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嗤笑一声。
还以为他们父子兵齐上阵,为了宋依人来对付她呢。
仗还没打呢,先起内讧了。
苏暖调转轮椅,往病房里去,同时命令保镖:“好吵,赶走。”
宋暮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轮椅靠背,苏暖停在原地,寸步难移。
男人的手灵活一旋,将轮椅翻转过来,叫苏暖面对向他。
苏暖缓缓抬起眼,与他对视,嗤笑一声。
“宋先生,欺负一个弱小,还有没有一点绅士风度了?”
宋暮辰冷着脸:“你挺会装,其实你一点也不弱,你才是最狠的那个。”
苏暖收起脸上的笑意,眸子里的光,一点点冷却,露出犀利锋芒。
她就知道,会有撕破脸皮这一刻。
“你们想怎么样?抓我坐牢,还是叫我偿命?”
逼她离婚让位,她乖乖照做了,这还不够,还要她不得安生吗?
宋依人她是个什么东西,除了玩弄一些心机手段,也就只会搬出家里人来打压欺负她了。
宋博世见二人对峙,过来劝: “宋暮辰,还是算了……”
“父亲!” 宋暮辰怒声,警告:“你若再是这样,我只能把你的那些老底都告诉我妈了。”
“你敢!”
“那就别说话,小妹的事情,我管到底了。”
宋暮辰目光转向苏暖,眯了眯眼:“苏小姐,我劝你现在去自首,顶多拘留你几个月,出来以后,就离开海城,别再打扰我们的生活了。”
现在看来,苏暖不仅破坏了小妹的感情,今后,更加可能会搅得宋家不得安宁。
“打扰你们的生活?” 苏暖觉得可笑:“你不说我还不清楚呢,原来你们这样怕我。”
“如果你愿意配合,我可以退一步,小妹的事情不追究,你离开海城的退路,我会帮你安排。”
苏暖洗耳恭听:“你说说,你要怎么安排我?”
“出国,永远别回来了。”
“哈哈。” 苏暖笑着,笑容很冷:“你想得还挺美,海城是你家吗?凭什么叫我走,你要是看不惯我,你们搬走好了。”
宋暮辰沉默地看着苏暖笑,吐出四字:“油盐不进。”
苏暖收起笑,神情变严肃:“可笑至极。”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把事情做绝了。”
“奉陪到底。”
苏暖懒得再和这人说了,推着轮椅进了卧室,关上门的瞬间,她挺直的腰板,松懈下来。
脸上的神情稍显疲惫与沮丧。
别看她说得有多勇,其实心里没有什么底气。
她和倩倩,再怎么说,都是身后空无一人的普通人。
而宋家,是世家豪门,在海城的权势仅次于霍宴臣。
而她的丈夫,霍宴臣,现在正在宋依人的病床边嘘寒问暖,把她一个人关在这里,不管不问。
怎么看,她都像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苏暖低垂下眼眸,看着自己废了的两腿,难上加难。
*
“宴臣,我拿了点吃的,你还没吃晚饭吧,去吃吧。”
晚上,宋夫人带着晚饭来看宋依人。
霍宴臣在病床边坐了一下午,宋依人必须拉着他的手才睡得着。
男人看了眼病床上闭着眼的女人:“等依人醒了我再吃。”
“那怎么行呢,你不是有胃病么,得按时吃饭。”
宋夫人贴心说着,走过来,弯下腰,拍了拍宋依人的身体。
“女儿,醒醒了,叫宴臣去吃饭。”
宋依人不见醒,宋夫人把她的手掰开,这才松了男人的手。
“来吧宴臣,客厅里都是符合你口味的饭菜,快来吃。”
宋夫人引着霍宴臣来到客厅,指着桌子上摆放整齐的餐食,餐具精致,四菜一汤,看起来很有食欲。
确实都是按照霍宴臣的口味做的。
霍宴臣忙了一天,胃病犯了都顾不上,这阵子看见这些,才感受到饿了。
“宋夫人怎么知道我的口味?”
“都是依人告诉我的呀。” 宋夫人推着霍宴臣坐下,双手递上筷子:
“你不知道,她有多喜欢你,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身体状况,都打听得清清楚楚,喏,你看,还做了个笔记呢。”
宋夫人说着,从自己的白色鳄鱼皮奢侈包包里拿出一个软皮本子。
一侧贴满了各种颜色的标签,用来分门别类,宋夫人翻开一个写了“运动”的标签,里面写着:
霍宴臣喜欢高尔夫与棒球,每周三和周六会去私人俱乐部打高尔夫,一年会飞三次国外观看棒球比赛,还是世界棒球联赛委员会的特邀主席。
霍宴臣拿来本子翻了翻。
宋夫人在一边继续说道:
“你看,这些都是她写的,整整一个本子呢,依人这孩子呀,连自己的身子都照顾不好的,却对你关怀备至,她真的很爱你呢。”
男人沉默了。
看完这些,他不是没有触动,只觉得对宋依人的愧疚,又加深几分。
宋夫人笑笑:“宴臣,你先吃着,我帮你去看依人啊。”
她起身,来到了里面的病房。
躺在床上的宋依人,笑着朝她竖起大拇指,差点要笑出了声。
谁能想到呢,那个本子,是她无意中在苏暖办公室抽屉里翻到的。
被苏暖丢在了最角落里吃灰,估计她早就不记得了吧。
而宋夫人,这场阴谋的背后军师,里应外合配合着,目的就是加深霍宴臣对宋依人的愧疚感。
霍宴臣是个负责的男人,都能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离婚,那为什么不能再推一把,娶了他们家依人呢。
宋夫人给了宋依人一个眼神,故作担忧道:“依人,你怎么醒了?”
宋依人哭出了声: “妈,霍宴臣呢,我要他陪着我,我好害怕,我又做噩梦了,我梦到被那几个男人欺负,呜呜呜……”
“别哭,别哭,孩子,都过去了。”
“过不去,那是我一辈子的阴影啊。”
霍宴臣听到动静,放下碗筷,走了进来。
宋依人梨花带雨,苍白的小脸布满惊恐,眼睛写满无助,望着男人。
“宴臣,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不会。”霍宴臣走过去,坐在了病床边:“我会一直守在这里。”
宋夫人站在他身后,得逞暗笑。
“宴臣,依人不可能好端端的就流产了,你去查了吗?可不能叫她白白受罪。。”
男人淡声回道:“没查,也没有查的必要。”
“宴臣,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宋夫人不依不饶:“你该不会,就叫这事儿这么过去了,放着依人不管吧?还是说,你想包庇那个作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