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西贝打开老旧的防盗门,里面的灰尘,呛的她忍不住咳嗽:“咳咳咳……这地方,多久没住人了?”
房子里一股霉味,到处都是落灰,墙和家具都已经发霉了。
“十多年了,自韩叔叔走了以后,这里就没人打理了。”今夏对这里无比熟悉,当年韩以歌带她回家,她在这里渡过了整个童年。
刚刚和韩以歌交锋,赢也只是表面,现在还收留了一个刘英杰,今夏思来想去,这里是最好的地方。
不会连累任何人,不怕韩以歌报复,发现刘英杰。
蔡西贝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流进来,整个空间才算好一点。
“要不,你还是回你家住吧,这里……”
一言难尽。
“不用,这里挺好,适合现在的我。”
今夏拒绝,韩伟霖将这里给她,正好用来制衡韩以歌。
好吧,她坚持,蔡西贝也不再勉强。
收了房子里不需要的东西,回家里那边拿来清洁工具,让今夏坐着休息,她一个人做清洁。
索性,这里的装修,也是当年最好的装修,只要扫扫土都还能用,工程并不庞大。
韩伟霖和老婆的房间,今夏不太想进去,她住在韩以歌以前的房间,蔡西贝给今夏换上新的床单,让她躺着休息。
“我去物业通水电,你先休息一会儿,等我回来了,咱们做饭吃。”
“西贝,刘英杰暂时麻烦你了。”今夏有点不放心,安排刘英杰住那边的房子里养伤,她害怕蔡西贝和刘英杰发生摩擦:“刘英杰是个火爆脾气,这段时间,你暂时忍他一段时间。”
真怕两个人打起来。
“放心吧,我就当他现在失恋发疯,不会和他计较的。”蔡西贝根本不放在心上,被自己喜欢的人捅了一刀,弄的现在还要被调查,发疯也在情理之中。
垃圾被收拾干净,整个房子很空旷,今夏在韩以歌的书桌上,看到了当年他们的画本,最初版本的“夏夏”就在这里诞生。
稚嫩的手法,涂色很粗糙,彩笔有些褪色。
……
“画好了,一只兔子!”
小小的今夏把蜡笔放下,给傻傻的韩以歌看:“你看,有锋利的牙齿,有可爱的外表,以后捉迷藏的时候,我就藏在肚子里,特别暖和,里面还有好多好吃的,你肯定找不到我!”
“但是……叫什么名字呢?”
今夏苦恼,韩以歌傻傻的指着画,口齿不清晰:“夏……夏……夏夏……”
“哎呀,你能不能不要总叫我的名字?”今夏有点沮丧,觉得傻子韩以歌无法沟通:“我偷偷告诉你,因为我属兔,所以我才喜欢画一个兔子。”
韩以歌还是说不了话,他只知道今夏生气了,连忙拿出巧克力给她:“夏……夏夏……夏……”
“好啦,不和你生气了。”今夏自己哄好自己,给韩以歌一根蜡笔和白纸:“来,姐姐教你画兔子。”
“不准叫夏夏,要叫姐姐。”
……
一个短暂的梦境,今夏睡醒,怀孕以后,她真的随时随地都能睡着。
外面天有些黑了,蔡西贝还没有回来,今夏起不来,伸手摸索着去开灯。
下一秒,内室一片光亮,今夏的手停在半空,下意识去看左边。
“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韩以歌一身黑色正装,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双腿交叠,禁欲感十足。
“还是先吃晚饭?”
今夏料到他会来,翻身拿自己的手机,给蔡西贝发消息,让她不用过来了。
“晚上想吃什么?”
韩以歌不在乎她的冷脸,自顾自坐过来,低声问:“还气着呢?人你也伤了,气你也发了,郑思妙我也给你摆平了,你这样气,对孩子不好。”
今夏真的不想理韩以歌,但这人的频率和她不在一个频道,她不理,他就自顾自的说。
好像这一切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并没有责任。
说烦了,今夏转过来,讥笑道:“我没事,你很失望吧?”
韩以歌假装不懂:“我失望什么?”
