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这事成了。”银屏一脸喜色地走进室内,朝着坐在一旁的年岁稍大的宫女说道。
高晚秋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容妃娘娘可是怎么说?”
银屏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打开后里面装满了沉甸甸的银子。“娘娘问了奴婢的名字,然后让奴婢先回尚衣局制衣。”
高晚秋拿起一锭银子,紧紧握在手心里,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如此甚好!接下来,我们只需耐心等待咸福宫的人来找你。”
银屏心中仍然有些疑惑,将荷包小心地收回到怀里,忍不住问道:“姑姑,咱们为何不效忠皇后娘娘呢?毕竟她才是后宫之主啊。”
高晚秋微微叹息一声,缓缓解释道:“我在这宫中已经熬了十多年,却依然只是一个副管事。只要尚衣局掌事宫女还在一天,我就很难有晋升的机会。而且,满宫的人都效忠皇后娘娘,哪里会有我的出头之日。所以,我们必须另寻他路,寻找一个能给我们带来更多机会的主子。而容妃娘娘就是我们的希望所在。”
银屏迟疑一会,小声询问:“容妃娘娘真的会对孙昭容动手吗?”
“当然会,”高晚秋坚定点头,轻笑一声,“孙昭容此人智商堪忧却又格外跋扈,满宫的人如今对这位昭容皆是不满。咱们刻意将孙昭容的衣服做大了一些,为的就是等待一个新主。”
银屏点点头应下,将高晚秋的话全都听了进去。
长春宫。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齐越扬今夜翻了吴秋月的牌子,特地来到长春宫探望二公主。
踏入宫殿,只见二公主安静地躺在摇床上,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充满好奇地盯着小床上悬挂着的可爱玩偶,两只小巧玲珑的小脚丫子欢快地晃动着,仿佛在和空气玩耍。
齐越扬嘴角含笑,缓缓走近,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二公主嫩滑的脸蛋。
二公主像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下意识地张开小嘴,咬住了齐越扬的食指,开始吮吸起来。
一旁的吴秋月看到这一幕,不禁轻笑出声:“呀,二公主这是习惯了呢。”
声音轻柔婉转,带着一丝宠溺。
齐越扬亦是微微一笑,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指从二公主的口中抽回,生怕弄疼了她,“你照顾知许倒是尽心尽力啊。”
吴秋月露出一抹娇柔的笑容,轻声道:“皇上如此信任臣妾,臣妾定然不能辜负皇上的这份信任啊!”
齐越扬微微点头,表示满意,他的目光落在吴秋月身上,透露出一丝赞赏。接着,他缓缓开口道:“朕为你想好了一个封号,就封你为惠昭媛吧。”
听到这个消息,吴秋月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
她连忙谢恩,感激地说道:“多谢皇上!”
