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楼内。
李舒儿心不在焉地拿着针线,准备继续为苏袅袅缝制那十几件秋衣。
月娘在一旁帮她整理着布料,显得有些疲惫。
从苏袅袅被不明势力掳走,至今已过了一天一夜。
眼看天色又快黑了,公子那边杳无音信,月娘脸上逐渐有了焦急之色。
李舒儿猛地将手中的针线掷于桌上。
“要我说,这苏袅袅就是个害人精!有她在,咱们晚香楼一刻都不得安宁。”
月娘板着脸,拍打了李舒儿的手背以示警告。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袅袅平日里对你的帮助还少吗?你怎么还不记人家的好呢?”
“我……”
李舒儿嘟起嘴,很是不服气,却也无法反驳月娘的话。
月娘睨了她一眼,无奈地摇头。
“你对公子的心思,整个晚香楼无人不知。你那些手段,用得还少吗?上次就差全脱光了站在人面前,可公子呢?他可有正眼看过你一眼?”
李舒儿目光微缩了下:“月娘……”
月娘看着她:“别怪月娘话说得难听,你要继续用你之前的法子,那是自取其辱,白费力气。”
“我看得出来,公子对你的态度,还是与旁人不同。他买下晚香楼时,就曾极力反对你继续抛头露面,是你自己固持己见,坚持要做这晚香楼的花魁,说是要帮公子分担。公子拗不过你,只能在背后护着你,不让你沾染那些污浊之气,让你做那高高在上的花魁。公子对你的这些情谊,连我都看出来,无关男女,我不信你不懂。”
李舒儿有些错愕地看着月娘,片刻之后,她又有些恍惚。
屋中安静了一会儿。
月娘突然站起身,“我得去地牢看看,晚秋那个小贱人,别让人给折腾死了,到时候可不好向公子交代。”
李舒儿沉默着低头继续手中的针线活。
“月娘,公子回来了。”门外传来护卫的声音。
李舒儿惊喜起身,飞奔而出。
月娘紧跟她身后,“李舒儿!注意你的仪态!”
李舒儿急忙收敛了脚步,一摇一扭间的风情立即上身。
她转过头,声音娇柔做作:“月娘,你看我现在这样好看吗?”
月娘却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这李舒儿,弄得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哦。
一个不靠谱的主子,开着个不赚钱的青楼,还有这故意做作的花魁……
马背上。
苏袅袅见李舒儿亲自出门迎接,抱着宋阙的腰露出笑来。
“舒儿姐姐你真好,还特意来接我和公子,这一路公子都抱着我骑马,哎哟,我这腰都快颠散了,你快来扶我一把。”
李舒儿气得胸口疼,脸色难看至极。
“苏袅袅,你太过分了!我还在担心你的安危你却在这里……”
宋阙看着这两人一阵头疼,忙将苏袅袅抱下马。
“月娘,你快带她去洗洗吧,这一路风尘仆仆,受了不少苦。”
苏袅袅脸一黑,她确实已经将近两天没沐浴更衣了,这是嫌弃她味重了?他不也抱了一路?
李舒儿紧紧跟在苏袅袅身后,不停地对她发出质问。
“袅袅 ,你说清楚,你为何与公子如此亲密地抱在一起?”
宋阙瞪了她一眼,用力将她推开。
“你离袅袅远些,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别失了分寸。”
李舒儿心中又急又恨,她气急败坏地跳着脚,紧跟在宋阙与苏袅袅两人身后,一路来到了他们居住的院子。
月娘见状,连忙上前,将李舒儿拦在了院门外,坚决不许她进入半步。
“舒儿,这是公子的院子,他早已有令,未得允许,你不得擅入。”
李舒儿情绪崩溃,大声哭诉。
“月娘,苏袅袅和公子,不仅抱在一起共乘一匹马,他们两人还同住一个院子!”
这时,苏袅袅故意从门内探出半个身子,带着挑衅。
“我们不光抱在一起,我还摸了他的腰!那手感……极好!”
她的话如火上浇油,让李舒儿瞬间失控。
“啊!苏袅袅 !我跟你没完!”
李舒儿怒吼一声,挽起袖子,不顾一切地冲进院子,直接朝苏袅袅扑去。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李大状!你个泼妇!……啊!你敢薅我头发!”
“苏袅袅我弄死你,你敢抓我胸!”
月娘都快疯了,她试图劝阻两人,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阻止。
这李舒儿发起疯来她拦都拦不住。
“你们那几个护卫,快过来帮忙拉开她们!”
护卫们:“……”
“月娘,我们实在不敢插手,你看这两位……”
由于连日的奔波跋涉,苏袅袅的体力早已透支。
她很快便处于下风,被李舒儿压在身下,头发散乱,额头红肿,显得异常狼狈。
而李舒儿虽然也衣衫不整,袖子被扯破,胸前衣物被撕裂,但她仍然洋洋得意地骑在苏袅袅身上。
“哼!想打赢我,你简直做梦!我在军营里可不是白混的!”
她的得意并未持续太久,因为宋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一把抓住李舒儿的手臂,将她从苏袅袅身上提了起来。
“你骑在她身上成何体统?告诉我,你们为何会动手?”
苏袅袅:“……”
李舒儿:“……”
面对宋阙的质问,李舒儿和苏袅袅都沉默了。
李舒儿脸上的泪痕与泥土混在一起,一脸脏污,狼狈不堪。
她伸手拉住宋阙的衣袖,声音中带着哭腔。
“我问你,我们从小在军营中一起长大,我喜欢你,为何你总是躲着我?你明明不近女色,为何偏偏对苏袅袅如此亲近?”
宋阙嘴角微微抽搐 ,一脸嫌弃地将衣袖从李舒儿手中抽出。
“你还是先去洗洗吧,你现在的样子,真的让人难以忍受。”
李舒儿却不依不饶。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宋阙终于被她的纠缠弄得有些崩溃。
“还能为什么?我们在军营里一起长大,你穿开裆裤的样子我都见过。在我眼里,你和军营里的那些兄弟们没有什么不同。我不想说这些的,但你非要一直纠缠我。”
“我把你当兄弟看待,而你却只想睡我……哎,算了。”
“还有,你动不动就哭鼻子,真是烦死了!”宋阙忍不住抱怨道。
而坐在地上的苏袅袅则一脸八卦地看着这一幕。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却无心恋落花啊。”
宋阙闻言,神色顿冷。
“你还不快去收拾一下自己?都快臭成什么样子了!”
苏袅袅脸上满是掩不住的窘色,怒道:“你个死鸭子,我跟你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