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吟目光看向君衡,眼神似悲悯似难过。
君衡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许久,她长长的吐出口气,“你们该出去了。”
下一瞬,一道白光在二人眼前闪过,沈云禾悠悠转醒,看着四周。
竟然来到了上次的那个地方。
“醒过来了?”
沈云禾揉揉脑袋,点点头。
君衡环顾一圈道,“你腿上的那股气是来自这里?”
“对。”沈云禾从地上爬起来,“我娘的尸体放在这里,那次我来这里,没想到竟然被歹人所害。”
“所以你这次过来是想将她的尸体带出去?”
“我不能允许她待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沈云禾眼眸半眯,眼神锐利如同上好的刀剑。
君衡没有再说话,安静的看着她。
沈云禾走进那个小房子里,没想到里面空荡荡的,如同外面的那个大殿一般。
“看来,他比我想的还要警惕。”沈云禾眼眸越发幽深。
没想到皇帝这么警惕,将谢晚吟的尸体给转移了。
“我们快走。”沈云禾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他应该已经发现了。”
“哈哈哈,现在发现可能有点太晚了。”沈岸穿着一袭明黄色长袍从外面走进来,狂笑道。
看见他,沈云禾气血倒流,呼吸加重。
君衡斜眼睨了她一眼,伸出手一把喔住她的手,声音温柔的像是能捏出水来。
“不要害怕,有我在呢。”
沈云禾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没有感动是不可能的。
“尊上?”沈岸眉头皱起,“您怎么会在这里?”
“本尊在哪里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君衡松开手,一甩衣袖道。
“倒是陛下您,若是让朝圣学院的长老知道您谋害天赋异禀的弟子,不知道您该怎么交代?”
沈岸冷哼一声,不屑道:“这是我的家务事,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这些外人插手。”
君衡刚想说什么,感受到袖子上传来一股拉扯感。
低下头看去,只见沈云禾一只白嫩的手拉住他的衣袖向后拽。
沈云禾挡在君衡身前,毫不畏惧的看着他。
沈岸看着她的样子便知道以前的事情她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
听着她的话,沈云禾冷笑道:“都知道了?父皇你不如大胆想一下有没有可能我从来没有忘记。”
“没有忘记是你给我那重重一击的呢?是你让我差点站不起来呢?”
竟然是他,君衡心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看向皇帝的目光越发冰冷。
“禾儿。”沈岸慌张道。
“您可别这么叫我,我受不起。”
“从那刻开始,您就不再是我的父亲了。”
“禾儿,你听父皇解释,父皇不过是迫不得已。”
“解释?事实都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们走吧。”沈云禾看向君衡虚弱道。
君衡点点头。
“嗯,我们回去。”
“没经过我的允许,你们竟然想走。”
君衡一挥袖,一道光芒朝他打过去,瞬间将他掀翻在地。
在他不甘的目光中,君衡带着沈云禾离开了这里。
二人出现在一片蓝色花海之中,萤火虫在花丛中一闪一闪,黑夜中星罗棋布。
君衡看着沈云禾的背影道:“你想哭就哭吧,这里没有人其他人。”
说完这句话,君衡朝远处走去,沈云禾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完全的消失不见。
泪水才从眼眶中簌簌落下。
原本她以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从小没有父母的陪伴一直过着流浪生活,为了生存她努力炼丹,才在那个世界获得一方生存的地方。
听着花丛中传来小声的抽噎声,君衡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像是有人拿一把钝刀子割着他的心脏,杀不死只是疼的不行。
突然,天空绽放出一朵璀璨的烟花,耀眼而夺目。
沈云禾从悲伤中缓过神来,抬起头看向烟花,嘴角上扬,眼眶虽然泪光闪闪但已不再悲伤。
算了,人世间还有许多值得的事情。
她从地上站起来,朝远处跑去,看见小山坡下面矗立的身影。
双手比作喇叭状放在嘴边。
“尊上,你看天上的烟花!”
君衡转过头看去,下一刻天空突然绽放出一朵比刚才更加璀璨的烟花,烟花下的少女眼眶微微泛红还点缀着几颗泪花,但眉眼弯弯丝毫看不出半点悲伤。
心跳声在耳畔炸开!
如同过年放的鞭炮。
脑海中涌出一个想法。
他完了!
二人坐在地上看着烟花一点点落幕,沈云禾道。
“尊上,你怎么会带我来这里?”
“你很难过。”
这一句话,说完沈云禾沉默了下来,好半天才憋出两个字。
“谢谢。”
“你说什么?”
“谢谢。”
君衡皱眉,“你说什么,有点听不清。”
“我说,谢谢你!”沈云禾加大音量,大吼道。
君衡满意的点点头,嘴角上扬轻声道:“嗯,我知道了。”
与君衡分别后,沈云禾回到了公主府内。
没想到春和竟然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沈云禾收起嘴角的笑容,走过去道:“你怎么在这里?”
春和看向沈云禾像是看见了救星,“公主,陛下过来了!”
沈云禾没有犹豫走进了府中,沈岸坐在院子的石凳子上面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沈云禾站在门口没有再进去,呆呆的看着他。
“还记得你小时候学走路的时候,被蝎子蜇了,一直哭的不停,你母后将自己养的葡萄摘下来放入你口中,放进去就不哭了,吃完了就又哭了起来,最后将那一颗葡萄树都吃完了。”
“你母亲还在我跟前哭了好半天,说那是她精心培养的阳光玫瑰。”
说到这里沈岸忍不住笑出声。
“那时候可真好呀,你我还有你母亲,我们三个生活在这里,转眼之间你竟然长这么大了。”
“时间真是一把无情的刀。”
“父皇这次过来是想告诉你,是父皇对不起你,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执着,若是父皇早知道如此... ...”
“早知道?”沈云禾冷笑道,“早知道您怕是换个法子对付我吧。”
“别打着为我好的旗号,你这就是自私,那个父亲能为了孩子好去弄断孩子的双腿。”
“你知道吗?在我双腿残疾后,我真的想过去死。”
“不要这样。”沈岸声音颤抖,“都是父皇的错。”