齐越扬微微一笑,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然后温和地说:“不必客气,你照顾公主用心,这都是你应得的赏赐。”
又是一日永寿宫早会。
吴秋月得了封号,又因为是二公主的养母,所以她的地位一下子就提升了一级,现在她可以坐在崔令仪旁边了。
孙妙仪穿着一件灰色的老鼠毛披风走进房间,看到吴秋月坐在她以前的座位上,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参见皇后娘娘。今日雪天路滑,臣妾在路上时不慎跌了一跤,故而来迟了,还请娘娘责罚。”孙妙仪向前走了几步,跪下行了一个礼说道。
“孙昭容可有受伤?”季淑离象征性地问。
孙妙仪摇摇头,“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并无大碍。”
“那就好,赐座吧。”季淑离挥了挥手。
“是。”孙妙仪站起身来,在吴秋月的对面坐下。
“各宫的吉服都收到了吗?”季淑离见孙妙仪坐下后,面向大家问道。
“臣妾的衣服大了许多,已经送回尚衣局重制了。”孙妙仪回答道。
“那可得催着尚衣局抓紧了,下个月便是祭祀大典,莫要出了什么闪失。”季淑离点头,仔细嘱咐道。
“是。”孙妙仪点了点头。
“天气寒冷,大公主和二公主如今都还小,莫要冻着了,炭火不够就去内务府领着,不能亏待了孩子。”季淑离又朝崔令仪和吴秋月嘱托。
“是。”崔令仪和吴秋月皆是点头回道。
“好了,若没什么大事,那便都回去吧。”季淑离揉了揉眉心,朝众人说道。
“臣妾告退!”众人皆起身行礼,依次退出永寿宫。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便到了年关。这一天,祭祀大典如期到来。
天空湛蓝,阳光明媚,映衬得整个场面格外庄严神圣。
一座庄严肃穆的高台庙宇耸立在天地之间,它宛如一座巍峨的丰碑,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神权。
这座庙宇历经岁月沧桑,见证了无数次的祭祀大典,承载着人们对神明的敬仰和期盼。
齐越扬身着华丽的龙袍,气宇轩昂,牵着身旁季淑离的手,步伐坚定而沉稳,一步步踏上通往高台庙宇的台阶。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威严与庄重,肩负着整个国家的命运。
在他们身后,众多妃嫔们也纷纷跟上。
随着一阵激昂的鼓声响起,祭祀大典正式开始。
悠扬的乐曲声回荡在空气中,如同天籁之音,让人陶醉其中。
鼓点声和音乐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震撼人心的旋律,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罗公公手持托盘,上面摆放着三炷香,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齐越扬面前,将手中的香递到他跟前。
齐越扬郑重其事地接过燃烧的香,然后朝着大典上的满座神佛深深拜了三拜。
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尊敬的天地神灵,感怀您们的恩德,我们聚集在这里,恭敬地向您们献上祭品,表达我们的虔诚。愿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人民幸福,天下太平。”
季淑离作为皇后,同样手持三柱香火,口中喃喃:“信女向天地神灵进献香火,祈愿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国泰民安。”
全场一片寂静,只有微风轻轻吹拂,带来一丝宁静的气息。
齐越扬和季淑离完成参拜后,将手中的香火轻轻插入香炉中。
随后,身后的妃嫔们依次上前,按照同样的方式上香。
崔令仪和白玲珑一同走到佛像前,她们优雅地跪下,将三支香缓缓插入香炉中。
接着,吴秋月和孙妙仪也一同上前,虔诚地跪在蒲团上,恭敬地拜了三拜,然后起身将香火插进香炉中。
然而,就在孙妙仪转身的那一刻,突然传来“呲拉”一声,她身上的衣裳瞬间崩开,露出里面的里衣。
“娘娘!”言心在最后面心急如焚,但又不敢冲进佛堂干扰祭祀仪式。
孙妙仪惊呼一声,惊慌失措地赶紧用手拢紧敞开的衣裳。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
白玲珑努力压抑住上扬的嘴角,迅速换上一副惊讶的神情。
“放肆!”齐越扬怒喝一声,声音响彻整个大殿,让所有人都为之颤抖。他的脸色阴沉得吓人,眼中闪烁着怒火。
孙妙仪听到这声怒吼,立刻惊恐地跪地求饶:“皇上,臣妾知错了,求您饶了臣妾吧。”
孙妙仪的身体不停地颤抖,泪水夺眶而出,心中充满了恐惧。
季淑离皱了皱眉,深知此时不能让场面失控,于是果断下令道:“来人,快将孙昭容带下去,换一身得体的衣裳。”
很快,便有几个宫女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扶起孙妙仪,带她离开了大殿。
众人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齐越扬依旧冷着脸不说话,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季淑离见状,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给了身旁的罗公公一个眼神。
罗公公心领神会,立即指挥后面的苏怜茵和林绣上前。
两人恭敬地走到香炉前,点燃香火,然后虔诚地进香跪拜,没有丝毫差错。
祭祀大典并未因为孙妙仪这一出而停止,一切都按照原计划进行。
在场的人们纷纷恢复了秩序,专注于仪式。
随着香烟袅袅升起,气氛变得庄严肃穆起来。
一场祭祀大典匆忙完成。
永寿宫内,气氛凝重,众人神情各异。
齐越扬面色阴沉地坐在主位上,季淑离则静静地坐在他的身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不安。
下首坐着多位妃嫔,她们神色紧张,小心翼翼地看着上方的齐越扬。
孙妙仪跪在中间的空地上,不停地哭泣着,声音凄楚而哀怨,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打湿了地面,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齐越扬目光如炬地看着众人,语气中带着些许怒意:“是谁负责景阳宫的吉服?”
