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璃浑身软绵绵地斜倚在玉佩空间里那棵巨大而繁茂的桃花树下,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一般,毫无力气可言。
最近这段日子可真是让她苦不堪言啊。那个可恶的老登,竟然天天逼迫着她为其稳固神魂。实在无耻。
夙璃忍无可忍,但又无计可施。只能偷偷躲进空间,试图避战。
神魂交融这种高端操作,真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夙璃有时候觉得还不如身体力行的来一发呢,这样中间至少能休息片刻,总好过每次都被逼得灵魂出窍,变成烂泥。
她只是想当一条咸鱼,现如今却被自家男友带着嘎嘎升级,谁懂啊,她并不是那种事业型女强人啊!
夙璃凝视着头顶繁茂似锦的桃花,思绪发散。忽地,她的视线被一个放大的俊颜强势侵占,凌晟的黑发如瀑布般垂落肩头,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一缕冰凉。
夙璃眯了眯眼睛,语气懒懒,“神君,您是不是有点太过闲散了?”
凌晟侧身躺倒她的身边,把玩着她的头发,语气委屈,“阿璃可是嫌我了?”
夙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哪敢呀,神君可是天上地下唯一一个上古神明,夙璃只是小小凰女,哪里敢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
凌晟轻柔地撩起她的一缕长发,仿佛捧起了一片丝绸,小心翼翼地将其放至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犹如对待举世无双的珍宝,视若稀世奇珍。他语调缓缓,“阿璃,可要随我去人间游玩?”
夙璃闻言猛地坐起身,眼神亮亮的看着凌晟,“怎的突然想去人间?”
凌晟笑着看她,“有佛入世,为世人传道,算是盛事,去沐浴一下佛光,于你修行有益。”
夙璃来到这个世界已算久,却还未曾听说过这世间还有佛祖这一说,她有些疑惑发问,“佛?是隶属哪界?”
凌晟声音淡淡,“佛不属于六界,亦跳脱于五行之外,人间有大功德者,脱离肉身后便会成佛。天道对人界一向格外偏爱,佛是唯一能聆听到天道之意的存在。”
夙璃想起前世自己在兴福寺遇到的那个老僧,忽然觉得有什么想法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不等她细究便已消散。
夙璃没有再去纠结,只觉得欢喜。这可是这老登第一次正式向她提出约会,去,必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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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鸣看着桌上的仙界来信,有些轻蔑的撇了撇嘴。
凰羽端着一碗汤羹走进房来,便见自家夫君紧锁着眉,满脸的不耐。
她缓步上前,笑着问道,“怎么了?什么事情让妖帝陛下如此烦心?”
夙鸣将信纸递给凰羽,语气中充满鄙夷,“那天帝老儿又要立妃了,来信邀我们去作客。”
凰羽接过信纸细细查看,也不禁有些疑惑道,“天帝亦不是第一次立妃,从前也未见他如此操办。此次竟还昭告六界,办席宴客。”
夙鸣冷哼一声,“据说这一回立的贵妃,乃是当今天后的亲妹,亦是龙族。”
凰羽闻言惊讶的看向夙鸣,有些迟疑的问道,“天后亲妹……我没记错的话……那不是天帝亲弟的遗孀吗?”
夙鸣点了点头,“就是那位。这天帝老儿真是白活了这万年岁月,这等让人不齿的事都做得出来。”
凰羽微微皱了皱眉,“那天后,竟也未有言表?”
“谁知道呢,”夙鸣不屑的将信纸揉皱丢开,“那仙界的腌臜之事还少吗?何况他们龙族向来都是恬不知耻的,这天帝自诩六界之主,若是真的将发妻放在心上,又怎会有今日这所谓的请柬呢。“
凰羽轻轻摇了摇头,“这天后当的……竟是这般憋屈。”
夙鸣从后面抱住凰羽,“咱不去管这些个肮脏事,只是之前吾族与仙界有了不小嫌隙,现今那凌晟死皮赖脸的长居于此,那天帝老儿怕是亦想借此机会与妖界修复关系。”
凰羽闻言微微颔首,“如此,夫君还是走一遭吧。那仙界虽然与我们确有仇怨,但如今六界稍定,之后万一再有变故,妖仙两界还是要维系关系,哪怕只是表面情谊。”
夙鸣轻叹了一口气,“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那仙界之人真真是不合本帝心意,不想去。”
凰羽闻言扑哧一笑,她拍拍夙鸣横在她腰间的手臂,语气温婉,“帝君大人贵为妖界之主,可不能这般随性妄为。”
夙鸣猛地将她横抱起,“作为帝君确实不能随性,但作为夫人的夫君,是不是就能妄为些了?”说着便抬步往里间走去。
凰羽的脸色飘上一抹红润,她抬手轻轻捶了夙鸣一下,“闺女都快议亲了,你还这般混不吝。”
回答她的是夙鸣急急落下的亲吻。一时间空气中充斥着满满的缱绻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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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冷冷地看着殿中那位浑身轻颤的仙侍,她的脸色如同静止的湖水,无波无澜,仿佛所有的情绪都被她那双深邃而冰冷的眼眸所吞噬。
她的语气淡漠至极,但那种仿佛从冰层下涌动的强悍威压,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股透骨的寒意,“这是天帝的意思?”
跪趴着的仙侍冷汗涟涟,已然湿了衣衫,她咬咬牙,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是。陛下请娘娘,为云贵妃举办立妃仪式,布置宴席。”
“呵,”只闻上首传来一声冷笑,如同冰封的利刃划过空气,让人不寒而栗。天后冷然道:“你去回禀天帝陛下,就说本宫已经应下,定会让云妹妹的立妃之宴,盛大隆重。”
仙侍已经被逼的头脑发昏,闻言急急应是,赶忙退了出去。
槐沫有些忧心的看着前方坐的笔直的天后,犹豫片刻,还是上前轻声劝慰,“娘娘,不论那云妃身处何位,左右越不过娘娘去。那孽子也不过是庶出,更不可能取代太子殿下。娘娘不必太过忧心。”
天后微垂着眼眸,淡淡出声,语气是如同死水一般的平静,“是啊,那不过是个孽子。只是,这种脏东西,怎么可以让它出世呢……”
她的语气毫无波澜,声音轻的似是低喃自语,却让身后的槐沫不寒而栗。
槐沫听着天后可怖的言语,猛地垂下头去,却不敢再发一言。她的两手紧紧交握,狠狠按下颤抖之意。
这场立妃之宴,怕是不会如天帝所愿,那般顺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