了四合院。
在何雨柱冲着大门口送行的人最后摆手告别的时候,冷泉不自觉地也掉了泪。
嗨,自家的小白菜被连根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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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何雨水,四合院里又开席。吃吃喝喝到了下午。
残局收拾利索,何大清也该回保城了。
看看天上的日头,才刚刚偏西,易中海非要拉着何大清说会子话。
“老何大哥,自打上次你回来,这中间也有年头没见面了。我去了西北待了两年多,那边真是苦啊,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想起来咱们这些老伙计。”
易中海这是没话找话说。
何大清弄不清易中海是什么意思,想想去保城的车随时都有,也就耐下心来,听听易中海到底想干什么。
“老易,要不然去我家里喝会茶?老冷送的,挺香。”
“那可感情好,有日子没喝到茶叶了。”易中海顺杆爬。
何大清只得又回到家里,和易中海坐下闲聊。
易中海哪有什么正经的事情要说,只是和何大清聊着过去,聊着现在,谈谈将来。
看到何润杰屋里屋外地跑着,易中海想到了老无所依,还掉了几滴眼泪。
何大清眼看着天黑了下来,也没弄懂易中海有几个意思。见他没正经事儿,就赶紧辞行。
“老易,眼看着这天就黑了,我再不走明天得误了上班。等我下次回来咱俩再聊。”
“呦,天还真黑了,怪不好意思的。这样,我送送你。”
“不用。再说了我这次看着你的腿有点毛病,哪里忍心让你送我。你回家歇着吧,明天也得上班呢。”
“嗨,这都是在西北落下的毛病。那好,我就不送老哥你了。一路顺风吧。”
何大清看着易中海进了他自己的屋,这才拎着个小包重新出门。
易中海一进屋,就跑到里间窗边偷眼瞅着。
如他所愿,何大清走后没两分钟,刘海忠那个蠢货的身影就走出了中院。
易中海心里数着数,差不多有个一分多钟,他摸了摸自己的兜,然后提好脚上的鞋,跟着也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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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泉中午去瞧亲了,回到家后又把陈纯送走。等再回到院里想去和何大清聊聊中午的情况,结果就看到易中海找何大清闲聊。
他感觉很奇怪。何大清刚回到院里的时候,最有空闲。平常最多事的易中海,反而在何家没看到人影。
何家嫁女儿,院里人都过来帮忙,除了见到了一大妈,根本就没见到易中海和刘海忠。
现在何大清要走了,这个老东西反而拉着人家聊东聊西。
这件事里透着奇怪,事出反常必有妖,亘古不变的道理。
于是冷泉就留意上了,回到自己的书房,没开灯,坐在罗汉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果然,冷泉看出了其中的凶险。跟着何大清身后出来的刘海忠,手里好像拿的是麻袋和木棍。
接着又看到了易中海。他好像什么都没拿,但他走路很轻也很快,腿微弯,腰前弓。看得出来,这个老家伙有点腿脚上的功夫。
冷泉暗叫不好,今天何大爷要吃暗亏。他赶紧蹑足跟在了易中海后面。
螳螂后面有麻雀,麻雀后面是鹞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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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忠眼看着何大清拐过弯继续往前走,他知道那里比较暗,晓得机会来了,赶紧用脚尖点地,往前急跑。
一拐弯,他的眼睛一下没看清,好像一下撞到了墙上面,他倒下了,直挺挺地倒下了。
听到前面有动静,易中海加快了脚步,他要执行他真正的计划。
还没有拐过弯,易中海就听到脑后风声不对,来不及转头,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谁?!”拐角那边传来了压着嗓音的吼喝。
冷泉一听就不是刘海忠的声音,他也压住嗓音,“大爷,是我。”
“泉子?”
“对。”
听到这一声,拐角处冒出个脑袋,果然是何大清。
“泉子,你怎么过来了?”
“大爷,这不是说话的时候,赶紧把这两个货挪个僻静的地方。”
何大清点了点头,和冷泉忙活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