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收复梁城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赤金。
此时的太极殿上,百官议论纷纷,争吵不休。
大致分为两个阵营。
一边是赞赏裕王殿下英勇神武,或者已是将功补过,且这功必是大于过的,应当嘉奖已示国恩。
另一边则是认为裕王与晏国余孽之事还未查清,此时裕王在外,恐拥兵自重,既然梁城已然夺回,应当立即将裕王召回。
“裕王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却还要受林大人这般诋毁不成,若是现在将裕王召回,岂不是让裕王寒心,让天下人耻笑。”
皇帝就坐在龙椅上,静静地看着众位大臣吵的不可开交。
最后还是有老臣见皇帝一言不发,且脸色越发难看,才止住了话头。
皇帝手抚在把手上,挑眉笑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怎么不接着说了,朕还没听够呢。”
“微臣不敢,望皇上恕罪。”
“朕还当众位卿家眼里,没有朕这个帝王。”皇帝虽是笑着,可笑意不达眼底。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的众位大臣连连跪下,以头抢地,“皇上!”
皇帝像后靠去,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底下垂首战战兢兢的众大臣,说道:“裕王在外征战,不过数月,就收回了越城,梁城,而你们呢!竟只会在这耍嘴皮子!如那市井小人,是非不分!”
此话一出,众大臣只把头垂的更低,躬身说道:“皇上息怒!”
皇帝深吸了口气,他揉了揉眉心,好半晌,堂上针落可闻,谁都不敢轻易说话。
这次龙颜可真是大怒!
就连平日里有些颜面的老臣也不敢开口多说一句话。
“平身吧。”
众大臣只觉时间过了许久,其实不过一会儿功夫。
众人谢过皇恩,皆战战兢兢的站起,稳了身形。
“有事便奏,无事退朝。”皇上停止了揉眉心的动作,才看向堂下。
此时哪还有人挑这个节骨眼上奏,纷纷不敢吱声。
“那便退朝。”皇帝起身甩了袖子,大步朝后殿而去。
“退——朝——”宦官尖锐的嗓子响起。
众大臣才送了口气般,只觉背后已是冷汗一片。
不敢再久留,纷纷退朝离去。
“唉,皇上就是念兄弟之情,虽然裕王有功,但与晏余孽来往属实,且那晏余孽至今下落不明,又怎能安心。”一位大臣叹道。
“你有能耐,刚才怎么不说。”
“诶,也罢。”
两人离去自不提。
……
“本王这个九弟啊,当真是厉害!”
宸王手执一枚黑子落下,看向对面之人,“该到苏先生了。”
苏浙淡然的从旗盒中捡了一枚白子,“裕王殿下自是英明神武,实乃英雄豪杰,不愧为骁勇将军。”
说着他将旗子落下,顺着将黑子收回。
“苏先生还是这样,一点儿也不让着本王。”
“若是宸王所愿,苏某便如宸王之愿便是。”
“诶,苏先生可别学那些只会阿谀奉承之辈,若是苏先生也这般,那这棋,属实无甚意思。”
说着思虑了许久,似觉着可行,又落下一黑子。
苏浙摩挲着手中的白子,又落下,将黑子收回,“那苏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宸王无奈的扔了手中的旗子,叹道:“苏先生的棋艺着实厉害,本王自愧不如。”
“承蒙殿下厚爱。”苏浙将手中的旗子放回棋盒中,微微颔首以示敬意。
“天色不早了,苏某就先告退了。”苏浙看了看天,此时天边挂着半轮落日,余晖撒在云层之上,将半边天空染的昏黄。
“既如此,本王就不多留了,苏先生慢走。”
“告辞。”离开宸王府,苏浙没有坐马车,而是一个人走在街市之上。
街边的小贩张罗着他的小摊。
苏浙被小摊上的东西吸引去了目光,是一只翠绿的手镯。
那小贩见他盯着自己小摊上的东西看,又见他衣着不像是平民穿的,当即热情招呼道:“这位公子要是喜欢就买一个去吧,送给您的夫人,夫人必定喜欢,且你看这镯子成色,”
他将镯子拿起,放在苏浙眼前,“您细看,是不是没有一丝瑕眦,戴上这个,那是衬的夫人的手腕更加的好看,怎么样,公子可要来一对,这是一对儿的,成双成对才是好兆头嘛。”
苏浙拿起小贩手中的手镯,细细放在眼前端看。
这算的上是一只好看的玉镯,翠玉手镯通体晶莹,若是……若是戴在那样纤细雪白的皓腕上,一定是极美的。
那小贩见这位公子拿着手镯想的入神,以为一桩生意就要到了。
哪知他放下玉镯,只说了句“我没有夫人。”便走了,小贩撇撇嘴,不买就早说,浪费了他许多口舌,还站在这儿许久挡了他的生意。
华灯初上,赤金城总是这般繁华一片。
苏浙走在这街道之上,脑中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像是撞到了什么,他回神,就见面前一名女主正在龇牙咧嘴揉着脑袋。
她抬起头,怒视着他:“你没长眼睛么?”
看清她的容颜,苏浙后退一步,淡淡说道:“是苏某之责,还望姑娘见谅。”
陈婉婉揉着脑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屑道:“既然知道错了,那便给本小姐跪下,磕头,本小姐心情好了,便不与你计较了。”
她刚从寺庙中出来,陈溥荣的四旬传来后,她就连着找了好几次爹爹,希望爹爹能找出杀害哥哥的真凶,可是她爹竟真的给那个害她哥哥的罪魁祸首祈福,她的心情真是非常的差。
这人竟撞在她的枪口上,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若是苏某,不呢?”他看着她,眼中没有半分情绪。
陈婉婉看着这样的眼神,竟有一丝害怕起来,她不甘示弱般瞪向他,“那本小姐,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苏某拭目以待,苏某还有事,先行一步。”苏浙说完,便不再理会,径直越过她。
“你……”她气急,现在是什么人都能小瞧她了是吗!“你站住!”
“这位姑娘还有何事?”
“你这是要逃不成。”她指着他。
“苏某无意与姑娘纠缠。”说完再不管陈婉婉如何喊,他都不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