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铃昨日并未在前院留宿,虽得了四爷的准话,但终究不是什么好时机,三阿哥身子也还未痊愈。
不过清铃在离开前院之前,跟着四爷先回的前院正屋,到底还是比以往又大胆了几分。
清铃踮起脚尖,轻碰了一下四爷嘴角,不过很快便低下头,趁着四爷不注意想离开,不过最后还是被四爷伸手拦住。
清铃想着昨日,幸而四爷还有正事要忙,不然也难以回雅幽院,这传出去,怕是李格格又要记恨几分。
虽说清铃也不大在意,若是在意,就不会在事情不紧急的情况下,还是亲自披上四爷刚送的披肩就往前院去。
正如清铃所料,李格格心底确实还是不舒服居多,只是拿人手软,面子上也不好透露出来,尤其跟前还有两位阿哥看着。
“此话不要再说,当前要紧的,还是三阿哥的身子早日康复。”
李格格当着两位阿哥的面子,止住了身边丫鬟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话,终究不会是什么好听的。
二阿哥看着李格格的脸色,他如今也长成了,到底比三弟懂得许多,尤其自己额娘也是得宠过的。
不过自从被阿玛接到前院后,他也知晓阿玛在他们身上并未有偏颇之处,且这后院之事,作为儿子也不好说什么。
“额娘,您今日还得回院子,可与儿子说说三弟当注意之处,儿子今日便与三弟同眠,也正好多关注。”
二阿哥当是看不到额娘身旁丫鬟欲言又止,朝着李格格说道。
李格格听到二阿哥的话,眼里对于清铃的嫉妒隐去,反而皆是对二阿哥言语间的心细感到欢喜,不过还是有些不赞同:
“你身子也未好到哪去,还是回自己屋子,莫被染了病气,你三弟这,自有奴才好好看着。”
二阿哥见李格格心思已被拉回到三弟身上,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二阿哥见时辰也是有些晚了,便也放下手中书籍,与三弟说说话。
……
追缴国库欠银之事,终究是拖不了几日,也不似太子所想的,康熙只是一时提起。
若是康熙不知晓也就罢了,当作不知便是,可是四爷将这其中是非对错一一列清,便如同竹刺扎在手指上,不碰不觉得有异,一旦触碰便觉得有微微异样。
何况康熙如今对自己的名声越发看重,四爷呈上的奏折若牵扯百姓三分,康熙眼中看来便有五分之上。
他还想着做千古明君,如今这一件件随着黄水之治溢出水面,那就不能置之不理。
今日早朝近期该商讨、禀奏的皆已一一有大臣指出,但是下面的大臣看到康熙还没让人传退朝,心里也隐隐有些猜想。
直郡王见太子也不针对先前事说出一二,又想起自己府上幕僚所说,这事说到底不过是皇阿玛已经有些看不惯这八旗中奢靡作风。
虽说这事会得罪朝堂大臣,但若是做成,也是大功一件,他这边不方便动手,不若推给老八。
他做成,功劳也算他这边,且他也有些察觉老八如今跟一些大臣,走得有些近了。
直郡王思量片刻,也就不等这寂静的朝堂发出琐碎声响,踏出一步:“皇阿玛,儿臣有事禀奏。”
康熙看着底下的人随着老大此话一出,便开始有人交头接耳。
八爷看着前头老大的背影,心底难得有些摸不准,这事明眼人看都知不好碰,老大又是个莽夫,这是哪一出。
太子眼底倒是有些趣味,不得不说,是人都逃不了功劳的诱惑,尤其这年老大这边也未捞得到什么好处。
康熙示意直郡王可开始禀奏,康熙也想看看他这个儿子会怎么说。
“皇阿玛之前所说,儿臣回去后思前想后,确实应当约束一二,关于此事,儿臣推举八弟,八弟为人和善,若是循循渐进,应当是此事的不二人选。”
直郡王说完此话后,便退回自己位置上。
康熙听完心底像是意料之中,不过看向直郡王的眼神也不如开始。
太子听完,倒是没想到直郡王这一开口,便是推举他人,差点便笑出声来,未免也是太过一根筋了。
一些欠银的大臣倒是眼睛一亮,这事若是落在八爷身上,那便有可能拖着拖着不了了之,他一些银子还是从八爷手上借出来的。
“太子,你可有其他人选?”康熙旋转着手上扳指,沉声问道。
“此事,儿臣本应作出表率之举,不过听大哥一席话,若是让八弟就此将功补过,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太子此言一出,倒是让不少人想起,八爷在户部一事,这摊子事,说来怕还有八爷一份过错,
“儿臣认为此事四弟与八弟皆适合。”
一些大臣听到四爷的名头,想起四爷的雷霆手段,冷面无情,与八爷一对比,纷纷讨论起来。
“皇阿玛,此事儿臣有不同看法。”十四爷这些日子参与朝政,虽没有发言什么,但涉及四爷想做的事情,也是有些忍不住。
一开始还想着若是八哥应承下来,也不是不好,总比让他四哥出去把人得罪光了好,但听到身后的一些碎语,才恍然大悟,为何自己四哥想亲手办了此事。
“皇阿玛,儿臣认为此事,八哥应当避嫌,不过四哥怕也不是合适人选,儿臣看来四哥的脾气又硬又臭,怕是做不好此事的。”
十四爷脸色有些不好说道,
“若是实在找不得人,还不如皇阿玛下旨,难道还有人敢抗旨的。”
十四爷说完这有些不成熟的话,十三爷有些想抬手掩面,还以为这人会说出什么来,不还是一些废话。
康熙听完,摆摆手让十四快些退回自己位置上,他可不想再听这不长进的话了。
康熙刚看向胤禩的位置,八爷已经站了出来,他的后背早已经冷汗贴紧衣衫。
他本想推举老四,可此时不先把自己抽身,怕这群所谓的大臣,为了自己也会把他推出来:
“皇阿玛,儿臣自知能力不足,未管好这国库事宜,应当请罪,太子爷与大哥所说,若是儿臣有此能力,定当借此将功赎罪,但儿臣也怕做不好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