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大理寺丞带着一队人马,火急火燎的赶来。
如今大理寺卿之位空悬,大理寺少卿又被牵扯进一桩案子,大理寺可谓群龙无首,事事都指着这位五品寺丞。
那寺丞到了后,扫视一圈问道:“何人报的案?”
虎爷上前躬身道:“禀寺丞,草民报的案。”
寺丞见到虎爷,脸色顿时舒展开来,他即刻回礼道:“虎爷!恕在下眼拙,一时未察。”
虎爷摆了摆手,向他引荐姜东德与三娘,他道:“这两位是元德堂的东家,姜大夫与姜夫人。”
双方见了礼,松烟起身对寺丞道:“禀寺丞,小女姜松烟,是姜家远房表亲,今日...”
“枝枝,你别站着,你坐着坐着,小心,小心。”司徒空把那椅子搬了过来,也不看众人的脸色,扶着松烟的胳膊,示意她坐到椅子上。
松烟有些恼意,她瞪了他一眼,道:“司徒公子,劳驾您移步室内,容我回禀寺丞所发生之事。若不然,耽误澜王爷接亲,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司徒空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他道:“好,好,我走,我去里面等着,你别气,你坐着,你不能动气啊,我去里面等着你啊。”他言罢,在松烟的注目下,有些依依不舍的走进了药铺。
虎爷看了后一直垂首捂嘴笑,论一物降一物,这司徒公子还得是松烟姑娘来对付。
司徒空一走,松烟言简意赅的对寺丞讲述了发生的事,那寺丞听完,也不敢耽误,即刻传唤仵作现场验尸。
两个仵作对着地上的尸体细细勘验一番,而后禀道:“初步验尸结果,是中乌头草毒所致。”
寺丞颔首,问那女子道:“你与死者是何关系?”
那女子身体微微一颤,她道:“禀官老爷,是我阿父。”
“是吗?!”虎爷在旁问了一句,他从腰间缓缓拔出长刀,语气十分阴沉:“想好了好好说,可别学那几个杂碎满嘴胡言乱语。敢在今日挑事,当我家王爷吃素的不成!”他挥刀砍向那把松烟原先坐过的椅子,只见一道刀光闪过,那椅子便轰然倒地,木头散了一地。
那女子瞪大眼睛,惊慌道:“我,我,我说,我说。是,是有人给我银子,让我冒充他女儿。”
“人可是你毒死的?!”寺丞问道。
那女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她连着摆手道:“不,不,我与此事无关,那,那人是破庙中的乞丐,他的死因民女尚不知情。民女只需假装悲痛,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那几人便假扮成捕快,将元德堂的东家带走,如此,我们便算是了结了此事。”
寺丞听罢转身走向那几个捕快,问道:“说,她所说的你们可认?!”
那几个捕快瞥了眼寺丞,又瞥了眼虎爷与一众人,点了点头。
“呵!敢糊弄到老子头上了,说,谁给你的银子?”虎爷听的气不打一处来,他冲上前,提起那捕快的衣襟,又使劲往地上一摔,刀尖对着那人的脸道:“说!何人指使你们的?!”
“大老爷,饶命,饶命啊,我们都是收钱办事,就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大户人家小厮打扮模样的人,瘦瘦的,身高六尺左右,左腿有些瘸。”
寺丞与虎爷互相对视一眼,虎爷收起刀,那寺丞道:“我把人带去审问,若有消息一定回禀王爷。”
虎爷点头,躬身道谢,又从身上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递给他道:“这给哥几个买点糖吃,今日是王爷大喜,见者同喜!”
