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苏大人到!”
穿着一身大红官袍,手拿圣旨的户部尚书苏海东,虎步走进大厅。
“苏大人,您怎么来了?”
此刻反应最大的,并非是在场的一众举子,而是王青松带来的一众朝廷重臣。
“怎么?你不希望老夫出现这里?”苏海东悠悠的目光扫了一眼刑部侍郎,完全看不出丝毫喜怒。
直到他的在宴会大厅内看见了林寻,内心才稍稍松下一口气来。
还好,他来得并不晚。
“呵呵,苏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您与丞相大人一样,都是我朝柱国大臣,不过是天气渐凉,袁大人担心您的身体罢了。”
眼见袁佩林被苏海东一句话问住,工部尚书张悠之,当即起身开口解围。
苏海东却并未理会张悠之,视线直接跳转到丞相王青松身上。
“王大人,本官奉陛下旨意,借今日文坛学子相会之机,特来宣布此次京城乡试头名解元,王大人不会不允吧?”苏海东说着,将手中圣旨高高举起。
自从苏海东出现后,王青松就罕见的沉默起来。
此刻听到苏海东乃是奉圣旨而来,王青松的目光,越发变得深邃。
而在场一众举子名流,听见苏海东居然是奉旨来此地宣布头名解元,一时间纷纷瞪大了瞳孔,纷纷震惊。
一直空悬的解元之位,马上就要有结果了?
此时,那怕是楼外一些落榜学子,也是心生出了一股激动之意。
名器楼中的学子们都已经考取了功名,因此头名解元,只能从他们这些此前落榜的学子当中诞生!
“既然是奉陛下旨意而来,苏大人便请自便。”
终于,王青松开了口。
由于苏海中圣旨在手,此刻他也不得不站起身来,走下首座之位。
一众跟随王青山而来的朝廷重臣,也只能相继从座位上起身。
可就在苏海东走到宴会高处最,即将宣读圣旨时。
王青松眼角的余光,忽然瞥了一眼刑部侍郎袁佩林。
袁佩林心领神会,袖袍一挥,随从的几名衙役,当即便走到林寻面前,立马就要将林寻拿下带走。
这一幕,看得李大海心悬到了嗓子眼。
然而此时此刻,名器楼虽说是他的产业,他却也无论如何不敢开口阻止。
毕竟,眼前这几位,随便一个跺跺脚,都是让大周王朝颤上一颤的大人物。
面对衙役的锁拿,林寻则是心不慌,脸不急,并没有作出反抗,也反抗不了。
那种命悬一线的感觉又出现了。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将希望放在刚刚到场的苏海东身上。
林寻心中一股敏锐的直觉,这晚到一步的苏海东,大概就为他而来的。
“苏大人!此人乃是先帝时期罪臣林氏一族后代,今夜妄议朝政,公然以下犯上,按照我大周朝律法,当立刻锁拿收监,秋后问斩!”
有丞相王青松撑腰,刑部侍郎袁佩林此刻也硬气起来。
“哦?证据何在?”
苏海东皱起眉心,冰冷的目光落在袁佩林的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在场众人皆有耳闻,何须证据?”
面对皇权代表苏海东,作为丞相一派的袁佩林,此刻表现出了格外的强硬。
只不过让在场所有朝廷众人都没想到的是。刚刚还把心悬到了嗓子眼儿的李大海,此刻则是亲自拿着一份手抄稿,来到了苏海东面前。
“苏大人,方才丞相大人以‘为官’为题,邀众举子相答,这便是林公子所答策论。”李大海说着,恭敬将手抄稿呈了上去。
苏海东接过手抄稿,目光扫视其间,短短数息时间过去,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依老夫看,林寻今日所作策论,实乃利国利民之言,袁大人若有不服,老夫今夜便将此手抄稿呈送陛下,待由陛下亲自定夺后,再议林寻妄议朝政之罪。”
苏海东知道袁佩林背后是谁,直接搬出了女帝。
闻听此言,袁佩林纵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真将事闹到女帝那里,不然他们光是聚会青楼一事都说不清,搞不好最后能牵连出几颗脑袋。
“苏大人,不管怎么说,林寻都身为罪臣林氏后代,方才当众诋毁一众朝廷命官,是需要由刑部缉拿勘问,秉公办理。”
王青松忽然开口,一时之间,两人的气势好比针尖对麦芒,在宴会大厅内,形成了一场无声的风暴。
其余人等见状,内心皆是难免生出一股恐惧之意。
在当今大周王朝的官场上,王青松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但如果说还有谁能够与之分庭抗礼的话,那便是眼前的这位户部尚书苏海东!
众人心知肚明,这些年来朝廷内外早有传闻,苏海东与王青松素来不合,已经形成了朝堂上的两股对峙势力。
“王大人说的好。”现场气氛沉寂数十息过后,苏海东冷哼一声。
但紧接着,苏海东便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打开了手中圣旨。
饶是王青松等朝廷重臣,在看见苏海东这般举动后,也不得不当场跪拜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原罪臣林氏一族后代林寻因其文才卓着,文思敏捷,既有匡扶天下治世之心,亦有上下求索之能,故特此赦免其罪籍,拔叕为本次京城乡试头名解元,并出任镇水司七品司水令一职,钦此!”
万众期待的目光下,苏海东念出了圣旨的内容。
顷刻之间,名器楼包括楼外楼的目光,全都不约而同的汇聚在了林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