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怎么调动士兵的积极性柳栋表示还是懂点,而且也是舍得的。
自己给出去的越多那就代表着收到的回报越多。
若是真的有人可以活捉关承那让出一个没有封地的爵位又能如何,不过是多几许俸禄罢了。
但是若能成功拿下关承那必将是震惊天下,届时他柳栋之名可就不仅仅是金国之内。
大通虽然皇室没落,但是柳栋可是听说皇室依旧有大量的财宝,各种名贵珍藏,孤本典籍,最重要的还有整个天下最详细的舆图,那是任何一个诸侯国都无比眼馋的,届时自己就有一定的资本与周边诸国周旋,哪怕是真的吞并了彭舒也不惧强梁。
这是什么?这是妥妥的金国霸业的希望啊。
柳栋甚至已经想到一个大金王朝的诞生,而他高坐中央,殿中股肱之臣,四方虎贲卫士,睥睨天下,楚赵之主匍匐脚下山呼万岁。
大丈夫当如是!
柳栋越想越激动,就连脚下的步子都轻快有力了几分,竟然很快冲到了最前面。
小兵们是不理解天下为何物的,但是他们知道若是拥有几十上百亩乃至上千亩的良田还不用交税,回到乡里半大小伙子崇拜的目光还有大姑娘小媳妇的羞涩,那也是足够让血气飙升的。
一时之间金军从上至下杀气腾腾,呼声震天。
数以百计的金兵士卒高举手中的剑戈奋不顾身,颇有一丝人挡杀人佛挡杀神的气势,所过之处留下一片狼藉。
柳栋样子做的足足的,渐渐的到了队伍中央,山顶并不是很远,很快金军士卒便看到己方的斥候正在与群兽搏斗,虽然有人负了伤,但是地下野兽的尸体也足以证明其勇猛无比。
柳栋更是兴奋,他已经依稀看到了一面旗帜,那面紫旗曾经在金国国都飘扬,如今已经不知道在哪里蒙灰。
“马全!马全!”柳栋望着前方大喊着。
前方不远处一个金军连忙转过头扫了几眼,确认了喊话的人之后连忙应了一声:“殿下!”
马全跑到柳栋面前抹了一把汗问道:“殿下,何事?”
“本公子问你,可有找到晋军人马?”
马全脸色一紧说道:“回殿下,晋军人马就在山上,只是这林中的兽类不知发了什么疯一直冲击我军,导致末将难行。”
“这定是有高人操控,看来传言即便是虚幻也是有些可信的。”
马全一脸信服的点点头说道:“殿下高见,只是这些畜生终究是得解决掉否则晋军就跑了。”
“你有没有探查清楚晋军到底有多少人?”柳栋目光灼灼,生怕错漏一个字。
马全正色道:“末将不敢妄言,但是目前只发现了十余人,而且末将看动向往西去了。”
“十余人?”柳栋微微皱眉,略微沉思了一番说道:“晋军就算还有伏兵怕是也不多了,他关承一共才有多少人,打了这几多仗,就算剩下一些人马这两天恐怕也已经被打散了,在本公子看来关承若是还有兵马也不过几十人罢了,这个时候他还摆疑兵那就真的是在找死了。”
马全一脸顿悟道:“殿下所言甚是,晋军本就是远来,虽然侥幸胜了那么几场但是损失也必然不小,否则也不会只留下那么几人断后了。”
柳栋表示很满意点点头说道:“你现在带人不要恋战火速追击,一定要咬住关承。”
二人正说话间一个军士跑了过来,“殿下,杜司马派人来了。”
柳栋眉头微皱,示意马全速速出发后方才说道:“带过来。”
来人竟然一身连长衣甲。
“末将高元参见殿下。”
柳栋一脸和色柔声问道:“高连长可是来增援的?”
高元抱歉朗声道:“回殿下,正是,末将奉杜司马令已率一百五十精锐前来,听候调遣。另外杜司马还让末将向殿下禀告,阎司马的援军距此已经不足二十里了。”
阎陶在金军之中的地位有点独夫的意思,金国国主放的屁都是香的,除了国主那更是谁的面子不给,即便是柳栋这个世子早年都在阎陶面前吃过闭门羹,虽然这两年阎陶行事略微低调了一些但是在柳栋的心里依旧是画叉的,这一点几个司马都是心知肚明。
果不其然,柳栋听到阎陶的名字就觉得膈应,当下一声冷笑道:“阎司马跑的倒是挺快,就是比他逃跑的速度要慢上些许。”
“高连长,你上前来。”
随后柳栋手中长剑指着地图说道:“根据本公子的侦查推测眼前的晋军应该就是关承小儿亲率的人马,而且人数极少,但是此山地势复杂险要,虽然本公子有数百人但是若想做到万无一失还是有些难度,不过既然你高连长来了那本公子的信心就有多了几分。”
“你看,这里,山顶,本公子已派精锐前往,随后会有一个有司跟上接应,根据斥候来报,晋军已然向西撤退,可是此处向西最终能到的地方也只有拒梁,而现在的拒梁只有一处前哨不过一个轨,所以本公子希望你能率领本部人马轻装急进,一定要在关承之前到达拒梁,把这个口袋给本公子系死,你明白吗?”