寺丞笑道:“多谢王爷!”他朝着众衙役挥了挥手,衙役押着人,抬着尸体便散了去。
虎爷看那些看热闹的人,还没有散去的意思,他又从身上掏出一包碎银子,乐呵呵对着众人道:“今日是王爷与姜侧妃大喜之日,待会王爷接亲,还望各位行个方便啊。”他扫了眼四周,见到两张熟面孔,于是拿着钱袋子上前递给肉包道:“这位小兄弟,劳烦您给街坊分一分,图个热闹。”
肉包双手接过,满口答应道:“行,行,包在我身上。”一旁的东子哼了一声,嘟囔道:“有银子了不起啊...”话音未落,被肉包踢了一脚,肉包道:“他胡言乱语惯了,您见谅,您见谅。”
虎爷微微一笑,他颔首,往药铺里头而去。待他安抚好姜东德与三娘,正欲离去,被松烟拦住。
松烟将他带到后院一角,问道:“王爷那边如何?”
虎爷微微一怔,他挠了挠头,面有难色。
松烟手握一柄短刃,她晃了晃威胁他道:“别逼我动手,说,王爷究竟为何...”
“哎呀,别,别,别,枝枝,小心,小心我们的孩儿啊。”司徒空远远的跑了过来,他一脸的急色,握住松烟的手,欲将她手中的刀夺下来。
松烟眉头一蹙,这人真的是阴魂不散啊!
司徒空见她生气了,他嘿嘿一笑,解释道:“枝枝,你现在气血虚,不可动怒,更不可动武,养几日,养好了你想怎么打虎爷就怎么打他,我绝不拦着。嘿嘿嘿,现下,为了我们孩儿,你就暂且放过他,来,我扶着你过去,去坐一下,去坐一下,待我好好再给你把把脉。”
松烟仰头长长吁了一口气,她扫了眼一脸呆滞的虎爷,又扫了眼满脸堆笑的司徒空,无奈的甩袖而去。
司徒空追了上去,松烟停住脚步,威胁他道:“你若想要这个孩子,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啊,为何啊?枝枝,枝枝...”他紧追着松烟往东厢房走,心里有些惶恐。手还未碰到那厢房门,就被松烟关在门外。
松烟松了一口气,属实有些筋疲力尽。
姜易安闻声唤道:“阿姊,你可回来了!”她扶着头上梳了一半的发髻,从屋里探出半个身子来。
松烟笑笑走上前,坐到一旁软椅上道:“可真好看。”
嬷嬷笑道:“待会穿上嫁衣会更好看。”
“那可不,就这玉带巷,谁还能比我更好看。”姜易安言罢,朝松烟眨了眨眼。
翠衣肯定道:“这玉带巷,就咱小姐最好看。”
几人哄堂而笑,姜易安想起前院的事询问道:“阿姊,前头发生何事了?”
松烟摇了摇头道:“无事,虎爷与司徒...司徒公子处理好了,你就安心当新娘子,其他的事别管了。”
“我师弟也来了?”姜易问道,她话音将落,便听到一阵叩门声:“枝枝啊,枝枝,你别不理我啊,让我给你诊诊脉啊。”
松烟腾的一下站起了身,她咬着唇,真想上前一刀劈昏了那厮。
姜易安拉住她,轻轻抚了抚她的背道:“阿姊,不可动气,来,你坐好,喝点茶,吃点点心。”
松烟坐下,接过翠衣递上的一盏茶,她轻轻抿了一口茶,听姜易安问道:“我师弟知道了?”
姜易安见她点了点头,又蹙起了起眉头,她蹲到她面前,道:“他是这小东西的爹,早晚会知晓的,不过,在你未想好之前,他依旧是他的司徒公子,你依旧是我姜家阿姊。放心,你在这住着,回头我同三娘说好,不让他进来后院便是。”
松烟眼眶有些模糊,她愣了几息,扶起姜易安道:“今日是你大喜之日,还要你为我操心,是我的不是了,我去打发了他去。”
“我来,我来,你看我的。”姜易安朝松烟狡黠一笑,她走到房门前,隔着门说道:“师弟,你要进来吗?”
门外响起司徒空雀跃的声音:“好啊,好啊,多谢师姐。”
“哦,今日我是新嫁娘,谁见了我,得娶我,你可想清楚了可是要娶我吗?”
司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