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祈出发的那天,收拾了一个很大的行李箱,里面装着的都是她的换洗衣服和护肤品。
至于大提琴,那都是乐团那边统一安排的。
飞机是上午十点,所以她起床很早,同样起床早的,还有喻之衔。
“我送你去机场吧。”
他正在准备早餐,见她推着行李箱从房间出来,忍不住朝着她看过去。
她没有拒绝,把行李箱靠在玄关之后,走过来在餐桌前面桌下。
用砂锅熬的小米粥格外的香,他还炒了一点外婆菜炒鸡蛋用来下粥,这顿早餐看起来不错。
“今天不用着急训练吗?”
大满贯赛要开始,秦翼应该没少督促他训练吧,就怕他松懈下来。
喻之衔抿唇笑笑,从厨房端出来两杯温好的牛奶,其中一杯放在了她的手边:“没事的,送你去了机场我再去基地也不耽误。”
实际上,他已经提前给秦翼打过招呼了,对方也表示理解。
不过温书祈私心里是觉得不妥的,她不希望别人认为,喻之衔是为了感情的事情而耽误乒乓球比赛的人。
这对于他的名声或者前途来讲,是个污点。
见她皱眉,喻之衔大概能猜到她在往哪个方面想。
他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来,给自己夹了一筷子炒鸡蛋放在小米粥上面,低头用勺子舀着慢慢地喝着。
空隙之间,他轻声说着:“愿愿,除去运动员的身份,我也是一个普通人,你得允许我做普通人也做的事情。”
很多人在他身上加持了许多他不需要的东西,以此来约束他。
可是也忘了,他是个情感需求正常的人。
温书祈没说话,垂眸喝着粥。
毫不夸张的说,在他们分开的这三年里,她留学期间的无数次,总是能想起来他熬的粥。
有句话叫,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反过来也一样适用吧。
吃完早餐,喻之衔拖着她的行李箱和她一起下楼,通常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用不上温书祈自己动手。
从喻之衔家到机场,四十五分钟的车程。
或许现在并不是什么出行高峰期,前往机场的路很顺畅。
到达机场,翁娜在外面等她。
老实说,温书祈和其他的大提琴手也算得上熟起来了,只不过关系似乎没办法和翁娜那样要好。
她像个太阳一样,很难不想靠近,于是两个人就这样成为了朋友。
喻之衔下车去后备箱拿行李的时候,翁娜踮着脚盼望着,眼里的八卦之意快要溢出来了。
温书祈有些无奈,就不能稍微藏着点儿吗?
他见过翁娜一次,认出来也不难,于是朝着翁娜的方向打了个招呼。
翁娜有些震惊,几乎快要跳脚。
“你快回基地训练吧!好好备赛!”温书祈把他往驾驶位的方向推了推,示意他赶紧走。
“好吧,愿愿,演出顺利!”
他抿着唇,笑得有些勉强,可是不得不赶紧回去了。
车尾灯都看不见的时候,温书祈才松了口气,认命地扶着自己的行李箱往翁娜那边走。
还没走近,就见她迫不及待地开口:“书祈书祈!你们复合了?”
“嘘!”
赶紧抬手虚掩翁娜的嘴巴,这么大声万一被其他人听见认出来,还不知道要招来多少麻烦呢。
“好好好,我小点声!”
两人一起并肩往机场里面走,翁娜还是忍不住想八卦,得知答案是否定,一瞬间就有些蔫蔫的。
“还以为你们和好了。”
温书祈苦笑,不知道怎么说。
他们这样的相处模式,会被人误会也是正常的,就连她自己好几次都在恍惚,两人是不是从来没有分开过。
然而横贯在其中的三年,就是这样真实存在的。
她能清楚记得自己出国那天,阳光明媚,周遭一切都是沉默的,一直到落地地球另一半,感受着完全不一样的气候和人文风情,才确信自己就这样离开。
那段时间,她萎靡过,彷徨过,也后悔过。
但在繁重的课业和未来的道路规划中,她还是把那些排除在外,只一心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书祈,你真的,不打算复合吗?”
翁娜侧头问她。
喻之衔是一个很优秀的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温书祈也不差,在自己的领域小有成就,虽然大众并不一定认识,但是音乐圈基本都听闻过她的名字。
他们两个,无论从什么方面看,都很相配。
她有些沉默,抬眸时看见围绕着齐舒月站着的一群人,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翁娜:“别聊啦,我们要出发了。”
无法回答。
翁娜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也不强求她,只觉得可惜:“人类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平日里勇猛无敌的骑士,在面对公主的时候也会磕磕巴巴。”
她这样自信的家庭和成长经历,居然也会在面对感情的问题时退缩怯懦。
温书祈侧目,眉尖微挑。
“那么请问我们的翁娜女士,打算什么时候和你的男朋友结婚呀?嗯?”
“你,哎呀!不许问!”
果然到自己的问题时,也是这副德行。
她一副了然的表情,惹的翁娜气急,装作要打她的样子,她也不怕,还朝着翁娜的方向昂首挺胸。
要不是齐舒月让两人消停点儿,估摸着能打闹到上飞机。
喻之衔到基地,就立刻进了更衣室换训练服,然后又钻进了训练场。
他来得晚,大家都已经开始训练了,索性自己找了个角落自己练,也不和别人讲话,面无表情的。
盛牧言瞅了他好几眼,终于没忍住撇下了自己的陪练,跑去喻之衔那边。
“喂,吃火药了?”
他捡球回来,抬眼看了一下盛牧言,轻哼了一声。
“啧,吃的还挺多。”
盛牧言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这幅样子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好像还是某次比赛输给沈骁然的时候吧,最近一次输沈骁然他都没这样啊?
半晌,看着独自练球的喻之衔,他反应过来了。
“和愿愿吵架了?”
除了这个,盛牧言想不出别的。
某些面无表情的人终于开口说了话,语气低落:“没有,愿愿随团演出去了。”
盛牧言汗颜:“这不好事儿吗,说明事业上顺风顺水啊,你干嘛这幅像是被抛弃的样子啊?”
话音落下,意识到不对劲,某人阴测测的目光已经过来了。
他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立刻转身朝着原先自己训练的球台跑去,还不忘了背身挥手:“您好好训练吧,我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