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抿的方唇,不苟言笑,噙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淡漠。
高耸的眉骨上,一对剑眉天生俊秀。
最近工作压力大,他削瘦了些,眉骨愈发高耸。
林苏曼纤细手指,心疼的轻轻抚上他的眉骨,眸中无限爱意。
他的睫毛浓密而纤长,此时遮住那双幽深洞悉一切的双眼。
“小曼,你要看多久?”低沉而慵懒的声音自他唇际逸出。
他居然没睡着。
林苏曼抿嘴一笑:“看不够。”
他睁开明眸,迷朦而温柔的眼神,带着魔力吸附她的灵魂。
林苏曼俯身,轻轻吸吮他的唇。
他伸手拥住她,将她抱至身上,深深回吻。
两人激吻后拥在一起。
“昨晚我好后怕,怕你真的走了。”他突然梦呓般低喃。
说出那番话,他的腿都是软的。“我不敢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办?”
林苏曼脸上带着潮红,偎在他胸前:“那就一辈子不分开。”
他露出满意笑容,轻轻抚弄她的长发。
林苏曼想起之前的误会,解释道:“阿锦,我跟冷卓什么事都没有。项目被刷下来了,他答应帮我,就一起吃饭跟他聊项目内容。”
“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发朋友圈......”
“你在集团的遭遇我都知道了,不怪你。”他在她额头轻啄,“柳谷阳把项目的事跟我说了。”
“原来是柳总跟你说的。”
那日中午饭,林苏曼接了厉锦宇的电话失魂落魄,柳谷阳担心二人心生罅隙,主动打电话替林苏曼撇清,并说了林苏曼的困境。
厉锦宇知道后,跟厉海身边的人打听,才知道事情始末。
出差回来后第一时间去找父亲,那时厉海正在书房练毛笔字。
他推门进去,就冷着脸质问:“为什么让别人欺负她?你为什么不出手帮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回来就大呼小喝,你最好搞清楚你说话的对象是谁!”
厉海勃然大怒,将毛笔掷下,将雪白的宣纸上撒开点点墨水。
厉锦宇也毫不示弱,音量越发不受控:“你口口声声同意我跟林苏曼在一起,以帮我之名将她留在集团。”
“她辛苦争取到的项目,在你这里被否定。故意让她去找顾俊。”
“你心里很清楚顾家心思,他们绝不会给她好脸色。”
“你这么做,明摆着用这种方法耗着她。直到她看清现实,自动分手离开!”
厉锦宇一语击中要害。
林苏曼就是这场拉力赛中的陪跑,赔掉青春年华,赔掉爱情和真心,赔掉自己最佳奋斗的几年。
这场巨门争斗就像一台绞肉机,林苏曼注定是用来喂绞肉机的。
最后的结局,是她一无所有,支离破碎。
厉海他从桌子后面走出来,将双手负在身后,怒目而视。
他脸色晦涩,一时阴晴不定:“你到底懂什么!到现在还看不明白这盘局,能成什么事!”
厉锦宇喉头发紧,怒道:“你让我看清什么?是你设的局?还是你的冷漠无情?”
厉海神色淡漠,低吼道 :“厉家要靠顾家扶持,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
厉锦宇满心悲酸,心灰意冷道:“你承认了。从一开始就没把她当成家人。只把她当成一颗棋子,实现你目的的棋子!”
他幡然醒悟。
父亲从瑞士跟他争吵后,只怕已经处心积虑为他设局了。
而他还兴冲冲的拉着林苏曼,一起登上父亲精心设计的舞台,自以为是的向林苏曼承诺未来。
殊不知,正一步步将林苏曼推下悬崖。
他心中骤然一痛,遍体生寒。
厉海被他拆穿策略,反而泰然处之。
他声音缓慢而沉着:“你不小了锦宇,不能拿爱情当成毕生追求。你肩上有责任,我年岁已高,未来朝辰集团全指望你。”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厉家子孙后代。你要顾全大局,生在我们这样的商贾家庭,婚姻只能追求利益最大化,跟风花雪月的爱情无关,你搞搞清楚!”
厉海的话,像一桶冷水兜头浇下。
厉锦宇只觉全身失去了力量,只能靠在书桌旁。
对父亲为他精心考量的未来,他再感激不来。
“我不认为你在为我好!厉家子孙后代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福荫!”
厉锦宇的声音冷彻整间书房,咬牙切齿:“从今往后,我视顾家为仇敌。如果你坚持要左右我的人生,我连你也一并视为对手!你让我失去多少,我就让你失去多少。”
厉海举手指着他,激动得浑身发抖,瞪着眼睛半天硬是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厉锦宇脸色铁青,他气愤填膺,顾不得给亲爹老子留一点颜面:“善谋者,必被人所谋构。朝辰集团变成现在这样,是你一手造就!”
“你思考的不是纠正自己的管理方式,却谋算利用我和我的婚姻,去堵这么大的窟窿。”
厉海咬咬牙,最终眸光一黯,收回指出去的手。
儿子的话在他心中留下强大的冲击。
厉锦宇依然不留情面指出他的错误:“集团内部派系纷争,势力割据。”
“顾家和冷家占话语权,在公司公然作乱。让卖命做事的人寒了心。”
“处处透着阴谋论,都是你自己的思维方式导致!我不会延用你的管理模式!”
厉锦宇眼里深藏怅惘难过,亦有拒人千里的孤峭。
他像是下了某个重大决定:“我发誓,我不需要顾家,也要把朝辰集团撑起来。”
“你既然要让我担起这么大的责任,就应该给我相应的权利!我要用我的方式管理朝辰。”
厉海扶着桌子,脸色稍缓,一口气终于提了上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看着父亲,目光如炬:“你必须答应我两件事,要支持我在集团所做的任何决定。不要再干涉我的感情。”
厉海眼中闪过怒火,瞬间隐忍消逝:“好!只要你能将朝辰做起来,我同意。但你用什么来保证你能做到?做不到就跟林苏曼分手?”
厉锦宇寒眸迎视,疾言道:“你还是这样!总是用筹码换算筹码,我永远不会用自己的感情做赌注,你想都不要想!”
“如果一定要我为今天的决定付出代价,可以!一年内如果我无所建树,从此离开厉家,放弃厉家任何财产继承权。”
“你要么把家业捐出去,要么转赠亲朋。我绝无二话。”
厉海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