他的声音回荡在宫殿里,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一阵紧张。
季淑离挺身而出,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恭敬地回答道:“回皇上,各宫姐妹们的吉服是臣妾交由尚衣局统一制作的。”
齐越扬微微点头,然后挥手示意:“将尚衣局管事叫来。”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让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很快,一名尚衣局的管事姑姑被带到了永寿宫。她一进入宫殿,就感受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氛。
她知道今天的祭祀大典出了问题,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恐惧。
当她看到皇帝和皇后时,更是吓得双腿发软,差点跌倒在地。
“奴婢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各位主子。”管事姑姑跪地行礼,声音颤抖着说道,始终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看一眼皇帝和皇后的脸色。
“你是怎么负责孙昭容的吉服的,竟然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出了差错?!”季淑离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厉声质问着跪在地上的掌事姑姑,声音冰冷刺骨。
掌事姑姑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磕头道:“皇后娘娘息怒,奴婢一切都是照着规矩办事的,从未有半分偷工减料啊,求皇后娘娘明鉴!”
“哼,本宫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给本宫去查!”季淑离冷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桃夭很快便带着人去了尚衣局询问搜查。
“回娘娘,尚衣局宫女和绣娘都说了,是王掌事特意吩咐她们这么做的,说是因为孙昭容曾因一点小事便罚了王掌事,王掌事对孙昭容怀恨在心,这才……”桃夭很快便回来禀报,一脸气愤地说道。
“这是王掌事贪污的银钱。”月牙将从掌事姑姑房里搜出来的真金白银呈了上来,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原来是你这个贱人要害本宫!”孙妙仪听了事情原委,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上前猛地一个耳光抽在掌事姑姑脸上,打得掌事姑姑眼冒金星,嘴角溢出鲜血。
掌事姑姑缓过来后,跪在地上猛磕头,“求皇上、皇后娘娘明鉴啊,奴婢真的没有!”
“没有?”孙妙仪气的脸一横,指着掌事姑姑的鼻子怒骂:“那本宫怎么会在大典上出了这等丑闻,都是你这个贱人所为!”
说罢,孙妙仪眼中含泪,带着祈求的眼神看向齐越扬,“皇上,求您为臣妾做主啊,都是这个贱婢,她要害臣妾啊!”
齐越扬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不满,他轻轻皱起眉头,声音低沉地说道:“皇后如今有身孕在身,实在不宜处理这些琐事。”
季淑离摸不清齐越扬的意思,心中忐忑不安,但也只能低着头不说话,默默等待着皇帝的决齐越扬
“尚衣局掌事,杖毙。所有参与制衣的宫人,杖十。至于孙昭容,降为婕妤。”齐越扬面无表情地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手,淡淡地说出了众人的命运。
孙妙仪一脸震惊,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齐越扬。
她本以为自己是被陷害的就能躲过惩罚,却没想到齐越扬竟如此绝情,不但没有替她解围,反而还降了自己的位份。
“皇上,臣妾冤枉啊!”孙妙仪泪水流了满脸,身体颤抖着,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希望能得到皇帝的同情和怜悯。
“即刻执行,不必回朕。”齐越扬冰冷的嗓音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