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珠珠只是去了海边散散心,没事的,没有跟娘亲说一声,害娘亲担心,都是珠珠不好。”白夜秋趴在冯雪梅身边,拱在她怀里撒娇。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冯雪梅轻柔的抚摸着白夜秋的头顶。
一旁的白熙明哪里能见女儿受这般委屈,他一拍桌子,腾地站起“简直欺人太甚!”
他这一下太过突然,冯雪梅和白夜秋都不禁吓了一跳,冯雪梅抚着胸口,没好气道:“瞎喊什么?”一边给女儿轻轻地揪了揪耳朵。
白熙明本是一腔怒气,被冯雪梅这么一训斥,顿时蔫了大半,他讨好的将桌上的果盘往冯雪梅和女儿那边推了推,放缓语气道:“夫人,我这不是气不过吗?说好了见一见的,这,要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还不能遣人来说一声么,叫我们家珠珠等了半晌,这不是存心的么。”又对白夜秋软身软语道:“珠珠,爹爹一定给你讨个公道,别难过了哈。”
“呃,爹爹……其实我没在意这事。”
“那你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白熙明一脸焦急,“我去叫大夫。”
白夜秋赶忙拉住白熙明,“爹爹,我只是……只是想到处走走,散散心罢了。”
白熙明和冯雪梅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了然,珠珠表面不在意,其实内心还是为这事所饶。
“行了,既然对方也无意,这门亲事就此作罢。”冯雪梅拍拍白夜秋的肩膀,“快去睡吧。”
“爹爹娘亲,那我去睡了,你们也早些睡。”
关了门,这才意识到,呃……她似乎可以不用嫁给那个和她素未谋面的人了,她顿时染上一抹喜色,脚步轻快了几分。
回到院子时,看到悦姐姐正坐在院中凉亭里赏月,她也抬头望月,今日是朔月,月儿弯弯的。
她走过去,却又不忍打破这般恬静美好。
“回来了。”柳悦城收回望月的目光,转而看向白夜秋,“今日回来的挺晚的。”
悦姐姐不知道她今日是去做什么,只当是她去了哪儿玩了吧,“嗯嗯,悦姐姐你呢,今日可有去哪玩?”蓦地又想到悦姐姐和王爷两人并肩走在街上的场景,也不知王爷带悦姐姐去了哪儿。
“只是在这附近逛了逛,明日若是妹妹无事,还要劳烦妹妹了,对了,我在这儿也住了几日,都还没拜见过妹妹的父母,若有机会,可愿与我引荐。”
“是哦,那我明天就带悦姐姐见我爹爹娘亲,悦姐姐这么好看,又这么温柔,爹爹娘亲一定会喜欢悦姐姐的。”
“但愿如此。”柳悦城对她浅浅一笑。
白夜秋还在想着明天该如何,“嗯……我们先去城外寺庙,辰时去那许的愿最是灵验了。不过,”她皱起眉头,“哪会儿人太多了,我怕冲撞到悦姐姐。”因为悦姐姐看上去就文文静静的,连跟悦姐姐挤在人群里的画面她都不敢想象。
“那我便在庙外等你。”
“那怎么行。还是算了,我们去杂耍班吧,我都好久没去过了,那儿有只猴子特比好笑,我们去那好不好。”
“好。”
“外面风大,去我屋里说。”
二人又聊了半宿。
第二日果然王爷又来找柳悦城,白夜秋见到羽奕,总是会想起楚大哥和她说的那些话,所以她都不知该如何面对王爷。
只是羽奕对她还是一如既往,却又像是多了几分疏离。
若不是和悦姐姐说好了,她早就想先行溜走了,而且柳悦城挽着她,她也根本逃不走。
于是他们就一起去了杂耍班,说来也是巧,白夜秋正在心中暗自感叹楚大哥一个人会不会太无聊,结果就在杂耍班门口遇见了楚骁。
于是乎,在一番介绍后,他们又一道走了,只是,当楚骁想与柳悦城打趣的时候,都会得到两道警告的眼神。
——
今夜月明星稀,苏浙坐在小院中,抬头望着空中残月。
奴仆侍立在一旁,看着苏浙这般的淡漠,他不由的喊了一声“少爷”。
“丁九,你要记着,我早已不是什么少爷了。”他翻开杯盏,倒了一杯茶。
“是,知道了,这茶凉了,丁九去换一壶来。”
“不必,凉茶才好,醒神。”他一口将凉茶灌下,刺骨的寒意顺着喉咙侵入五脏六腑,可是他早就尝过比这还疼百倍的痛苦了,这点,又算的了什么。
“事情进展的如何?”他闭着眼,任凭冰冷贯穿他的心肺。
“鱼已经入勾了。”
“好,其他人呢?”
“辰王那边还是没什么动静,裕王这边去了平城,说是去给平城一家好做善事的富户颁圣旨去了。”
“去查他到底去那做什么?”单单只是去颁布圣旨,他是不会信的。
“是。”丁九转身隐入黑暗。
空荡荡的院子又只剩他一人,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凉茶入喉,冰冷的刺痛感能让他清晰的感受到他还活在这世上,让他能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
“主子!”黑衣面具人,难掩激动情绪,向上首的男子说道:“属下已找到大小姐了!”
凤松伦猛然睁开眼,在他的略显浑浊的眼中迸射出了耀眼的光芒,他也难掩激动问道:“在何处?还不把她带过来。”
“大小姐如今在平城,只是……”
见属下还在吞吞吐吐,他皱眉道:“只是什么!”
面具男子眨巴着眼睛,他吞咽了唾沫,艰难的挤出了几个字。
“什么?!”凤松伦颓然的靠在椅子上,他失神的望着远处,久久都未说话。
跪着的面具男子垂着头,一言也不敢发。
“哈哈哈。”上首传来凤松伦的笑声,只是那笑声却又似含了无数的苍凉,他长叹一口气“这都是天意,是天要亡我大晏。”
他手支撑着椅子,一副要倒下的样子,过了许久许久,久到空气稀薄的以为他要窒息时,他才缓缓说道:“罢了罢了,你且将她带来。”说完就闭上眼睛,以手握拳抵着额头。他累了,真的累了。
“是,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