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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夫……”
闻晏伸开手，被人伺候着穿衣。
他倏地皱眉，“别叫醒夫人。”
翠儿脸色一慌，不敢再去拨弄褚楚。
她心想：这闻大人竟然这么宽待表小姐，谁家新妇不要伺候夫君穿衣的？
可闻晏竟然不想她打搅表小姐。
原本，得到这份疼惜的应该是自家小姐。
小姐她……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闻晏留意着卧在锦被中的娇小身影，自然也发觉到了旁边丫鬟的走神。
他不虞，这个尚书府陪嫁过来的丫鬟，看上去一点都不上心。
就算褚楚只是个表小姐，她也不该如此。
但他不知道褚楚对这个丫鬟的态度，暂时还不好发话。
闻晏压下心中的想法。
当他穿戴整齐时，褚楚似乎也终于醒了。
她朦胧的睁开双眼，含糊的‘唔’了一声，然后急忙起身。
“我、我起晚了。”
翠儿心中想着自家小姐，不想看到褚楚过得太好，觉得褚楚过的好，是沾了小姐的光。
她一面伸手去扶，一面忍不住的道：“表……夫人，大人他人好，没有叫醒你，但你自己可要上心些呀。”
褚楚脸色微红，“我、我知晓了。”
翠儿说完，定睛看她，这么一看，却是愣了。
待得回神时，她倒吸一口凉气。
这表小姐，怎么美了这么多？
莫不是之前故意伪装了自己？
昨日上妆时，她竟没瞧出来。
有着这样的容貌，难怪闻大人对她如此好。
闻晏此刻迅速走了过去。
他一把拨开旁边的丫鬟，坐到了床头，“醒了，要不要再躺躺？”
他知晓褚楚昨晚哭了半夜，哭得他心都揪在了一起，私心里也不想褚楚起早。
反正她没有公婆需要敬茶，那些规矩，对闻晏来说，都不重要。
褚楚原本脸色还微红，看见闻晏过来后，却忍不住眼睫颤了下，像是准备勉强撑起当家主母的派头，跟他做貌合神离的夫妻。
“不用……不用，夫君，我这就起来，给你穿衣。”
闻晏见她好像误会了自己的语气，以为自己那么说是在阴阳她，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抬手按住她。
“莫急，我已经穿好衣裳了。”
褚楚好像被他掌心的温度给烫到了似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可闻晏不动声色的握紧了几分，甚至强势的将手指嵌入她的指缝中，紧扣着。
“夫、夫君？”
褚楚紧张的抬眼。
闻晏勾唇，“我伺候夫人起来。”
褚楚卷长的眼睫颤动，她不可思议的微微睁大了眼眸，像是没听清一般，亦或者说，以为自己听错了。
闻晏却是微微一使劲，将褚楚从被窝中带出。
随后让她坐在自己膝头，从旁边侍女手中拿过衣裳，替她穿上。
褚楚一直瞪大眼睛看他。
她的脸色渐渐红了几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眼底深处，更有几分疑惑。
闻晏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灵魂处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悸动，令他想要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现在已经是克制了。
闻晏继续弯腰拿起床底的鞋子。
下一瞬，褚楚的小脚被他捞进掌中。
肌肤相贴，褚楚身体轻颤。
她脸色更红了，同时也又羞又慌乱的伸手去制止。
“夫君，我自己来穿便是。”
闻晏却将她按在自己手背上的小手，拿到旁边，神色不改的替她穿好其中一只鞋。
“我既已是夫人的夫君，那夫人便不要跟我如此见外。”
“对了。”闻晏面色如常，好似不经意的问：“夫人小名叫什么？”
“环、环儿。”
闻晏手上的动作微顿，“环儿这个小名太多人叫了，为夫不想跟别人叫一样的，夫人可否有其他小名？”
褚楚的眼睫一点点抬起，顾盼着看向他。
“我……”
她犹豫了半晌。
“楚、楚儿。”
“夫人！”翠儿下意识提醒。
闻晏不满的视线扫了过去。
褚楚眼眸心虚的眨动：“夫君，你还是叫我环儿吧，楚儿这个名字，跟我表、表妹的名字相似，所以平时没人这么叫我。”
闻晏替她穿好剩下一只鞋。
他压住眼底的深意，勾唇，“这有何妨，我便叫你楚儿，没人跟我这般叫，那才好，我要的就是独一无二。”
褚楚红唇动了几下，似是窘迫，“夫君乐意便好。”
闻晏将她牵了起来。
旁边那些羞得不敢看赤足穿鞋画面的侍女们，也纷纷动了起来，去给褚楚梳妆。
闻晏耐心的在后面等着。
他如今新婚，陛下特地给他放了几天假。
之所以会有如此厚待，那自是因为他在新帝弱小时，便已经在扶持。
这么多年，不仅是君臣，更是友情。
那薛尚书比自己位高，愿意将女儿嫁给他，自然也是看中他前途无量。
原本他还觉得那老匹夫愚弄自己，送来另一个表小姐替嫁，可如今他却是要‘感激’他了，若没有他，自己怎么可能跟楚儿相遇。
他从前成家时，不在乎对方是不是自己喜欢之人，以利益为重，可昨夜在初见褚楚时，他便知道，原来跟喜欢的成婚，才是最大的幸运。
“夫人，您真好看。”
闻府的侍女夸赞着，她们将翠儿排挤到边上，不让她参与梳妆。
闻晏耐心的看着。
等到要画眉之时，他上前，接过侍女手中的灰黛。
褚楚只见镜子中多出了一道身影。
“夫人莫动。”
发觉到褚楚动作的闻晏，用手托住她的脸颊。
褚楚紧张的屏住呼吸。
闻晏心中笑了一声。
他仔细替褚楚梳妆，视线也从她脸上一寸寸划过，目光逐渐深邃。
“夫人确实很美。”
闻晏放下灰黛。
待到侍女们继续替褚楚涂上口脂，那娇美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闻晏感觉一丝痒意从手心扩散到四肢百骸。
他眸光更深，在褚楚起身时，牵住了她的手。
“夫人，同我去用膳。”
周围的侍女们都落后一截，没有碍主子们的眼。
出了门，上了回廊，往前院去时，褚楚像是迷茫的低声开口：“夫君，你昨夜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