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口虽然地处山区,但县城还是建得很漂亮,干净整洁,看上去像一个新区一样,城区面积也不大,他们没多久就跑完了街上看得见的中介,顺路去商城逛了逛,赵路在这里买了个飞利浦的剃须刀,在城口没收到一个单子,倒是这个剃须刀带回去用了好多年。
开好几个小时的车,实际作业时间才个把小时。
赵路并不后悔这一番的折腾。巫溪、奉节、城口这些地方都是小时候在老家大人们口中长期提到的地方,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有着神秘色彩。如今能亲自到这些地方看看,也算是圆了儿时的梦。
其实千里大巴山对赵路更有吸引力。城口就是去大巴山最近的地方。大巴山不仅是旅游圣地,也有着跟古蜀人一样的名字。光是这名字的由来都很富有神秘色彩。古蜀人也叫巴人,难道跟大巴山没有联系?大巴山会不会就是古蜀人的发祥地?虽然李商隐的诗句“巴山夜雨涨秋池“实际上指的重庆北碚缙云山,但没有古代巴人,哪里会有“巴山夜雨”的说法?虽然他查过家谱,知道他们的祖先是湖广填四川的时候从湖南搬过来的,但那都是多少代人之前的事了,近三代都是土生土长的四川人,跑到湖南去认祖归宗已经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他又不是什么名人。他心目中,四川才是祖宗繁衍生息的地方,才是他的故乡。
向往归向往,他还是不得不跟张强一起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城口。赵路还不能不管不顾的跑到大巴山去玩耍,他只能把大巴山留在心里,以后有机会了再来,
从城口下来,他们跑了忠县、丰都这条线。
在忠县,有个开中介的老年人当场就对他们的业务很感兴趣,问了很多问题。赵路知道这个人有戏,他就记下了中介地址和老板电话,打算第二次精跑的时候再来一次。在赵路的计划里,第一遍是粗跑,各个区县都过一遍。第二遍是精跑,对来电咨询有意向的客户进行精准拜访。
丰都在赵路心目中更是神秘。小的时候,大人们都说丰都是鬼城,说人死后都从丰都进地狱。大人们说得神乎其神,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样。赵里就安排了自己来这里,他也想到这里来看看。到了他就失望了。这里也是现代化城市,虽然也有以“鬼城”为主题的景区,但那是人为建造的,不过城里无处不在的鬼文化宣传还是让他心理得到了满足,有些地方不去会后悔一辈子,去了只会后悔一阵子,况且他又不是专门来旅游的,还在这里多多少少领略到了“鬼文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传说和现实是两回事,传说是美好的,在脑海里记住就行了。小时候,爷爷指着天上的月亮,煞有介事的教他看,说那有棵树,一个人坐在树丫上砍树,那棵树怎么砍也砍不断,砍出一个口子马上又长拢了,于是那个人就一直砍,砍了好多年,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一辈人的时候他就在砍,爷爷的爷爷也教爷爷去认出那个人来,到现在爷爷有孙子了,也教他去认出那个人来。赵路看去看来都没看出月亮上的人来。实际上的月亮是荒无人烟的,连草木都没有,哪里来的砍树的人呢?
两队人马从东到西,自北向南绕着重庆主城区把东南部的区县都跑了,赵路的安排是避开主城区,主城区跟武汉城区一样,去宣传的话不会有什么收获的。但成澜她们还是去了主城区,还在弹子石住了一晚上,在后街的小摊上品尝了重庆的特殊美食。去了就去了吧,估计两个小姑娘第一次来重庆,也想去主城区逛逛,成澜毕竟是自己妹妹,总不能只许他满足自己儿时的好奇心,就不允许妹妹去主城区看看?其实成澜也是喜欢旅游的,只是条件不允许,她去的地方也不多。
一圈跑下来,就只剩下武隆、秀山、酉阳这几个地方没去了。
这个时候张强家里打电话来说老家的山林要征收,要他回去。张强就提出了请长假的要求,如果真的征收的话,肯定不是一两天就能谈好的事。老钱也经常打电话喊他去喝酒。其实赵路心里一直挂念着一个人-—张婕,他也想回汉丰。于是他决定了,全体都回去,剩下这三个区县第二次精跑的时候再来,他们已经接到了来咨询的电话,已经约了几个面谈了,反正是还要跑一趟的。
这次出来半个多月了,他满以为回去能受到张婕的热情接待,千里送鹅毛,都是礼轻情义重,我这跑一千多公里路回去看她,她还不得感动死?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她出都不出来。更别说什么感动了,好像赵路的回来跟她没什么关系一样。赵路跑到她上班的地方去堵她,她才跑出来笑着哄了他几句就又回去上班了。
赵路感到不可理解,这个女人冷静得可怕。热恋中的情侣应该是巴不得天天腻在一起的,她倒好,他大老远跑回来,却是爱理不理的。按说得到了女人的身体就得到了她的心,但这个张婕她就是个例外,床都上了,她不但跟没事人一样,反而比以前更冷淡。去黄仙洞之前,她还痛痛快快的出来看电影,现在想见她一面都很难。