高元信心满满的说道:“还请殿下放心,末将所部在咱们后军是出了名的快,便是这山路之中也如履平地,有末将在晋军休想逃过。”
柳栋大喜说道:“好!若是堵住关承本公子亲自给你请功。”
高元自然是大喜过望,连忙表忠心。
柳栋对此不置可否,在他看来金国国主的位置就是他的,只是时间早晚得问题。
数百金兵有序的散开朝着山顶压过去,得到增援的金军士卒推进的速度不可谓不快,沿途虽然有猛兽阻挡但是大多只能发出阵阵哀鸣。
声音凄惨,小昙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她感觉自己真的快要崩溃了,虽然她并不知道崩溃这个词,但是丝毫不影响此刻小昙内心深处可怕的破碎。
自幼长在这里,有多少虎豹熊狼是她的玩伴,可是如今那一声声道别宛如尖刀刺进胸膛。
“哥,阿黄他们能挡住吗?”
关承并未答话,神情万分凝重,根据斥候的回报后面的金兵又来了援军,而且金军将领分兵了,一路人马向西疾驰而去,不用想也知道是堵人去了。
灵儿在哪儿,剩下的兵力在哪儿,金军还会有多少人追上来,这些都无从得知,关承感觉自己现在就像失去了五觉一般在林间乱窜,而四周是嗜血的妖魔。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撒在脸上和四周,斑驳的疏影若是放在平时肯定是一番景色,但此时关承觉得这林间弥漫的大雾如同实质一般遮挡了所有的视线和安全。
山路难行,但是比山路更难行的是未来。
“哥,再这样下去阿黄他们都活不了了!”小昙突然停下来握着拳头朝着关承的背影怒吼道。
关承似乎终于正视到了旁边这个姑娘,只见小昙双目噙泪,嘴唇颤抖着,一脸的悲愤。
“哥,阿黄他们怎么办?你听到了吗?他们都在跟我告别,他们都回不来来了,就像爷爷一样回不来了。”
关承也很难过,摸摸小昙的秀发柔声说道:“小昙姑娘,现在我们自身难保,敌众我寡,稍有迟疑便有可能全军覆没尸骨不存,等以后我们回来了给他们立碑封神,好吗?”
“立碑?封神?”
“对,我会让所有人都记得他们!”
小昙一跺脚恨恨的说道:“立碑有什么用?就算所有人记得又有什么用?他们死了再也见不到了!就像娘一样,见不到,根本见不到了!”
说罢小昙拿出一块玉佩,关承的眼睛瞬间一愣。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一般。
“这块玉佩你是从哪里来的?”关承难以置信,盯着玉佩颤声问道。
关承感觉自己从未像现在这么紧张过,手伸向怀里拿出一个锦袋,或许扣系的太死越着急越打不开。
小昙将腰间的匕首递了过去,关承颤抖的割开锦袋,拿出另外一块玉佩:“这是一块子母玉,是母后的贴身玉佩。”
说着一把躲过小昙手里的玉佩哆嗦着贴了上去。
两块玉佩严丝合缝,堪称是巧夺天工。
“母后当年难产而亡,给我留下了这块玉佩,子玉在我手里,母玉是陪葬,你手中的这一块是哪里来的?”
关承边说心中的忐忑越甚,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手不由的伸向腰间。
此刻的他脑中一片混沌。
“如果我说你是我哥,你信吗?”
关承的手瞬间停止,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呆在原地。
“不,不可能!”
“我妹妹当初就没活下来,怎么可能!”
“不过她如果活着却是和你这般大了。”
“这块玉佩到底怎么来的!”
关承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脸上已经有狰狞浮现:“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盗皇陵!”
“不对,张帅不可能做出哪种事情!”
关承抱着脑袋,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小昙走到旁边慢慢的将关承的头抱在胸前,柔声说道:“爷爷亲口说的,是他救了我把我养大的,我相信爷爷,他不会骗我的。”
“哥!我还活着难道不好吗?”
这句话犹如启明星让关承迷乱的思维瞬间有了一丝清明。
血脉之间的联系让关承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暖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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