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这我也不太清楚。”大庆可怜只是个普通的打手,又没有周恨之能打,又没有周恨之牌技高超,虽然赌场的工钱比普通工作要强一点,也只是混口饭吃罢了。
上层的事情,也搞不太清楚。
“应该……有吧。”大庆想了想:“周哥在赌场是特别拼命的那种,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被老板那么重视。就我知道,之前赌场有几次大事儿,都是周哥带人去办的,还受了伤,老板肯定不会亏待他。”
大人物下面的亲信,过的都是刀头舔血,但口袋充盈的日子。
比如朗嘉誉。
要是邢子墨在外有什么麻烦,他是要冲出去挡子弹的。
但风险和收益成正比,聪明的老大,绝对不吝啬。
朗嘉誉还好些,毕竟邢子墨表面上做的还是正经生意。周恨之跟着个开赌场的老板,风险更大一些。所以即便有钱,一般过的也是醉生梦死的生活,不能有一个正常的家。
这样的人,不能有软肋。
有了软肋,就会引来仇家。
“这么说来,即便是攒不下这么多钱,也不会差太多。”沈淮道:“只是愿意借那么多钱给周恨之,齐思源的关系和他很亲近啊。”
这么一大笔钱呢。
亲近,但是却无人知道。
之前无论是对双红巷的人的询问,还是对光芒烟花厂的工人的询问,都没人提起过齐思源认识这么一个人。
生活中完全没有交集的人,为何会有如此亲近的关系?
众人继续在周恨之的房间里翻了起来,从西走出门,去找隔壁左右的问一问情况。
不熟悉归不熟悉,毕竟一起住了这么多年,低头不见抬头见,总知道一些。
当然,他们也会觉得周恨之不是个好惹的人,不敢多说话,免得遭人报复。
这个时候就是钱开路了。
从西给了点钱,很快就撬开了邻居的嘴。
“有消息了。”从西匆匆回来:“沈探长,我问出一个消息。”
沈淮觉得,幸亏今年过年的时候,他给邢子墨身边几个亲信,都发了一个相当有分量的大红包,要不然的话,真不好意思使唤他们。
“什么?”
从西道:“领居说,周恨之很可能有亲人在灵香寺。”
“怎么说?”
“他有几次在楼道里碰见过周恨之,在他身上闻到了香烛的味道。有很多寺庙的香都是庙里自己做的,味道各不相同。这邻居是个信佛之人,经常去庙里祭拜,海城周边大大小小的庙都去,所以他能分辨的出,这味道是什么寺庙里的。”
周恨之这样的人,也会去祭拜什么人?
沈淮说:“去看看。”
猜是猜不出结果的,去看看。
当下,兵分两路。
沈淮从巡捕房调人过来,就守在周恨之的房间里,不开灯,不能打草惊蛇,一旦周恨之出现,立刻抓捕。
但因为周恨之这人有点功夫又心狠手辣,手上还有枪,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了的。为了避免伤亡,沈淮也很谨慎,叫回了于英勋庄越泽几个身手好反应灵活的,免得出什么意外。
但是朗嘉誉和从西都跟着走了。
他们是保护白嘉月的,白嘉月要跟着沈淮带人去灵香寺,他们就跟着去灵香寺,至于其他的都是次要。
灵香寺在海城城郊,海城有不少寺庙,沈淮也算去过几个,不过这个灵香寺,还没有去过。
一个小时的路程,一行人到灵香寺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了。
满天星光。
白嘉月抬头一看,感叹道。
“我就说吧,这班不能上,不能上,不能上啊!”
上了就停不下来。
“让你在家里休息,我自己带人来就行,你又不愿意。”沈淮摸了摸白嘉月的头发。
自从两人关系在哥哥那里过了明路之后,沈淮就放飞自我了。
该亲亲,该抱抱,该牵手就牵手。
除了在邢子墨面前还有点矜持,其他时候,那是一点顾忌都没有了。
“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不帮忙也不好意思啊。”白嘉月由着沈淮牵着手,往山上走。
灵香寺在半山腰,车只能开到山脚,还要爬上半个小时。
山上此时静悄悄的,寺庙早上虽然开门早,但晚上关门也早,这会儿早已经一片黑暗,都已经歇下了。
不过沈淮是为公事来的,一路敲门进去,说明身份。
很快,出来一位僧人接待。
“沈探长。”僧人双手合十:“这么晚了,您来灵香寺,有什么事情吗?”
“公干。”沈淮道:“我们来找一个人。”
“什么人?”
沈淮道:“不知道师傅有没有听过周恨之这个名字?”
僧人摇了摇头。
“那,齐思源呢?”
周恨之若是不想叫人知道他和齐思源之间的关系,可以用化名,或者直接就不用告诉庙里姓名,只要有足够的香火钱就行了。
但他如果相信这个,要祭拜齐思源,不管是立牌位,还是点长明灯,总要有个名字。
而且从齐思源被炸死到现在,足足五年了,五年里周恨之可能来了灵香寺很多趟,一趟两趟三趟四趟,来的多了,总有人认识他,至少混个眼熟吧。
可惜,周恨之没有照片,要不然的话,拿来给庙里的人认一认,那就更好了。
僧人也没有听说过齐思源这个名字。
不过不要紧,沈淮道:“我想去你们给香客给亲友供奉牌位,还有点长明灯的地方看看。”
“好。”
“还有,负责这些地方接待香客的僧人,我也想见一下。”
僧人点了点头,有些忐忑。
“沈探长,是否方便告知,是有什么案子吗?”
沈淮没有告知的那么清楚,但沉声道:“大案子,人命关天。”
僧人一听也紧张起来:“几位稍候,我这就去找。”
灵香寺里有一个大殿,里面一排一排的,全是长明灯。
果然,他们在一盏长明灯上,找到了齐思源的名字。
“果然啊,他们俩是有关系的。”
众人站在长明灯面前,问负责的僧人:“师傅,这盏长明灯是什么人点的?”
“哦,是一位男施主,说是这位齐思源的儿子。”
“儿子?”
众人都很奇怪。
齐思源姓齐,周恨之姓周,他们怎么可能是父子?
而且,齐思源在双红巷是有儿子有孙子的,哪里又冒出来一个大家都不知道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