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冯玉祥的离任,本就被严重分裂的抗倭同盟军更是岌岌可危。在淮市政府的高压和重金收买下,同盟军大部分被宋哲元部收编。除了前线委员会联合方振武、吉鸿昌等部继续高举抗倭同盟军的旗帜,其他部分基本都被瓦解。方、吉两部和中共掌握的部队共1.5万人都转移到张北附近,准备会师商都,创建察绥抗倭根据地。
10月上旬,方、吉等部在小汤山地区被国民党军部堵截包围,伤亡惨重,最后仅剩四五百人,且弹尽粮绝。方振武、吉鸿昌为保存剩下的抗倭力量,于16日另谋抗倭出路,忍痛接受北平慈善团体的调停建议,离开部队。方振武被迫流亡国外。吉鸿昌乔装潜回天津,继续进行抗倭活动。不久,他被淮市政府逮捕、审讯,于1934年11月24日在北平英勇就义。
就这样齐心协力建立起来的抗倭同盟军,在蒋氏和汪精卫的通力合力下被无情的扼杀在一己私欲里了。
在11月份的时候,李增马上也要从中央军官学校毕业了,他毕业走向很清晰,依旧回教总队任第一营营长,确切来说他是提干了,但现在的李增并不能提起多的大兴致,虽说他回到原部队不用参加剿匪活动,也不必拿枪对准自己的同胞。但是身处在和自己追求的信仰不同的队伍里,也是让他很痛苦的事情。
有一段时间李增很迷惘,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怎么去做才能实现自己所想,一度陷入了无法自拔的颓废中。直到高之愈找到他,俩人聊了许久。
此事还要从4月初说起。
4月10日蒋氏在南昌向其将领宣布:“抗倭必先剿匪,匪未剿清之前,绝对不能言抗倭,违者即予最严厉的处罚”。军官学院自然将上峰下达的命令,一字不落的传达给全体学员。得知命令的李增大为震惊,他虽明白政府为了巩固政治权力需要做些事情。但现在是特殊时期啊,当局政府应先以国家兴亡,民族大义为主,国都没有了何来的权力呢?李增突然明白自己所效忠的当局政府与自己有着不同的目标和理想。一下子李增就懵了,满心满腹的豪情壮志要如何去实现?他以后要怎么办?
在此之后南撷见过李增几次,看出他心神不定便问了缘由,李增和南撷说出自己心里的怅惘和困惑,红着眼睛的样子看的南撷很是心痛,她让李增躺在自己的腿上,南撷轻抚着爱人的头发“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其实南撷很矛盾,她想和李增说“你知道共产主义社会么?知道共产党么?你知道俄国的布尔斯维克么?你所想的正有一群伟大的人在努力去做,去实现。”
可南撷不敢和李增说,他们身处淮市李增又在最特殊的蒋氏直属管理的陆军学院,稍有不慎,李增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看着李增迷惘与痛苦的样子,她很担心。淮市医学院复课许久了,关唯珺和南撷已经回到学校了,两人虽不在同一个班级,却在一个寝室,关唯珺每次见南撷与李增约会回来都心不在焉,于是便询问好友“你怎么了?每次回来魂不守舍的。”
南撷和关唯珺大概讲了下事情始末“我担心李增长此以往下去会一蹶不振。”
听完蒋氏下达命令的事情关唯珺气的破口大骂,“这真是,真是不知所谓!不知死活!!抗倭必先剿匪??国家都要被侵占光了还剿个屁匪!”南撷看好友暴跳如雷的样子,连忙一把捂住好友的嘴巴“你不要命了!你这不设防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现在这种敏感时期,明面上万不能说出此言论,叫有心人听去了,少不了牢狱之灾,犯不上。”
关唯珺知道南撷说的有道理,强压下火气点头应下,“李增不理解正常,我都这反应了,他怕是要殴死了,但在部队里命令怕是不能不服从。”想了想又说:“改天我叫上高之愈咱们四个人一起去春游怎么样?也放松一下。”
南撷想了想便觉很好,人多一起总归是开心的,高之愈再和李增聊一聊多少能好一些。两人便定好下周六一起踏青游玩。
第二日一上完课,关唯珺就出学校,叫了辆黄包车到中央国立大学。
黄包车夫忙应下,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就到了,关唯珺付了车钱就往男生宿舍去,路上正碰到高之愈的舍友,因看关唯珺来找过高之愈几次,就认识她了“哎~~关同学,之愈兄不在学校,他去参加校外活动了”。
见高之愈不在,关唯珺就请他舍友帮忙传话“谢谢你同学,那晚上他回宿舍麻烦你转告他一声,说周六上午8点,让他去淮市医学院碰面,朋友找他游玩。”。
“好的”。见那男生应下了,关唯珺道了谢又急匆匆的赶往医馆。
南撷现在只要有时间就往张济忠这来,一方面可以在医馆里多学些东西,另一方面还可以照顾师父,两全其美。自开学后关唯珺不用去医院学习轻松许多,看南撷经常过来,她也是没事就往医馆跑。张济忠一直没有娶妻生子,始终自己一个人,心里自然是喜欢热闹。加之他心里本就对徒弟和关唯珺喜爱,总会做些药膳给她二人吃,南撷曾好奇问过师父为何不找个伴一起生活,师父只说自己一个人无牵无挂挺好。
看出师父一定是有隐情,就不再坚持询问了。这几天南撷虽然日日都来,可都不在前面医馆照应,只在后面给师父磨磨药粉,晒晒药草,偶尔发呆别的不过问,看出徒弟有事情,张济忠也就没强迫南撷到前面帮忙。
今天医馆人不多,张济忠就简单交代小伙计一声,到后院来了。张济忠拉开后门,看见南撷在院子里正用石药臼在捣晒干的红参片,一抬头看见自己来了就问“师父前边病人都走了?”
张济忠点点头,来到南撷旁边,在晒药架子下面拿出一个铜质的药臼,放了些晒干的香附片在一旁也捣了起来。
觉得可能师父是饿了,南撷便说:“师父我来时在安乐园菜馆点了你爱吃的焖钵牛肉圆和鸭舌砂锅,另外又叫他们做了两道爽口小菜,一会儿就给送过来了。您要是饿了先吃点我买的糕点垫垫肚子吧,我放在您休息那屋的柜子里了,都是不太甜的茶点,您肯定爱吃。”看着贴心的徒弟,张济忠很是感动,自己虽没有妻女,老了老了竟然有福气了。
“我不饿,一会儿饭菜来了在一起吃吧。“张济忠看着南撷,见师父盯着自己看,南撷用手上下左右的在脸上呼噜了一圈“我脸上有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