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华一夜无眠,祁云璟亦如是!
第二日一大早,林梦华就被提上了堂,除了刘铖,旁听的还有魏国公夫妇,以及祁云璟和陈明赫!
毕竟,魏宏的尸体是大理寺检验的,自然要给内狱的官员有个交代!
“疑犯林梦华,你可认罪?”
“民女不认!”
“贱人,死到临头还嘴硬!”
魏夫人情绪激动,说着就要倾身上前,给林梦华两巴掌,可祁云璟在这儿,刘铖也不敢太过偏向,只能故作严肃,‘啪’的一声,重重拍下惊堂木。
“肃静!疑犯林梦华,这是魏国公夫妇状告你的诉状,这是大理寺仵作的验尸单,这是魏府下人的证词,皆指明你是毒害魏宏的凶手,你可有异议?”
“大人,民女想看一眼仵作的验尸单和证词。”
“准!”
验尸单上赫然写着魏宏死于药毒相冲,在其尸体中检验出的药物和毒物残留,与林梦华药堂之中的一款调养内伤的药丸儿,几乎一模一样。
而魏府的家丁也咬死说,是其亲自在药堂向林梦华买的药,自家公子服下后,瞬间便没了呼吸,认定是林梦华的药害死了魏宏。
“大人,若真如魏家所说,魏公子因食用我药堂的药丸儿后立即暴毙,想来,必还有剩下的药丸儿,还请魏家拿出来,让御医当场验证,是否与我药堂售卖相同。其二,我家药堂自来有三不医,若在药堂购药治病,必会有银号登记,大人可派人去药堂和银庄核对。其三,我药堂所配药丸儿,必有与其对应的药剂送服,请魏家将与药丸儿同服的药材残渣一并呈上,以做检验。”
林梦华这番话,倒是让刘铖心生敬佩,毕竟一介女子,在如此重压之下,居然还能逻辑清晰的条条举证,着实厉害。
只是如今,他脑袋更疼了,一边是手握把柄的魏国公,一边是位高权重的安王爷,哪边都不好得罪,他夹在中间,真是两头难做人。
“王,王爷,您怎么看?”
“既然要讲证据,刘大人按照举证的流程办理就行!”
“诶,好,好的!来人,去药堂和银庄核查,再将死者魏宏死前所食的药丸儿和药剂搜集起来,待证据齐全,查验之后,再行升堂,退堂!”
眼见林梦华就要这样完好无损的又送回狱中,魏国公夫妇哪儿能答应。
于是,只见两年近花甲的老人,蹭一下便冲到了堂前,将刘铖拦了下来,那腿脚,比堂上的官差也不差!
“刘大人且慢,如今我魏家呈上证物,人证物证俱在,你不判罚,是否有包庇之嫌呐?”
“这,这~”
魏国公知道刘铖这个滑不溜手的性格,自然两边都不想得罪,可毕竟夜长梦多,多拖一时,林梦华翻身的机会就会多增加一分,越早按死她,才是上上之策!
既然已经将祁云璟和林启山得罪了,那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撕破脸,大家都别想好过!
“你无须看安王爷,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安王爷刚正不阿,自是不会包庇自己的未婚妻,请刘大人按程序法办。”
“魏国公,本王没听错的话,方才刘大人已经说过,证据不齐无法研判,国公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安王殿下,人生三悲,莫过于老年丧子最痛!如今,死的是我的儿子,断的是魏家香火,王爷自然无法体谅!可如今残害我儿的凶手就在堂上,若要因为寥寥几句辩驳,就得不到处置,老臣不服!就算是告到御前,老臣也不惧!王爷今日若要偏袒这毒妇,老臣就是死在这儿,也绝不肯善罢甘休!”
“好啊,魏国公出言不逊,辱骂皇族,恐有不臣之心,来人,给本王就地正法!”
“你……”
魏国公也没想到,祁云璟软硬不吃,还真敢为了林梦华,将自己就地正法,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刘铖见二人剑拔弩张,赶忙上去劝架,毕竟,祁云璟说杀人,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是真的敢啊!
“这,这,魏国公,若到时候证据确凿,她受罚是迟早的事儿,您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刘铖,你别忘了是怎么走到现在的?”
“唉,本官就事论事,魏国公您说到哪里去了?”
“我不管,杀人偿命,这毒妇今日,必得偿命!”
“本王说了,不准!”
“安王是要罔顾法度吗?”
“随你怎么说!”
“好好好,老夫这就禀明御前,请陛下为老夫做主!”
“哼,你倒是走得出去!”
“……”
眼见魏国公落了下风,魏夫人赶紧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撒泼打滚的闹了起来!
“我的天爷呀,真是没有天理啦,如今杀人凶手竟这般逍遥法外,位高权重者不为民伸冤,竟还包庇凶手,让苦主无处申冤,大家都快来看看啊!”
“魏夫人,今日这场官司,百姓无权观看,如今没有人!”
“哎哟,我的儿啊,若你在天有灵,便来瞧瞧这杀人者的面目,让他下地狱去陪你吧,爹娘如今年迈,无法为你申冤,只能随你一起去了!”
说着,魏夫人就冲出去要往堂柱上撞去,幸而被陈明赫拦住!
陈明赫瞧了半晌,大约也看出来了,魏家根本没什么真凭实据,可又实实在在想将林梦华拖下水。
如今在这儿哭天抢地,无非是想利用舆论,死缠烂打,就算判不得重罚,也想让林梦华脱层皮。
只是他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魏夫人,这事虽与我无关,可我也是大理寺的官儿,做的是为民请命的事儿,如今,确是证据不足,若到时候证据确凿,本官定然秉公处置,绝不徇私!”
“陈大人,你真是个好官儿,臣妇替我儿谢过了!”
刘铖真是被折磨得头都大了,一个要让人死,一个又不准动,一个又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他真不知道当初哪根筋不对,要应下这份差事,如今,真是如坐针毡,如履薄冰,如来救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