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月一想起米莎精神病院,就不由得想起那些碎片化的懒洋洋痛苦挨过的时光,或是那些百无聊赖的和病友们的聊天。
那时候她喜欢和瘦瘦的蛮好看的郝玉妹手挽着手,在A+病房里绕着圈一圈一圈的走,郝玉妹很喜欢唱歌,康熙王朝的主题歌,林方月让她唱了一遍又一遍。郝玉妹的歌唱的很棒。至少在五音不全的林方月看起来是这样的。
林方月在米莎只是刚去的时候被绑了两天。可是郝玉妹确是经常被绑的。这跟她的病有关,她经常有自残的冲动。只有被约束起来才不至于闹出人命。但护工和林方月们都看得出来,她还是没有必死的决心。她低着头偷偷的咬过手指咬到出血,也用头撞过墙壁,但都没啥效果。不过是流点血受点小伤而已。况且,谁都知道,在这个精神病院里,不,是在所有的精神病院里,病人要想自杀,那简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一,没有机会。二,没有工具。
无论是在米莎精神病院,还是第五心理医院,对病人接触的东西都是严格管理的。长一点儿的毛巾都要剪成两段。牙刷必须一律统一换成短柄牙刷。米莎医院更严,连早上的花卷都是掰成一块一块泡在稀饭里,怕病号们狼吞虎咽噎住。也不愿他们大题小做,因为米莎以前就有过吃花卷噎死人的事儿发生过。
提起米莎的早饭,那是林方月关于米莎医院里最讨厌的记忆。米莎医院的伙食都是特别清淡的。偶尔才会给你改善下,顶多也就是里面有两三块鸡肉。而早饭,林方月最不愿意回忆的就是米莎医院百年不变的早饭,花卷泡稀饭里面夹杂着些许超级难吃的咸嘎达条。她每次都是硬着头皮吃几块没太泡到水的花卷,喝几口米汤,因为里面也没有多少米粒。
而更让她困惑不解的是,那些和她一样的女病号怎么就能把这样难吃的要命的早餐吃的大快朵颐,像是摆在她们面前的是什么饕餮盛宴一样。而她也知道,事实是经过了这长长的一大晚上,还有抗精神病药物的促进消化的作用,这些患者已经饿的不行了。所以,再难吃的东西,到了她们那里,都成了可以果腹的很好吃的食物。
“哈”,林母看完了一集电视剧,在客厅里打了个哈欠。
“妈,玩儿会扑克啊!”
“好啊。歇一会儿,玩一会儿。不行在网上瞎鼓弄别的啊。以后咱们还要嫁人呢。能不嫁人么?”林母凑到林方月跟前说。
嫁人?以后的自己还会嫁人么?以后的自己还会遇到什么样的爱人呢?林方月,对未来还是充满了美好的幻想和希望的。
她知道,当你吃过最难吃的早餐,你就会觉得每一个普通的早上每一顿可口的早餐都让一天变得美好起来。你也会倍加珍惜这跟着早餐到来的每一个时刻,每一个当下。
陪父母玩儿扑克去咯。林方月停下手指,又开始了她美好的下一个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