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下人又禀报,花深处也送花草过来了,把整个聂府都放满了名贵的花草。
该放的地方放,既显眼好看,又不显庸俗。
聂老太太十多年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短时间内大悲又大喜,年纪大了终是受不住,于是叫大家各自休息,晚上再一起吃团圆饭。
崔殊陪着聂昭昭回的昭华院,“昭昭,院子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和娘说,衣柜里是娘给你做的衣服。”
崔殊说的小心翼翼,内敛又含蓄,聂昭昭知道她是想自己穿上她做的衣服。
聂昭昭乖巧应下,“知道了,娘。”
之后就让聂昭昭好好休息,院子里有十几个婆子丫鬟,离得远远的,崔殊不让她们打扰聂昭昭。
聂昭昭有点看不懂她,温柔单纯,喜怒形于色,调查说她对玲姨娘母女不说有求必应,那也是处处维护。
可今日看来又不可尽信。
房间里地上都铺了厚厚的地毯,窗户玻璃是整个聂府最先装上的,修整昭华院的时候聂元培就买来了。
家具也是名贵的木材,梳妆台一面大大的镜子,怕是斥巨资在悦己阁买的,悦己阁已经在卖镜子了,越大价格越昂贵。
比人还高的衣柜几乎占据了半面墙,聂昭昭让秦雅把最显眼的那套拿出来,等会儿去吃饭的时候换上。
床上物品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月影纱,蜀锦刺绣的锦被就三床,聂昭昭哭笑不得,要是全盖上不得被压死了。
秦雅倒是反应平平,“好是好,就是和忘迹差远了。”
聂昭昭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看来是我把你胃口养大了,这些对国公府来说也是大手笔了。”
毕竟要养那么多人。
聂府的银钱都是三伯聂元唯和四哥聂行由赚的,三房经商,有国公府的店铺,也有父子两人新开的铺子。
赚的银钱也都是归公中,所以对于能拿这么多银钱出来给自己布置院子,还是自己不常住的情况下,聂昭昭是很意外的。
聂老太太把聂府管理的很好,子孙也教养的极好,虽然子嗣不算丰,但各房之间没什么勾心斗角,格外团结,这样的家族何愁不兴。
除了……
秦雅吐了吐舌头,“主子你快歇会儿。”
“既然回来了,以后就叫小姐吧。”
秦雅应下就去铺床了。
龙景阳从东宫出来,心里烦躁得很,去了忘迹又大门紧闭,屋里不像有人的样子,干脆去京郊大营练兵。
聂昭昭只是躺着也没有睡,意识进入空间看着堆得像一座座山的粮食,暖宝还在往上驮,无奈揪着它的尾巴让它停下。
粮铺的生意是很好,可消耗的速度也及不上空间生产的速度。
聂昭昭心想怎么也没个天灾什么的。
聂昭昭还不知道不远的将来就一语成谶。
酉时,聂老太太身旁的柳嬷嬷就过来请聂昭昭去前厅用饭,等聂昭昭换好衣服才领着她过去。
用膳时聂昭昭虽不太懂这些世家大族的规矩,但她本就病弱,慢条斯理有样学样,让人挑不出错处。
为避免自己的小胃口太扫兴,连咀嚼的速度都变慢了,聂昭昭心想要么说清楚要么还是早点回忘迹吧,不然怪累的。
好不容易坚持到用完饭,一家人的注意力本就在她身上,对于她用了多少饭菜也是清楚的,布在面前盘子里的菜也没有吃完。
聂娇娇又忍不住了,“姐姐虽然有钱,可这也太浪费了,不能吃还夹做什么。”
聂娇娇的注意力一直用来优雅的吃饭菜,把贵女用餐礼仪做到极致,只想把流落在外的聂昭昭比下去。
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到,聂昭昭面前的菜大多是各位长辈夹的,搞的众长辈被她一个小辈落了面子。
只是她这小心思,除了她自己无人在意。
玲姨娘是不能上桌用饭的,一直站在主母身后伺候着,等听到聂娇娇说的话,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不由闭了闭眼,这野种是专门回来克她们母女的吧,娇娇平时虽然脑子不太好,但也不至于这么蠢,人家什么都没说呢,她就把自己的脸送上去被打。
状似站久了站不稳,身子歪了歪碰到崔殊的胳膊,想让她救一下场,帮帮聂娇娇。
崔殊被碰了也不生气,满脸关心的表情,心疼崔玲累着了,忙让嬷嬷把玲姨娘扶回去休息。
玲姨娘:……
聂昭昭想笑,她的这位母亲,或许也不止表面这样。
“昭昭,可是累着了,身子还好吗?晚饭只用了这么点。”聂老太太一脸关切。
聂昭昭也不好说还有另外的毒,“让祖母担心了,只是身体里的毒影响食欲,吃不了多少。”
崔殊看着瘦瘦小小的女儿,好不容易吃下去的一点东西都用来长身高了,“昭昭以后不用顾忌我们,只用吃自己的份,明日让厨房做一些滋补的粥。”
聂昭昭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看向聂元唯,“三伯,那马儿可还合心意?”
聂元唯哈哈大笑几声,“太合心意了,去岁我得到一匹北陌国的烈马,陌国是游牧国,马匹高大强壮,那烈马以聂府的名义送给了陛下,昭昭给的马比那马还要好,只是……”
聂昭昭知道他的未尽之言,“三伯不必忧心,那是昭昭送给您的见面礼,尽管骑就是,陛下那边自有更好的。”
这下聂元唯可就放心了,刚刚把马骑出去都畏畏缩缩的,不敢打马疾行,就这样都被殷国公看出来是好马了,他立马行了礼就溜了。
聂昭昭一进府的时候就扫描过众人的身体状况,聂老太太虽已过花甲,好在康健,没什么暗疾。
其余男子也没问题,只女人们都被下了毒,二伯母三伯母,包括聂昭昭母亲。
三哥四哥只比聂昭昭大一岁半岁,正在相看亲事。
国公府权势已经够大了,本就和崔府是姻亲,并不需要再用联姻的方式巩固地位。
如果再在婚事上下功夫,即使陛下再是明君,怕也容不下这样的世家。
所以府里公子们的婚事,在父母之命下,也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思。
看这下毒的时间,大约在聂昭昭出事前就下了的,也难怪聂府子嗣不丰。
至于这下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