“你不应该找个精神病,把我和她放在一个笼子里,郑思妙这个小姑娘,除了骂我,下不了狠手,你应该直接把我妈从德国接回来,给她一辆车,她能直接撞死我,这样你的烦恼也就烟消云散。”
他给了她反击的机会,今夏就不会让孩子有事。
“韩以歌,我不在乎你和那个女人鬼混,你的试探太low了。”今夏本来也不是争风吃醋的女人,或许这招对所有女人管用,唯独对她没用。
“那我应该怎么对你?”韩以歌有些落寞,眼光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道:“你关心他,比关心我还多,好像我不管做什么,你心里都不会对我有任何波动。”
韩以歌靠近,微微的酒气向她席卷而来:“夏夏,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样对你,你才能真心接受我?”
借着酒劲儿,鼻腔里浓重的鼻音,可见他此刻心情十分低落:“以前,我看着养父母他们恩爱,养父喝酒回来了,养母都很嫌弃他,可是养父会说,他是为了这个家才喝酒,所以养母从来没有赶他走过,为什么你要和我分开睡?”
“我只是太气了,我不知道怎么引起你的注意力。”他的手放在今夏的肚子上,自言自语:“是因为这个孩子吗?可是夏夏,没有他,我无法走到你身边呀……”
今夏不说话,她发现韩以歌身上的衬衫有酒渍,怕是他身上的酒味,多数来自于这里。
他大概率,又在试探她。
……
这段时间,他故意离开家里,把整个密室都开放在今夏面前,今夏一次都没有靠近过,或许是他现在憋不住了,才要引诱今夏主动出击,问他是谁。
奈何今夏什么都不说,韩以歌得不到回应,冷冷看着她:“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网上全都是骂你的声音,我为你早出晚归,现在要你安慰我也不行吗?”
“我的所有痛苦,都来源于你。”
今夏说了第二句话:“没有你,我所有的痛苦都可以避免,你现在还要谢谢你吗?”
韩以歌不死心:“可是我给了你尊贵的生活!”
“我稀罕吗?”今夏不吃这一套:“从头到尾,你最清楚我不稀罕钱,你的辛苦,难道不是你自找苦吃,非要娶我的原因?”
她承认,除去一部分被“婆媳俩”蛊惑的吃瓜群众,有一部分针对她的言论,是今夏自己放出去的。
她甚至想过,如果韩以歌因此和她离婚,或者被董事会弹劾罢免,都是好事。
只要他不再是韩胜集团的董事长,身份变得平庸普通,时寅就会有更大的权利调查他。
“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也保证以后会照顾好你和孩子!你为什么不给我一点机会?”
为什么,她连一点怜悯都不给他?
“可你没有做保护孩子的事!”
今夏不想看他假惺惺的爱:“你很矛盾,你不想让我死,可你也不想要这个孩子,自古狡兔死走狗烹,他对你没有用了,你就想除掉他!”
“韩以歌,这世上还有比你更薄情的人吗?”
他还不想戴上罪名,所以他才找女人气她,她不上当,就找郑思妙来故意刺激她。
“韩以歌,你见到养父母恩爱你就效仿,那你见到过养父母吵架,养父就要搞女人气养母吗?!”今夏质问韩以歌:“还是你养父母,也是用这样的变态手段在一起?!”
那他们为什么会被韩以歌弄死?!
不,喻天祈。
他的话已经承认了他的身份,韩以歌没有养父母。
可下一秒,他又从孤儿喻天祈,无痕转换成了无助的韩以歌。
“我只是嫉妒他,我一开始不想要除掉他……”
“……我妈妈死的早,记忆里没有妈妈的模样,只有爸爸一个人对我好,我不知道恩爱夫妻应该是怎样相处。”韩以歌很无助:“夏夏,给我指条明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走进你心里?”
无论如何,他都走不进去。
但今夏不能这么说,而是沉思许久:“韩以歌,我只想过简单的日子,不想和是非打交道。”
今夏见他没反应,说了一个寓言故事:“饲养员抓住一只兔子,他想驯服兔子,把兔子扔进笼子里,又放进来一只老虎,让饿着的老虎和兔子在一起生活。”
“你说,兔子会感激饲养员吗?”
韩以歌,就是这个饲养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