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增为了来医馆找南撷,他都想好了理由,就说是担心张济忠看出破绽。
即使那天南撷说了不用他做无用的事,他还是得来看看。因为除了这个理由,现在的他真没有任何资格站在南撷身边。
他没办法和南撷说我想你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南撷一定会说,你走吧,既然已经分开了,就不要再想我了,而且不再见面就不会想了。
南撷在提出分开不再见面时,他没有选择挽留,甚至当时他觉得松了一口气。
因为知道如果是自己,那么分开的话一定说不出口。李增从没想过原来自己这么懦弱,连推开南撷的勇气都没有。
对南撷他充满亏欠,也知道南撷离他越来远了。以后可能再来看南撷的理由都不会有了,所以今天没忍住硬是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来看看南撷。
谁知道来医馆南撷没看见,竟然看见贺家大少爷贺田勤。虽然关唯珺的事,最后贺田勤道歉了。可是当时贺田勤趋利避害的做法依然令李增不耻。
贺田勤看见李增也没客气,当时医馆门口正在搬运药材,贺田勤直接走到张济忠面前,“张医师,南撷呢?您怎么自己呀,我来帮忙吧。”
张济忠正愁这些药材怎么整理呢,好家伙~天上掉下来个大苦力,多美啊!于是乎贺田勤被张济忠毫不客气的安排在后院晒新搬来的药材,李增被张济忠安排收拾晾晒好的药材。
俩人都憋着劲,所以比着干活。
南撷跑到后院时,俩人差不多都收拾妥当了,李增在扫院子,贺田勤刚把最后一袋药材放进库房里面。
二人看见南撷回来了,同时迎上前,“南撷。”
南撷突然想起关唯珺的交代。
关唯珺,高之愈都在找的上线,李增不可能不知道,正好今天李增来了,那就把关唯珺带的话也转述给他吧。
南撷看了一眼李增,而后转向贺田勤,“师父年纪大些,有点老油条成精了~”
张济忠在前厅愈发不放心,担心几人发生口角,于是也跟着来后院想劝慰一番。没想到抬步跨进后院,就听见自家是徒弟和别人说自己是老油条成精了,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南撷!”
南撷看师父来了,知道自己说的话铁定被师父听见了,也不慌接着和贺田勤说道,“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你今天留下用饭吧,我得请你们。”
然后才转身冲着李增说,“师父曾救过你,你干些活计也应该,晚饭还请你去金陵春饭庄买回来吧,你和我来前厅拿钱。”
而后先行离开后院,贺田勤本来想说不用了,但南撷走的快,后来又一想还可以多和南撷相处一会儿也挺好,就不再反对了。
南撷路过张济忠时,用手抚了抚老头后背,“别气了老油条,一会儿给您买鸭舌煲吃。”
李增跟在南撷身后,二人走到药柜处,南撷特意四处看了看,确定无人后,连忙小声说到,“关唯珺带话上线已找到,淮市医院一楼103。上线受伤慎重人多不便探望,要你和高之愈不可轻举妄动,等她来找你们,再另作打算。”
只几句话,李增心里已是惊涛骇浪。南撷拿过纸笔,在纸上写下要点的饭菜,然后交与李增,“做戏做全套,你去金陵春饭庄点好菜,让那的伙计送过来,其他你自己安排吧。”
南撷猜到李增一定会去找高之愈,也好,高之愈找李增实在不便,但李增找高之愈确是可以。
所以南撷没有加以阻拦。
李增看着手里的纸条,“晚上回去让贺田勤送你吧,太晚了不安全。”
南撷没有接话,“菜做的量大些,尽快送来,贺田勤和师父肯定饿,我就不送你了,只记得关唯珺说的话就行。”
李增看着南撷平静的关好窗户,并且不急不缓的关好店门落了锁,这期间再没有看他一眼,李增的心就像被揪住一般难受的要命,喉咙好像也被扼制住了,根本没办法正常呼吸。
李增僵直着转过身往街口处走去…
南撷余光看见李增走远了,而后弯下腰,泪水从眼眶里滑落。
她不敢赌,也不能赌,她知道李增还是喜欢她的,可是这种喜欢又能维系多久呢?是否足够支撑以后的情感生活。
她不想再一次被放弃,她再不想成为被选择的第二顺位。她只希望自己在以后爱人的心里,永远都是第一顺位的。
在这一刻,李增彻底失去了南撷…
李增并非没有感觉,他故意说出让贺田勤送南撷的话,以此来试探南撷。
本以为南撷一定会说,“我自有安排,不需要你多费心了。”而后肯定是不会让贺田勤送而满足自己的诉求。
可南撷的反应出乎意料,她没有接话,只是平静的要他告诉饭店的伙计饭菜多做些,以免今天干活的二人吃不饱,她甚至没有拒绝他的提议。
他知道南撷想要和自己告别,南撷想要接受一切可能,南撷以后也只能是南撷,李增以后也只能是李增,和南撷再没有关系的李增。
挺好的,这样挺好的,离自己远远的,或许南撷会安全些,自己应该离南撷远远的,对她对自己都是最好的安排。
只是此刻的李增觉得自己好像要被撕裂了,身体里的一部分要随着南撷的离开而跟随而去,他全身都觉得疼…
离开街口的每一步,李增走的如此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