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福跪的膝盖疼,可他也不敢吭声,他小心翼翼的望向堂上之人,他想起来这是这位大人任职两个月来第一次升堂,他生怕这位大人会找借口开脱,于是又把头低下,尽显恭敬,要是,要是官府不管,他的阿娘可怎么办啊。
堂上一片安静,针落可闻。突然在外看热闹的人群中蹦出来一个人,他钻过官兵用铁戟拉起来的围栏,越过高高的门槛,飞快的跑过来跪在了地上,口中呼喊着“大人”。在门口拦着的官兵和在一旁的士兵皆恍然,向大人请罪。这个老人家看着年迈,没想到跑起来竟是如此的快。
陆青州一阵恼怒:“府衙重地,岂能容尔在此放肆,来人,罚五大板,就地行刑。”说着就扔下了五只白头签。堂外有几个在外骚动的人立马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立即便有人拿木条凳上来,将老者按在凳上行刑。堂外的人听着老人的嚎叫声,纷纷住了嘴,这知府竟连一个老人都打,可别殃及到他们。陆青州看了看还在请罪的官兵,“尔等疏于职守,回去自行领罚吧。日后莫要再犯。”
众官兵齐齐应是,又回到自己的岗位。
五个板子很快就打完了,陆青州看着官兵将老者扶着重新跪地,便开口道:“老人家,何故闯进府衙,你可知这是藐视公堂,本官判你五大板,你可知罪。”
老人颤巍巍的应声道“草民有罪,还望钦差大人开恩。”
“莫要再行此事。”虽是下的白签,但老人家身子骨本就弱。
“是。”
“老人家因何事闯府?”
一直安静跪着的张大福还以为这是不管他了,忙抬头看向陆青州“大人,您不能不管草民啊。”
陆青州看向他,“本官何时说过会不管你,你是赤金城的百姓,我赤金城衙门就是为你们而开,若本官不管你们,还要本官有何用?你且安心,本官会派人去往沿途中搜寻,若还有你娘的画像,可张贴告示。本官定尽力助你寻母。”
张大福一听甚是欢喜,连连磕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草民待家母多谢大人。”太好了,多一些人寻找也就多一份希望,希望能尽快找到阿娘。
老人在一旁颤颤巍巍的开口:“回大人的话,草民的老伴两月前就失踪了,方听闻有人来击鼓,遂前来,得知这人的母亲也不见了,草民才斗胆求见大人,还望大人也替草民找找老伴。”
“既是两月前人就不见了,为何拖到现在才来禀报。”
察觉到路青州略带恼怒,老人腿抖的跟个筛子似的,更加的小心翼翼“大人,草民两月前也曾来报过官,可当时的知府大人不理会草民,草民多次求见,最后却被官爷打了一顿。两月钱大人上任,草民也不敢来,草民是真的怕啊!”
路青州没了解过前任知府是怎样的人,也不知为何不受理此时,他对堂下老人道:“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本官怕是也无能为力啊。”确实,一个失踪了两个月的人,要怎么找呢。
老人将头垂了下来,掩去了眼中那抹悲意,是他对不起老伴,他也知道,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老伴要是活着早就回来了,怕是现在早已……他也想过就随老伴去了得了,反正他也没多长时间可以活了,可想到常年在外的儿子孙子,他终是将此事放下,刚才听到张大福那样说,他又想起了老伴,这才不顾什么的要跑来求大人。
路青州看着老人失落的神情,不觉替他难受起来。他继续说道:“老人家可还记得令夫人是何时何地不见的。”
“草民记得,两月前中旬那日,草民老伴前去岐安县,同他情况相似,不过岐安县离这里更近些,草民去那里问官兵是否有记得一个老妪来过,他们皆说草民的老伴去过但是又走了。这之后的几日,草民的老伴就这样消失了。”再就有了后来的事。
“本官定会派人将途中搜索一遍,纵使令夫人已……本官也会竭尽全力。”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老人和张大福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致谢。
路青州看着两人,思绪却飞了起来,这一个人失踪可能是意外,但两个人失踪,此事绝不是这么简单。
城外破庙
当最后一点太阳沉沉落去,天边最后一缕霞光也消失殆尽,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几人皆找的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