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年轻多走走》第二站是一个叫姚柠的小镇。
姚柠很小,小得好像家家户户都认识一样,要是碰上非赶集日,二十分钟不到就能把整个镇子给逛完。
傅临肇想着白榆那样娇的性子,本来还打算找一个好些的酒店的,哪知道姚柠就只有一家小旅馆,而且是十年前建成的,日复一日的,也不知道现在破败成了什么样子。
一行人早上七点到的高铁站,但高铁转公交,公交转客车,客车转出出租,出租再转客车,直到晚上七点,他们才成功抵达姚柠。
白榆坐车坐得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傅临肇见他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倒躺地上去了,吓得行李箱都不拿了,慌忙往旁边一推,然后飞快走到他身边把他扶住。
正是下坡路,没了人扶,行李箱滑了几步,然后哐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但傅临肇已经没心思管了,他一错不错地看着白榆,眼里的担忧仿佛化作了实质:“你怎么样?很不舒服吗?”
白榆点点头,声音有气无力:的“我感觉胸有点闷。”
其他人也一窝蜂围了上来,关心起他的情况。
怕人多了白榆更闷,傅临肇挥挥手让他们不要靠得太近。
“要吃药吗?”说着,他取下双肩包准备打开。
白榆跟没骨头一样倚在傅临肇身上:“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傅临肇点头,顺手把双肩包递给了身后的杨扬炀,然后蹲了下去:“好,我背你吧。”
白榆没拒绝,乖乖趴在了傅临肇背上。
一群人紧赶慢赶来到旅馆,在前台和老板登过记之后,傅临肇就径直把白榆背去了房间。
安顿好他,傅临肇才想起自己还有导游一层身份,说了句有事打电话后,就又匆匆跑了出去。
290双手扒着办公桌,面露担心。
[宿主宿主,你很难受吗?要不要用系统空间里的技术治疗一下啊?]
它倒是想直接买颗药给白榆吃,但积分不够就算了,买了也送不出去,只能坐在系统空间里面干着急。
白榆摆摆手,眼睛仍旧闭着。
[不用了,躺一会儿就好了。]
接着,他脑袋一偏,没再说话。
290安安静静趴在办公桌上,零食也不吃了,眼睛睁得溜圆,打算一监测到白榆的状态变得更不好就把人给叫起来治疗。
十多分钟后,傅临肇又回来了,手上还端着碗皮蛋瘦肉粥。
知道白榆不舒服,傅临肇做完事情后就打算去买些清淡点的食物带回来,哪知道街上根本没有卖的,零星几个饭店也只按照现成的菜单照做,想走远些看看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从厨房出来的旅馆老板。
姚柠住的多是些老人和小孩,年轻人都去到了外地务工。
旅馆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开的,楼下的三个门面被打通了,被摆上了好几张麻将桌,平时没客人来的时候,她就邀着附近的人打牌,然后自己收十块八块的茶水费。
老太太姓张,镇上的人都张娘张娘的叫她。
皮蛋瘦肉粥就是张娘自己做的,虽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但她每次煮饭都要煮一大锅,给搓麻将搓饿了的垫垫肚子,好招揽些回头客。
知道他们今天要来,她晚饭煮得就更多了。
白榆喝了小半碗就喝不下了,傅临肇劝了几句没劝动后,就一仰头把剩下的喝了。
因为要赶路,节目组一早就发了白天不直播的公告。
等到众人都收拾好行李,又在张娘的热情邀请下吃过晚饭之后,直播才终于被打开了。
没看到白榆,属于他的直播窗口也被关闭了,好多观众都在评论区里问他的去向,知道他是因为赶太久的路身体不舒服正在休息后,又纷纷留言好心疼,让他保重身体什么的。
张娘一开始不知道他们是在录节目,还出镜了几秒钟,从总导演的屏幕上看到自己的身影又问了一下后,才晓得她的旅馆里面竟然住了好几个明星。
直播地点是在一楼,白榆一个人待着傅临肇不大放心,坐了一会儿就借口有事回房间了。
房间里的摄像头也被安装好了,傅临肇回去后,总导演就让工作人员新开了一个他和白榆的直播窗口。
说实话,姚柠真的小得有点可怕,想要找玩的地方都只能坐客车去县上。
白榆睡得很浅,听到傅临肇敲击键盘的声音后就悠悠然睁开了眼。
声音有些哑了,他咳了两声才问:“你在干什么啊?”
傅临肇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在找接下来几天要去的地方。”
说着,他移了一下电脑,上面是他路上做的各种攻略:“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者想做的事情吗?”
躺着不方便看,白榆撑起身,傅临肇见状,捞过一个枕头在他背后垫着。
一行人坐了十个小时左右的车,累是真的,但路上睡得多也是真的,所以他们现在都还一点儿不困。
闲着也是闲着,他们就坐在楼下小声地聊着天,顺便补补今天少的直播时长。
一聊吧,就好像止不住了,直到凌晨一点,直播才结束。
而白榆已经不知道睡了多久了。
傅临肇小声跟直播间里的观众说过晚安之后,就关上电脑轻手轻脚上床睡在了白榆身边。
直播的时候,傅临肇已经在群里说过第二天的行程安排了,因为姚柠能玩的地方很少,所以他们的时间很宽松,上午十点起床都还绰绰有余。
白榆一大早就醒了。
看到傅临肇发在群里的消息,本想在睡个回笼觉的,哪知道眼睛闭上了,但人还却清醒得要命,在床上裹着被子滚了两圈后就坐起来玩手机了。
一分钟不到,傅临肇也醒了。
“早啊!”白榆活力满满地同他打招呼,“你不再睡会儿吗?”
傅临肇盯着把自己裹成了个蚕宝宝的白榆,转而说道:“这里的早上还挺冷的。”
白榆附和:“是哎,感觉比我们那儿还有杜陆都冷多了。”
见白榆说完后又低下头玩起了他的消消乐,傅临肇想了想,把自己竖起了薄薄一层鸡皮疙瘩的手臂伸到他面前:“你冷吗,我挺冷的。”
“啊?”白榆眨眨眼,然后视线顺着他的手臂挪到身上,“我不……啊,不好意思,习惯了习惯了,嘿嘿。”
白榆终于知道傅临肇刚才为什么三句话两句不离冷了,合着是他把被子全给抢走了啊。
分出一半盖在傅临肇身上,白榆又忍不住为自己辩驳两句:“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说啊,直接说我又不是不会把被子还给你。”
重新拿回一半被子的使用权,傅临肇打了个哈欠,朝白榆身边挤了挤,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他玩消消乐。
现在刚好是定时直播的第一个时间段,直播间的观众们光听得到声音,却看不见半点画面,已经将“快把挡在摄像头上的破布拿开”几个字刷屏了。
接到节目组打来的电话时,白榆刚好快输了,于是,等傅临肇把遮在摄像头前面的帕子拿开再回到床上时,他就开始甩锅了。
把手机上显示着“游戏失败”几个字的页面递到傅临肇面前,白榆小嘴一张就开始叭叭:“看,因为你们,我这次都输了!”
傅临肇也淡定甩锅:“可不关我事,电话是节目组打来的,要求是观众们提出的,我其实也是个受害者。”
行吧,锅甩出去就行,管谁背着呢。
想着,白榆又丝滑改口:“对,没错,都怪他们,要不然的话,我就能创下一百连胜的记录了。”
节目组:“……”
观众们:“……”
真是好大一口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