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又是岑岑在哪里救的小乞丐。
茵澜不耐烦地挥挥手:“得得得,先吃饭,吃完饭带你去打理一下。”
“你可以放心,岑岑现在很安全,一点危险都没有,大人们的事呢你就少操心。”
“我要去找她!”
长兮声音闷闷的,却异常坚定。
“你去哪里找?”
她不吭声,耷拉着脑袋。
“我听之前和岑岑一起的顾池说过,原本他们是打算去汴州参加新秀大会。”
“现在他们是师门有事所以就回去了,但我们可以去啊,左右我没事,说不定岑岑会出现呢?”
话音刚落,长兮瞬间抬头眼神发亮地看着她。
“好。”
………
折月教。
三十三重天。
【宿主,宿主。】
躺在床上的人指尖微微动了动,秀眉紧蹙不展,脸色苍白得连雪都要逊色三分。
意识朦胧中,她忽然听到有人在喊她,是系统,除了它没人会这么叫。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飘浮在空中,空荡荡轻飘飘的,她试着支配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身体好似不受她控制一样。
她虽疑惑不解,但还是先在脑海里回应着系统的话。
『我这是怎么了?』
【等下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她试着抬动手臂,发现又可以了。
【这具身体太过虚弱,有些伤到灵魂了,所以为了自我保护,灵魂和身体会出现短暂的排斥。】
她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黑色的帷幔,转过头看着陌生的一切,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问号。
『这是哪里?』
【这里是折月教三十三楼。】
『我怎么会在这里?』
【凉珩之带你回来的,他杀了很多人,也因你放过很多人。】
岑矜雪默默攥紧了手心。
『那他是真的失忆还是骗我的?』
【这个你要问他,】
『功德点够了吗?够不够都无所谓,现在就走。』
她问了它,又自问自答,轻嘲了一下,摇摇头。
她掀开被子刚下床,瞬间瘫倒在地,捂着胸口,额头因为疼痛布满了汗水。
闭上眼睛,想要缓缓,倏然耳边传来一声呼喊。
“小雪!”
凉珩之站在门口,飞快地跑了过去。
他急忙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捋了捋她被汗湿的发丝,满脸关切:“没事的,我去叫人过来。”
说完他起身走了出去。
自始至终都没发现她看向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漠然和冷淡。
不多时,他带着一位白发少年赶到。
云衣看了一眼她的面貌。
“睡了两天,能醒就好。”
将手帕放到她皓腕上把脉,“你之前喝的都是什么药?”
她垂眸偏过头,“记不清了。”
凉珩之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没关系,他会治好你的。”
闻言,岑矜雪抬眸静静地看着他。
云衣抬头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
突然门边传来一阵敲击声。
“药来了。”
侍从端着托盘站在门口等候。
凉珩之起身去拿了过来,他还特意让人准备了蜜饯,就怕她喝药苦。
这殷勤的模样,若是被人知晓,只怕江湖人都要笑掉大牙了。
“来,这会正好,不烫。”
他用手摸了摸碗,不烫后才递到她面前。
云衣站起身,斜睨他那副惊掉人下巴的讨好模样,“我等会再来。”
若不是他在这,只怕要喂到人家嘴里了。
话说回来,他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病秧子?
凉珩之没搭理他,只有床上的岑矜雪细声地说了句谢谢。
随着门被关上,凉珩之的行为开始有些放肆。
他接过她手里的碗,拿起勺子喂到她唇边,“我还让人准备了蜜饯,你不是喜欢吃梨膏糖吗,山谷种的梨树结出来的梨子特别甜,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偏过头,淡淡地说道:“你别装了。”
他一愣,面对她此时冷漠的态度,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他放下碗,双手握住她的手,仰着脸,那双绿眸还是那般的温柔,可她却隐隐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是贞元楼的人和你说了什么吗?别信他们,都是假的。”
她缓慢而坚定地将手抽离,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你说你是谁?”
“我是宋瑾,这个名字还是你给我取的。”
岑矜雪眼圈渐渐通红,她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还要骗她。
见她如此,他不由自主地慌张起来,“小雪,你要我说什么?”
“你还不肯说实话吗?你认真地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失忆?”
“有。”
他看着她语气坚定。
说有的时候,岑矜雪脸色明显得到了缓和。
“那你现在是凉珩之还是宋瑾?”
“………”
他沉默了。
“小雪,我们先把药喝了。”
他语气淡淡,眼睫微合,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个模样反倒像第一次在安淮城见到他的时候,淡漠中隐含着冷漠的倨傲。
这种态度却是惹恼了岑矜雪,伸手直接将其撇开,啪的一声,瓷碗掉在地上七零八落。
撒了他一身。
凉珩之眉尖微挑,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缓缓站起身:“我让人再送一碗过来。”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咳咳咳…………”
气急了,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有区别吗?重要吗?为何要如此作贱自己?这种问题比得了你的身子?”
一连四个反问,似乎在怪她为这种小事小题大做。
但这不是小事,这对她来说很重要。
岑矜雪抬眸望向他,看似脆弱不堪,却有自己坚持的固执。
“有区别,很重要,我的身子我自然知晓,无需你多虑!魔教教主!”
最后两句话明显加重了话音。
凉珩之安静地凝视着她,抿了抿唇,最后失声笑起,带着低哑的颤音。
“你是在跟我犟脾气吗?”
忽然他耳尖微动,听到不远处脚步的震动。
“没关系,先喝药再好好休息,我过会儿再来看你。”
不等岑矜雪回应,他转身离开,在门口和送药的侍从擦肩而过。
“盯着她把药喝完。”
侍从略微诧异,点了点头:“是。”
他走到她面前,“夫人,请喝药。”
她猛然抬头看他,有些难以置信:“你叫我什么?”
侍从疑惑地再次重复:“夫人?”
岑矜雪咬了咬下唇。
“你不能这么叫我。”
“劳烦你药放到一旁吧,我等会再喝。”
他没有对她的话作出任何反应,一直保持着端着托盘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