赵路百思不得其解,带着无比郁闷的心情去参加了老钱的应酬。应酬没有什么新意,无非是别个请老钱帮忙,花点钱请他喝顿酒,规格高的还会给每位到场的客人安排一包烟,一般都是100块钱一包的1916,老钱不抽烟,回头就把烟给赵路了。这样赵路参加一次这样的应酬往往还能赚200块钱。老钱就爱喝酒,喝完酒出来就去洗脚。洗脚也是老钱的爱好,当然是正经的洗脚。老钱同志有一个口号:“我这一辈子都不去ktv!”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连kyv都不去的人,自然不会搞不正规按摩了。
洗脚自然是赵路安排,一般都是百把块钱一个人,两个人加起来也就两百块左右。赵路看来,这都是小钱,只要能把老钱陪好就行。
这几年下来,赵路对城区的洗脚城都摸熟了,在哪里吃饭然后去哪里洗脚方便,他都一清二楚。往往老钱洗着洗着就睡着了,鼾声如雷。
赵路就喜欢跟洗脚妹聊骚,洗脚妹是很好聊的,赵路就聊到了两个。
洗脚妹这个职业跟的士司机一样,都有很强的倾诉欲。遇到像老钱这种一上来就睡觉的,她们当然就沉默无语,遇到赵路这种本来就骚里骚气的,她们就来劲了,论打情骂俏,赵路都不是她们的对手,她们还会相互之间打配合,聊得男人无法招架。
赵路公司附近有一家洗脚城,赵路带老钱去洗脚的时候就跟一个叫小曼的技师混熟了,他每次去都点她。后来他就自己单独去,小曼来了他也不让她给他洗脚,就让她陪他聊天,聊着聊着他就上手了,把小曼抱到躺椅上一边甜言蜜语一边上下其手,聊骚归聊骚,但在会所里还是不能太过分,所以他们也只是搂搂抱抱。后来赵路就把小曼约出去吃宵夜,然后开房把她睡了。
小曼是达城人,已婚,老公在外地打工。三十来岁,正是少妇年纪,什么都懂,什么都会,所以两个人是如鱼得水。
洗脚妹好到手,但想经常睡她可不容易。她的作息时间跟其他人太不一样了。她下班就一两点了,吃个宵夜得个把小时,两个人一番折腾,就到四五点了,六七点就得起床去上班,根本没睡多长时间,白天哪来的精神呢?所以赵路约了几次小曼后,就兴趣索然了,后来就没后来了。
还有一个是赵路去河北邢台出差的时候遇到的。这个妹子从认识到把她哄上床总共才四个小时。
他是去谈国际驾照合作项目的。有个公司宣称可以搞到菲律宾驾照,然后换成中国驾照。经常有人问赵路能不能搞驾照,他就对这个项目产生了兴趣。后来他还真的收了几个驾照单子,但就办成功两个,这个渠道就走不通了。
事情谈完了,回酒店睡觉也还早,他心血来潮就跑去洗脚了。给他洗脚的刚好是个荆州妹子。赵路看到这个妹子还有几分姿色,就以湖北人的身份跟她套近乎。妹子在千里之外遇到了湖北人,就真的把他当老乡了,两人马上就加了微信。下钟的时候为了巩固一下他们才建立起来的同乡情,赵路又加了一个钟。洗也洗了,按也按了,加钟的目的就是聊骚了。赵路这个时候就开始动手动脚了,妹子半推半就的就让他抱在身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再下钟的时候赵路就说要请同乡妹子吃晚饭。
妹子还真的请假来到了赵路住的酒店。进房间赵路就原形毕露了,死缠烂打要跟妹子做那事。妹子百般抵抗,但赵路是打定了主意,你都进了我的房间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把事情办了我还是男人?以前他遇到这种情况,女人不愿意,他就没强求,因为他有耐心,这个女人迟早要被他搞定。但这次不同,放过就真错过了,再想见到这个妹子基本不可能了。所以他借鉴了红中那种不要脸的做法,霸王硬上弓都要把这个女人办了。
女人见逃脱不了,就提出了一个条件:请她吃大餐。赵路本来就是以请吃饭的名义把她骗过来的,现在只要一餐饭就能完成他的阴谋,他当然愿意,他就在酒店点了两个菜,让送到房间来。后来他就得逞了。不过他回去后再想起这个妹子时,给她发的信息就没得到回复了。
在汉丰待了两天,赵路知道是见不到张婕了,他万般不舍,带着一身忧伤又踏上了远征之路。渐行渐远再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世间最大的悲哀就是明明那个人活生生的,就是不愿意跟你在一起。
这次是东东跟他一起去的,第一遍大扫荡完成了,成澜和赵露的使命就完成了。张强请了长假,回去处理征收的事情,东东虽然在博物馆上班,但他的值班的时间可以跟同事互换,说实话,在体制内混点死工资,也确实埋没了东东。这次出来只需要一台车,赵路就开上了他那辆威武霸气的君越。
他们没有直接去重庆,而是先来到了荆州。荆州有人打电话来咨询过,所以他们要先完成回访。赵路并没有去中介公司找客户,而是约了客户到他们住的酒店来面谈。第一次大扫荡的时候,他们住的是最便宜的旅馆,现在跟客户面谈,赵路选的是当地最好的酒店。他读过一本职场小说,里面的营销人员出差的时候都会下榻上档次的星级酒店。赵路受到启发,觉得出来谈业务也得讲究排场,他开的君越已经够排场了,住的酒店也得上档次,要让客户感觉他们是很有实力的。在酒店里,他们接待了两个荆州的客户,两人当然是问了很多问题,然后说回去考虑一下,如果报的话他们身边的朋友也会一起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